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四处找寻,都没有发现到唐策。
她回问一旁的簪子铺子的老板,道:“请问有没有看见一身贵气的小公子?”
老板问道:“是不是就是给你买簪子的那个小少爷啊?”
“是!他去哪了?”
陶桃不过回身的一会儿,唐策消失了。
簪子铺子的老板,指着一处道:“刚有个头发乱糟糟的人,一把就把人抱走了,我刚想说,你就跑去找人了。”
陶桃不管不顾的便朝着方向追了过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抱着唐策的人,她唤道:“小少爷!”
唐策哭着挣扎道:“放开我,坏人!”
一路前后穷追不舍的上了山,陶桃一直追到林中,正碰到一伙儿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浑身褴褛,烧着火堆,满是烟气!
约莫有几十个人之多,乌黑黑的。
陶桃停住,喘息道:“把孩子还给我!”
那帮人看着陶桃,唐策被丢到一个妇人的身边,那名妇人正撕心裂肺的吼着,“啊——疼啊!”
“云儿,别怕!你看,他像不像我们的孩子安儿!你坚持住,一定可以生出来的!”
只见那粗衣褴褛的人拉着唐策,在妇人身边。
妇人惊愕的捧着唐策,道:“安儿、安儿……”
陶桃见此,立刻上前去,说道:“她有难产和大出血的征兆,你们在这里就任由她生?快去准备热水来!”
“凭什么指使我们啊,你是谁!”
有人一副刺猬般提防着,有人麻木的坐在地上,瞳孔涣散的看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陶桃道:“我是医者!”
“啊……她是医者。”
一帮人面面相觑,陶桃冷静道:“去打热水过来,还有,找针线、止血药草,以及火!”
鬼使神差的,几个人像被鬼撵着一般动起来,纷纷照她指示去做。
陶桃看妇人的命门,说道:“羊水破了,孩子半个头卡在这出不来。你放松,跟着我一起。深呼吸,反复三次!”
妇人满头大汗,惊叫道:“啊!”
浑身热汗,用力的挤压命门,孩子微微出来了一些。
陶桃见她失血太多,便道:“够了,不要太过用力。先用三成力缓缓推动。别怕。”
若气竭,只会造成难产,母子双亡!
“……医者姑娘,水来了!”
“针线也拿来了!”
“止血药草、还有火!”
几人忙不迭,慌张的送过来。
陶桃立刻道:“银针放在火上烤,用热水擦拭她冰凉的身体,再喂她喝一些!干净的布给我,止血药草捣半成碎!”
一帮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忙碌。
一番折腾下来,妇人喘息了不少,陶桃用止血药草暂且止住她的血,她说道:“调息后,再用五成力,孩子头已经出来了!”
“可是明明……”
有人想说,孩子头根本没出来,却被人阻止。
妇人受到了鼓舞,用五成力再次推挤,道:“啊——”
陶桃擦拭脸上的冷汗,道:“再深呼吸三次,慢慢来。这次用七成力,逐渐加到十成,让孩子彻底出来!”
她汗流浃背,守在命门处。
周遭的人紧捏一把汗,道:“加把劲啊云娘!娃快出来了!”
妇人痛苦的仰长脖颈,孩子的上半身成功出来了!
陶桃趁此,说道:“好,再喂给她水喝!歇歇,最后一把,我们用尽浑身全力,把孩子生出来!”
这些人不懂,以为生孩子要一口气,从头到尾用力生出,殊不知需要慢慢生,缓缓才能有气力,有条件便补充糖分。
有人赶快喂水,给孩子他娘补充水份,防止她虚脱。
妇人吞咽着,道:“姑娘、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的孩子若平安出生,我定感激不尽。”
陶桃说道:“夫人,做好准备。我们最后一次了,马上就出生,母子就能平安了!”
妇人有莫大的鼓舞,含泪点头,努力调息,便用尽力气,浑身弓如虾一般,“啊!——”
山林里的飞鸟,被惊得飞起!
陶桃快速捧住一个肉团,并用消毒过的银针划开母子牵系的纽带!
“……出来了出来了!”
“天啊,娃生下来了!菩萨保佑啊!”
“神医啊,姑娘!”
陶桃立刻说道:“快试试水温!把襁褓拿来!”
孩子父亲忙把自己袄子脱下,护着些风,有人试过水温正好,陶桃把孩子的身子清洗一番,便交给孩子父亲。
她又回去查看妇人,气息微弱,说道:“参汤,快将参汤炖上!”
陶桃一声催促,便有人连忙问道:“神医,肉汤行不行啊?”
“不行,你们先喂水。我去拿西洋参过来!”
她立刻赶回茅草屋,幸得此处离她的茅草屋不远。
孩子父亲赶忙为孩子娘清理,披上衣裳,不停喂热水,含泪道:“云儿……云儿,苦了你了!”
“是个大胖小子,哎嘿!”
“老蔡,有福啦!今儿个碰上神医!”
唐策歪倒在一旁,指着他们说道:“我神仙姐姐帮了你们,你们可以放我走了吧!”
一帮人连忙给他赔不是,道:“小祖宗,我们不是有意的,这不是为了云娘生孩子嘛!”
唐策哼声,道:“……看在你们及时道歉的份上,我不计较了!”
一帮人抹着汗,陪着小祖宗,又是给他吃好吃的,又是伺候他给他敲腿。
陶桃拿着西洋参,说道:“快去炖半个时辰,小火!”
有人就赶紧去炖上。
“神医,为什么我娘子身子越发冰冷了!……你快瞧瞧。”
老蔡惊慌不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陶桃给妇人把脉,半晌,说道:“你们太耽误时间了,早就应该请郎中过来接生!”
“……我们没钱请郎中,我是一家一家医馆给他们跪下,他们还是不愿意,那些只知道钱的医者,不配当仁医啊。”
老蔡抹着眼泪,怪自己没本事,一帮人挨饿。
陶桃皱紧秀眉,说道:“我看了下夫人的脉象,非常虚弱。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老蔡脸色惨白,惊惧道:“姑娘你是神医,不能见死不救啊!”
“……把人扶起来,我试试!”
她取出带过来的银针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