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便有一帮人围着她过去。
有人问道:“你便是那陶掌柜的?你的铺子做的很好啊。每次路过我见生意都很好。我家管家曾去你那里买过药茶,好喝的紧!”
“我也去过买过药材,药材干净,比京城里的药材都好。”
众商人正众说纷纭着,陶桃笑着一一回应致谢。
忽而,有个女子轻哼了一声,掀开帘子从马车里走下,“我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跟我江家较量!原来是你啊。”
江家?陶桃打量着女子,一身明黄的衣裙,看上去不过十三四的年纪。
莫非此女就是江玄鄞的妹妹,江小葵。
江小葵抬高了下巴,来到陶桃的身前,指着一群人,“你们都瞎了眼睛不成!我江家乃是百年的皇商!一个新起的掌柜做的再好有什么用?今年的竞标,必定还是我江家赢!”
京城江家,无人不晓。
陶桃抿嘴不语。
身旁的人反呛江小葵,说道:“……你们江家那是店大欺客!我在你们家买了好多年的酒了,前段时间订的三十坛,里头乌漆嘛黑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过去索赔,被你们打走了!”
江家欺人太甚!
“就是啊!江家做生意连点信用和态度都没有。你们要不是打着什么百年皇商的旗号,还有什么老顾客留的下来啊?也不反思不反思自己,越做越差!”
江老爷子倒台后,江家再不如当年那般。
“是啊……太不像话了!”众商人们纷纷指点,简直行业里的毒瘤!
仗着势力为所欲为。背地里不知道干的什么勾当。
江小葵恼羞成怒,跺脚的指着他们,“你们!你们这群势利眼的狗东西,再胡说八道撕烂你们的嘴巴!我江家百年荣誉,岂能被你们构说!”
众商人气得不行,直接上去对骂:“来啊!怕你啊!你们江家就是个臭虫,还不让人说了。依我看,今年皇商流通权是拿不到咯!”
陶桃不说话,只是听着。听到了不少的消息。对于江家,似乎更了解了一些。
江小葵拼命跺脚,气红了眼。
就在此时,马车里走下来一个男子,一身墨绿色的青衣袍,绣着青蟒,脸上戴着半边青蛇状的面具,掩饰了左侧脸庞。
“葵儿。”男子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嗓子先天性坏了。
可他的脸庞却是带着笑的,尤其是那嘴角像极了阴笑的蛇蝎。
江小葵气疯了,回头道:“哥哥!”
陶桃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将目光扫向男子。
……江玄鄞?纪钦弈?
只见男子的脖颈的领口处,钻出来一条小青蛇,他的手指把弄着蛇头,走近了过来。
来到陶桃的面前,他说道:“家妹不懂事,冲撞了姑娘,还望见谅。”
众商人们畏惧那条蛇,脸色惊变。
“江家的长子江玄鄞?不会吧!”
“就是那个,听说身子向来不好,抱病在榻,似是个废人一般,从不抛头露面的江家长子江玄鄞?”
京城还有几个江家?无非只有一个。
既然他叫了声江小葵妹妹,必定就是那江玄鄞了。
江小葵愤愤道:“哥哥!你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啊!就凭她也想跟我们争,真叫让人笑话!我不过说了两句实话,也是错?”
陶桃面色坦然,只是盯着江玄鄞的眼睛看。
以前分明记得,那只眼睛是义眼,绿幽幽的。如今,变黑了。
江玄鄞转过头去,那深深的眼睛,与青蛇的眼睛同步,令人胆颤。江小葵害怕的后退,不敢多说半个字。
他左持右负,笑着看着陶桃:“姑娘是第一次来参加皇商竞标?”
陶桃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敌意。
单是这一句话,就不简单了。
“不错。”陶桃面色如水,说道:“凡事总是要有第一次的。好比现在的江家,当年也有第一次参加过竞标的时候。”
江小葵愤怒道:“你想跟我们比?你自比我们江家,算什么!”
陶桃不怒反笑,坦然道:“若你觉得我的实力不够,不足以与江家比较。那为何要如此生气?难道不应该蔑视于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言外之意。只有对方是劲敌,触犯到了利益的时候,才会如此暴跳如雷。
江小葵瞪大眼睛,一时语塞,“……你!”
换做以前,整个京城各商贾之间互通,都会做江家的生意,互相照顾彼此。但现在,江家生意显然不如从前,众人闻风,便倒向了新起之秀的陶桃。
因为陶桃的货在行业里,的确是上乘。货不仅上等,又干净,平价,有信誉。
相比于傲慢的江家,价钱越开越高,却眼高手低。货越做越差。
江玄鄞笑了一声,那面具下的狰狞疤痕被遮掩。
“姑娘,我看在你年纪轻轻的份上,不好打击你。”他左持右负,走近到陶桃的身旁,“但凡是,不要表现的太过露出锋芒比较好。你说呢?”
陶桃闻到了那熟悉的冷香丸的味道。
他就是纪钦弈无疑!
青蛇昂着蛇头,欲要张口咬陶桃,却被江玄鄞捉住。
他点了下蛇头,“我的蛇儿,面前的姑娘可不是你能乱咬的。你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会死得很惨的。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陶桃,那里带着一抹阴狠。
陶桃看着江玄鄞转身,欲要带蛇走,笑说道:“要避锋芒的人,此刻该是江公子吧。江公子的蛇,应该要收好一些,若是不小心露出蛇尾,会有被猎人捕杀的危险。”
江玄鄞冷冷的扬起嘴角。
“是吗。那真是多谢姑娘的提醒了。”他捏住蛇头,放在眼前悠悠的说道:“不过与其让猎人捕杀,我一定不会让旁人有这个机会。”
手指用力,掐断了青蛇的头。生生拧断,掉在了地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看鬼一样的看着江玄鄞。
陶桃看了眼蛇头还在地上盘旋,弃头溜走的蛇身,抿嘴不言。
商人们匆匆走了,送到了自己的货物就离开。陶桃回头转了一圈,看到的无非是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
“看来只有他,是与我同样的品类。”陶桃呢喃说道:“江家,江玄鄞。你是要我与我非斗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