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略显犹豫。
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地方摸进来的,但此刻想要离开,怕是不太容易!
“你是怎么进来的?”陶桃瞧宋景行身上的衣袍都被水浸湿了,伸手拨开男人鬓角的碎发。
想起身为他找件干净的衣裳,可发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只能红着脸又埋下去。
宋景行眼看着她站起又下来,眼眸里带笑。
“先睡觉。”他双臂有力的撑起身,将她打抱了起来。
陶桃猝不及防被他抱起,满身的水花溅在水桶里。
“我衣裳在那边……”她脸上发烫,伸手指了一指。
循着她的指尖扫过去,宋景行伸手捞过。带着她走到床榻上去。又去拿屏风上干净的布巾,将她浑身擦拭干净。
就这样一动不动,脸上火热的被他擦拭。
陶桃看向男人的眼睛,捉住他的手别再继续了,一个翻身,陶桃滚进了被褥里头,暗暗的穿好亵衣。
宋景行正宽衣解袍。
露出脑袋,换好衣裳的陶桃一副见鬼似的瞧着他!
“景爷……你,你不走吗?这里可是摩洛国的皇宫!”陶桃坐起身,将布巾裹住半湿的青丝。
只见男人除去衣袍,露出精壮的胸膛。他直接掀开褥子,睡在她的身侧。
“那又如何?”他伸出臂膊,让他的小妻子枕着。
眉头微挑,嘴角如酒一般甘醇。
陶桃下意识的枕过去,环住他的腰身,“我还是很担心……你还是先走吧!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们再离开。”
他此刻这样赖在她的身旁。
到时候万一宫人发现了,如何是好!
宋景行另一侧的手不咸不淡的作枕,“你大殿四周,皆是本王的眼线。不必害怕。”
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在决定做一件事之前,必然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陶桃无言,任由他去了。
殿里烛火燃燃,闭上眼睛,陶桃仰视着帷幔,怎么也睡不着。
偏过头去,男人阖上眼眸,长睫如鸦羽。
“景爷。”她看着他,低低唤了一声。
半晌,他“嗯”的一声,哑哑的。
看上去有些疲惫。
陶桃侧过身,观察着他的睡颜。他一路赶来摩洛国,路上风尘仆仆,寒风料峭。
一定没有怎么歇息。
“烛火亮着,我睡不着。”她的指尖,轻轻的放在他的下巴上。
宋景行睁开了眼眸,侧眼看过去她,捉住她的小手。
“大殿的烛火,不能熄。宫人会进来。”他捋开烛火之下,她明艳动人脸上的青丝。
陶桃的心有些哽。
这一夜,终于能够与他共患难了。
在紧张的压迫感之下,珍稀这一份短暂的安宁。
“那我努力睡。”她闭上眼睛。
那对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眼皮子都在动。想来是睡不安稳的。
宋景行一个翻身将她压下,按住她的腕子在枕边。将她的枕头垫在了她的腰下。
陶桃心口扑通狂跳。
每一次,在行夫妻之事之前,他总会将软垫放在她腰身底下垫高一些。
“不是很累吗?”她的手指轻轻攥着他的衣袖,示意他还是不要了。
男人咬开她的亵衣,低哑道:“你睡不着。”
睡不着不如做点实际的事情。
兴许累了几能睡过去了。
陶桃脸颊浮现赧意,低低应了声:“那就一次。”
“一次。”他答应。
帷幔垂落,掩饰住烛火的光亮。那光影映出帷幔里俩人的身影。
颠鸾倒凤,如风雨欲来一般,堪堪折断树枝。
半夜。陶桃扶着腰。
……说好的一次呢?这都第三次了!他几日几夜赶路不睡觉,还能有这精力?
不是人的男人!
结束后,陶桃咬着他的肩头。宋景行闷哼了一声。
双双疲累的喘气,拥在一起。
一觉,睡了个安稳。
陶桃睡死了过去,翌日天亮时,听见宫人盆水碰到桌子的清响声,她惊醒了过来!
下意识的看向身旁,手拍了拍。
……还好!无人。
捏着太阳穴,陶桃缓缓坐起身,骨头架子都累的。
宫人唤了一声:“公主,醒了吗?奴婢打水过来了。早膳放在了桌上。”
帷幔垂着,陶桃闻声掀开。
“木木用过早膳了没有?”她问询道。
宫人点点头。
陶桃起身洗漱,摩洛国的早膳是馒头,基本是面食。不像大允朝的是米食。
“这白白的是?”陶桃指着碗。
宫人说道:“是用黄豆磨成的浆汤。是摩洛国的主餐。”
噢,豆浆。
陶桃喝了一口。就在这一口还没咽下去的时候,她就脸色一变。
顿时拿过空的杯子掩面的吐了下去。
有些干呕。
宫人狐疑的看着陶桃,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陶桃顺着胸口,擦拭嘴角,“……没事!我只是喝不惯这豆浆。下回早膳不必备了。”
宫人眉头舒缓,喏声。
艰难的用过早膳,陶桃走出了殿外,迎面看见小肉团子扑了过来,开心的唤着:“姐姐!”
弟弟陶木飞奔了过来,张开手抱了个满怀。
“木木!”她接了个严严实实。
姐弟二人相拥。陶桃揉着他的小脑袋,直起身问宫人,“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宫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唯唯诺诺说道:“国主与大皇子在演武场,国师也在。公主若是与太子无事,可以去观赛。”
大皇子?!
陶桃有些茫然,这关系怎么回事。
“大皇子年纪有多大?”她问询道。
宫人便道:“如今已经二十。”
等下,有些绕晕了。
陶桃牵着弟弟,问道:“我们三人的关系,你捋一下。”
宫人迟疑了一下。
“二十年前,大皇子的母妃林氏去世了,林氏不是嫡母,是个妾室。只因先纳妾后娶妻的道理,所以大皇子不能是储君。十五年前,嫡母皇后张氏诞下了公主,也就是公主的母亲。十年前,皇后又诞下了小太子,便去世了。”
“小太子还未诞生前,国主皇家围猎时,公主不慎被遗落,失踪许久。后来不知天意弄人,小太子又遭人拐走没了音讯。”
听着宫人说完,陶桃捋清楚了。
正打算带着木木去演武场看一下时。
忽而前处有一男子,手持弓弩,一身棕色衣袍,织锦武靴提步而来。
戎丞扫了一眼陶桃,“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