宋氏母女俩人一愣,哑口无言。
旁边的婆子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咱们府上的玫瑰花都是例行有的,放在屋里熏潮湿。哪想到宋大娘对花过敏,开始大闹了起来。这在别处,咱们下人不是人。可在王府,咱们王爷王妃可是没有尊卑之分的,容不得肆意打骂。”
这一言出口,宋孟氏有些尴尬,气红了脸。
“那怎么能行!”挽尊一波,她恶狠狠瞪着丫环,“下人就是下人!得有规矩和体统!王爷王妃若是不加以管教,那就会酿成大祸!”
话落,宋烟儿拼命给母亲使着眼色,示意她不要说。可火冒三丈的宋孟氏终究是倒了出来。
陶桃淡淡一笑,走到宋孟氏的面前,“这么说。宋大娘是要代替我与王爷,来管教这王府了?是不是还要教我们怎样做事,怎样立规矩?”
对面的人,一时语塞。
旋即便是恼怒不堪。宋孟氏对她说道:“您如今还不是王府的王妃,凡事得过了宋家门才是。如今就拿这架子来压我了!”
许是仗着自己打压下人有理,不怕她。
听着一声,陶桃笑了笑。
“宋大娘不是想要知道王府的规矩么?”她缓缓转过身去,“那我就来告诉你规矩。王府里有王府的制度,你宋家有宋家的门楣。既然进了我王府的门,一言一行都得照办。”
更何况,她现如今代替景爷掌家,这王府上下由她打理,名正言顺。
宋孟氏被气得跺脚,竟指着她说道:“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问小景。看看他是不是昏了头了,竟然把府里的家事交给一个不会立规矩的女人手里!”
屋里的婆子惊骇一声。
简直是疯了!这个泼妇女人,竟敢这么说姑娘?
“您可别这样!”婆子连忙上前去阻拦宋孟氏。
而陶桃却是淡然开口,道:“让她去。正好,王爷最厌恶后宅之争。当着他的面说给他听这些之事,说不定一怒,将人赶出了王府。我倒也清净了。”
宋烟儿睁大眼睛,拉着母亲。
“王妃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她上前去理论,“好歹我们也是景哥哥的亲戚。你这样是不是有失体统!”
有失体统?陶桃不怒反笑,她笑意柔和。
走近母女二人,眼睁睁看着她们后退,“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那就是,王府的规矩与你们宋家的规矩不同。既然寄人篱下,就该安分守己,尊崇规矩来。否则,请自便。”
缓缓伸出手,示意她们出房门。
这条路,可笔直通向王府大门。受不了直接可以走人,没人拦着。宋家亲戚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又不是显贵之人,哪来的底气在这里横?
被陶桃的话震撼到了,宋家母女满心的怒气,却压抑着不敢发。
见她们平定下来,陶桃继续走着,微微敛了敛袖,平淡如水的目光看着,扶着一把上座的交椅坐下。
“我平日里待人随和,只要是好说话好脸色之人,大多都会给个笑脸。”她的手柔柔的摩挲着桌上的杯盏,“但若是无中生有,惹是生非之人。我也绝不姑息。”
婆子给姑娘倒茶水,陶桃慢慢的接过,淡饮了一口。盖上了杯盖。
宋烟儿恼怒的紧紧握拳,那宋孟氏更是气得血液直升,当场两眼一抹黑,就要倒下去,“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母亲!”宋烟儿扶住宋孟氏,替她顺着心口的怒意。
陶桃看见这一幕,对婆子说道:“去扶宋大娘下去歇息,她老人家糊涂了。想来是初来王府水土不服,竟病下了。再去请个郎中过来瞧瞧。”
婆子心里只觉通畅,喜意的照着姑娘的吩咐去做。
宋烟儿伸手阻拦,对着陶桃说道:“王妃姐姐太过专横!这个王府还是我景哥哥说了算的,我就不信他如此偏袒你肆意妄为。我要去找景哥哥说清楚!”
只觉讽笑,陶桃缓缓摇头。不看这任性妄为的宋家小姐的泼皮。果然人不可貌相,之前还那么端庄守礼的人,眼下一下子就成了刁蛮的人。
可宋烟儿刚要去告状,宋威康就来了。他听到了阿阮说的事情,怒发冲冠的进门,“啪!”一巴掌,狠狠地劈在了宋烟儿的脸上。
打的人是嘴巴里血直冒,整个人被打翻在地上,牙险些都打歪了。
“惹是生非的东西!”宋威康怒气腾腾地抓起女儿,又是一巴掌打过去,打的对方眼冒金星,“是谁教你这样顶撞王妃,无视王府规矩的!”
“老爷!”宋孟氏惊叫一声,连忙过去抓住人,不让他再打。
可宋威康的气就是出在这老婆娘这里,反手就一甩,把宋孟氏给震开。人撞到了椅子上,摔得死去活来,捂着老腰,尖叫着,“啊!……”
坐在上座的陶桃,慢慢的品着茗茶。坐看着,这一出好戏。
母女二人被打的满嘴都是血,哭着求饶。
气喘吁吁,宋威康顿时就脸色一变,双手一礼,给陶桃赔不是,“王妃请见谅,都是我管教贱内与女儿不周,让她们触犯了你。请息怒!”
息怒?陶桃可没有生气。就算有那么半点儿小气,那都被这眼前的宋威康给打消了。这出手,可真重。
那地上的母女二人,瞧着都像是被打死了三魂七魄似的。
缓缓地站起身,陶桃敛袖,把杯盏放在桌上,来到宋威康的面前。
“宋大叔。”陶桃微微轻笑着,说道:“您也不必在我跟前做戏了。这打的,委实重了些。慢慢来,日后好好适应王府的规矩就是。今日这事,就算翻篇了。”
不立立威严,真当王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
宋威康浑身一怔,看向陶桃。这眼前的女子,云淡风轻,从容坦然。说话带着无形的威严,果然不是普通的当家做主的女子。
现在看来,王爷钟情于她并非是她的相貌。而是她确实与众不同。
“谢过王妃!”宋威康深深低首,忽而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宝盒,递给她,“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就当见面礼。还请王妃收下。”
陶桃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收纳。
“宋大叔不必如此多礼。”她微微笑说,看了眼宋烟儿,“只是你这闺女儿。方才还说要去王爷那边告我的状呢。我可是哪里做的不够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