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团子吸了吸鼻子,抱住她,点了点头。
随后,从袖子里头,轻轻的抽出一张白纸的纸条。纸条上面没有字,但是陶桃知道怎么处理,这的确是景爷谨慎的性子。
唐策拉着陶桃的手,眉头皱起说道:“神仙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待在这里。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要走了。因为最近宫里会发生大乱。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普天之下,再没有比刑部大牢更安全之地了。刑部大牢,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闯的。
陶桃大概是能猜到是什么事。
“小少爷。”认真的握住小肉团的手,“姐姐知道了。别担心我。你若是碰到景爷,代替我告诉他,让他务必小心。”
扶持新帝继位,不是那么容易之事。但陶桃相信他,因为他是宋景行。
唐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拉着她蹲身,在她的额心上亲了一口。
“神仙姐姐,我走了!”
带着很是不舍,却又不想连累她似的,只能离开。
管家牵着小少爷走了,向陶桃一礼。陶桃轻点头,随后拿出袖口里藏着的纸条,走到桌上,用水晕开。
不一会儿,纸条被浸湿,露出字迹来。
陶桃看着看着,眼眶不由得湿润。
纸张濡湿,露出两个字:等我。
“等你。”在心头默默说道,陶桃放下纸条收好,“此生都等你。”
隔壁大牢的大爷双手作枕,感慨道:“开心是一日,不开心也是一日。凑活过咯!”
听着这一句话,陶桃一连听了二十日。
二十日后,这日清晨。
牢房里头的日光照了进来,缕缕的光柔和。陶桃睁眼,听见一阵狱卒小声的声音。
声音太轻,听不太明白。
旁边牢房里的大爷坐起身,走近她的牢房,小声说道:“据说今日景王爷带着人围宫。假皇帝下位,真皇帝继位为皇。满朝文武,动乱不堪,纷纷抗议!”
陶桃一怔,追问道:“那他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不知不觉,已经在刑部大牢蹲了一个月了。这是在牢里,过的最久的一次。除了没有自由身,跟在相府里的生活没什么区别。
大爷微微寻思着,说道:“这说不准,不好说!不过现在宫里头大整顿,到处都乱。还就咱们刑部大牢安生。且看明日,什么结果吧。”
陶桃不由得膜拜这位大爷,怎么什么都知道。
好奇此人是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又是什么身份。
大爷的眼睛迷离,看向牢房的上头,“不过,我们也快要放出去了。这新帝上位,将会大赦天下,我们总算是自由了!”
心口扑通跳,陶桃有些紧张。
快了,一个月的分别,就快要见到景爷了。到时候,见到了他,他会说什么呢?
怀揣着焦灼的心,陶桃直到今日,才开始觉得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原来无牵无挂,才会无念。有牵挂,才会急切。
正想着,狱卒慌忙地迎接道:“见过殿下……”
长公主裹着一身雪白的狐裘,身段雍容。
身旁的婢女恶狠狠瞪了狱卒一眼。
“什么时候了还叫殿下?叫王妃!”婢女纠正狱卒。
狱卒惊讶,挠了挠头。这不是没拜堂成亲,没入洞房吗?长公主殿下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于是纳闷的带着人,来到了陶桃的牢房。
“陶姑娘,王妃来看您了。”狱卒张声提醒,领着长公主而来。
陶桃起身,淡然从容的来到牢房前,微微一福。
抬眼一看,长公主的嘴唇虽然苍白,可那对狭长的凤眸却依旧带着丝高傲。
“不知王妃前来,所为何事。”
从口中说出的二字称呼,陶桃心口骤缩了一下。强压着不适,努力挤出。
长公主冷笑了一声,悠悠的扶了扶头顶的簪子。
“一个月了。”慢声慢语的开口,长公主看着陶桃说道:“妹妹在牢房里的日子,怕是很不好受吧。瞧这瘦的,啧啧。”
瘦?隔壁牢房里的大爷吐槽了声:“可把您能吧,姑娘这身肉都长的比您多。她哪儿瘦了,过得可好了。是吧姑娘,咱今儿个继续唠嗑,打牌啊!”
陶桃的嘴角疯狂抽搐。
不至于吧!就算她待在这儿吃好喝好睡好玩好,事事顺心。也没有那么胖。之前处理很多琐事,瘦得脱相,如今长肉长得正正好。
至于打牌,她闲的无事做的纸牌,教大爷怎么打。闲得要命就来两局。小日子过得的确还可以。
长公主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瞪了眼人,“本宫说话,有你张嘴的份?刁奴!”
狱卒连忙过来帮话。
“都是些市井小辈,王妃莫要与小人气伤身子。您身子骨本就不好……”端来一个暖炉,递了过来。
大爷抽了抽牙,“说的是实话,这也不中听啊?那听啥子哦。”
长公主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你!”
陶桃有些无奈,揉了揉眉心。大爷您少说两句话吧,哎。
忽而,婢女扶着长公主的身子,“王妃娘娘,您千万得仔细了,别气坏了身子骨。眼下您这身子里头,可是有小王爷的呀!”
似是故意尖酸刻薄,有意扬声说给陶桃听似的。
这声音,要多高有多高。
陶桃浑身如坠冰窖,脸色发白。只觉被人从头顶泼下一盆凉水,冻得浑身发抖。
长公主的眼神有些不自然,手抚在小腹上,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婢女哼了一声,看着陶桃说道:“你不是铃医嘛?过来给我家王妃娘娘把个平安脉吧!”
脚步灌铅,竟是沉重不堪。
陶桃所戴的脚链是被他们用来找的最轻的铜锁替代,根本没有什么重量,轻飘飘的。但此刻,却是觉得有千斤重。
“过来呀?你怕了啊!”婢女继续嘲笑道。
隔壁牢房的大爷腾得起身,握住铁门,“你们别欺人太甚了啊,谁知道那肚子里头,怀的是不是景王爷的种啊!”
婢女大声道:“贱奴!你疯了,竟敢如此说我家王妃娘娘!”
长公主伸手一拉,讥讽的笑说道:“事实就是事实。”
走到陶桃的面前,看着她仍旧淡然的样子,恨之入骨,长公主继续道:“妹妹,你也别太伤心了。毕竟你对王爷来说,已经是过去了。我才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