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时日没回来了。府上的下人各司其职,忙不过来。这后院除草的事,总该有人做。
戎丞闻声:“?”
除草。
他堂堂一个摩洛国的大皇子,帮别人打杂除草干农活!不要面子了?
陶桃见他满脸的不情愿,来到他身前,带着无比诚恳的说道:“哥哥要是不帮我的话,那这些院子里的杂草就得我去除了。你看我的手。”
小拇指举了起来,凑过去仔细看,才能看到一个红红的小冻疮。
这把戎丞心疼的,握住她的小拇指,“怎么就红了。这冻疮敢欺负我妹啊。”
他惩罚性的敲了下冻疮。
陶桃嘴角微抽。
蓦地,戎丞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这事包我身上。你进屋去,后院的草都我来除。”
扣住她的小拇指,收在手心里,送她回屋去。
陶桃下意识的抽开手指,被他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除草的东西在哪?”戎丞四顾看了看,“我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做的不好你别嫌我。”
他撸起袖子,一副说干就干的样子。
陶桃心下有些动容。
若真有个这样的亲兄长,多好。
微微晃神,陶桃指了下不远处,“在柱子旁。哥哥去拿。”
戎丞掰着指头数了数。
今儿她叫了他四声哥哥。
为了这两个字,他命都可以给她。
“行,等着哥!”戎丞疾步的连走带跑的过去,拿起柱子旁的东西,就到她的院落里,弯身抓起地上的野草就是一顿削。
陶桃看呆了。
……这一顿这么猛?这还是她哥哥吗。
戎丞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隔一会儿就看一眼她,仿佛充满了动力。就像是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一样,急于想证明自己能做的更好。
果不其然,仅仅一个时辰内。就除完了。
陶桃正在屋里头捧着暖炉,喝着热茶,看着被风吹得凌乱的戎丞,仿佛去了趟乡下回来一样。
“哥哥。那边的水池有些垢,擦洗一下吧。”她的手指拿起盘子里的蜜饯吃着,一边看着。
戎丞说做就做,仿佛被蛊惑了似的。她的声音,充斥着魔力。
“哥哥,马厩那边的马该洗洗身了。”
就这样,一整日都在陶桃的指挥下,戎丞做了一次又一次压榨的免费劳动力,完全没半点摩洛国大皇子的架势了。
戎丞帮她重新擦洗了马厩里的鬃马毛后,倒了一桶水出去。
陶桃走近过去,笑道:“哥哥。”
“……你别叫我哥。”戎丞扔了抹布,不干了。
净手之后,跑到一旁的石阶山蹲着,思考人生。
陶桃笑得神情无法管理。
只见戎丞兀自嘀咕着,“有事哥哥,无事戎丞是吧?”
这也太让人心理不平衡了!
陶桃忽而觉得自己有些罪恶,这样雇佣免费的劳动力。毕竟人家是个皇亲国戚,被她之时来指使去的。
“戎丞。”她叫了一声。
戎丞顿时耳朵竖起来,起身看着她。
盯着她良久,戎丞说道:“……还是这个中听!”
跟在后头的丫环翠梅,偷笑着捂嘴,肩膀都笑得狂抖。
王妃可真淘气呀。
不过这套法子可真灵。这下戎丞殿下就不会要求王妃总叫他哥哥了!
陶桃秀眉微动。
计策灵了。
正欲让他去屋里喝口水歇歇的时候,不远处,宋景行淡淡解了身上的狐裘,递给了府里的管家,提步走来。
翠梅凑过去,小声提醒,“王妃,王爷回来了。”
耳朵尖的戎丞听见,如同炸开的烟花似的起身。他疾步的像箭一般,抢先陶桃一步,飞速的来到宋景行的身前!
“宋兄!”戎丞无比郑重的看着他。
宋景行淡淡的看着他,“怎么,想爹了。”
戎丞:“……?”
只是觉得你回来真好而已。
这话咽在口中,没能说出去。说出去怕是要打一回合仗。
陶桃见男人回来了,上前道:“景爷。宫里的情况如何,有没有见到赵箬儿。”
回归到正事上。此刻最要紧的,就是这蹊跷的摩洛国案子。
宋景行握过她的手,“的确有见到。”
神色一凝重,她跟着他走去长廊的方向,“怎么样?”
戎丞见事态严峻,没说话,跟在两人后头。
发现他们两人之间,毫无间隙。他根本融合不进去,一点点都不能。
郝然一个局外人。
两人回到房里,宋景行检查杯子,没有被用过的痕迹,坐下。
“赵箬儿,成了青妃。”他兀自倒水。
“什么?!”
这一声,陶桃跟戎丞异口同声发出来。
青妃!皇上的妃子么。
宋景行握着杯盏,陷入了沉思,淡声道:“此事,并非空穴来潮。”
越是错综复杂之事,背后越是天大的阴谋。
陶桃有些五味杂陈,道:“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先是假死,现在又来到京城摇身一变成了青妃。这背后的推手又是谁。”
没人帮赵箬儿,是不可能的。赵箬儿的头脑,没那么聪明,能想到这一系列的事。
究竟,会是谁?
戎丞“咚!”一声拍桌而起,吓得陶桃看了他一眼。
“戎丞。”她恼意的说道。
宋景行脸庞冷峻,“坐下。”
但戎丞咬着牙关,满眼的火焰。根本不会轻易听谁的指示。
“我进宫,去问问她。”
“站住。”陶桃起身拦住他,“你要是没有进宫的诏书或者令牌,那就是私闯宫里,会被当做刺客的。况且,你现在的身份,不能暴露。”
否则,摩洛国的人会发现。京城皇宫,也会以此为诱饵。
戎丞眉头紧锁。
半晌,他不甘心的坐下,“她是我亲妹妹,我不能不管她。看着她乱来。”
宋景行从腰身上,淡淡接解下一枚令牌,扔了过去。
“拿上。”
动作干脆果断。
戎丞怔住了,接过金灿灿的令牌,“宋兄,你这是何意?”
陶桃更是不解。
“景爷。戎丞他不能进宫,不能抛头露面让人察觉。”
此刻正是多事之秋。不能更乱了。
宋景行淡淡启声道:“无妨。尽管去。”
戎丞这就不太懂了。
这可是头一遭啊。他放任他去闹事。
“宋兄。你该不会诓我去吧!”
里头,该不会有什么阴谋?
宋景行不咸不淡的转着杯子,“要去的人是你。我如何会诓你。”
戎丞表示狐疑。
这可就说不准了。宋兄,可腹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