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正要坐下,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紧急的声音:“……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只见门外围观的有一名妇人,慌忙地抱着自己的孩子,道:“阿川,醒醒啊!”
见此,陶桃立刻提步过去。
六岁的男孩眼睛发黑深陷,嘴唇乌紫,浑身僵硬。
把脉一会儿,她凝神道:“他中了煤炭毒!快把人扶进去。”
“快快!”有人帮忙把孩子抱起,冲进了药铺中。在老掌柜惊诧的眼神之下,放在了里间的床榻上。
秦鱼跟阿阮对视一眼,就在外头等着。
“秦鱼,进来一下。”
“我来了!”少年麻溜的进去。
陶桃嘱咐说道:“你动手把孩子的两条腿脚搓热,保证他的气血流畅。”
掐住孩子的人中与下巴深陷的地方,她起身去药铺里拿了干姜,取出袖口里的银针。
干姜片放在男孩的肚脐眼处,用拇指大小的熏器放在上头发热。陶桃拿着一根银针,扎在了男孩左边鼻翼的边缘处。
“……姑娘,行不行啊!”
妇人担心不已,生怕她年纪轻轻的,医术不精治死了孩子。
丫环阿阮维护说道:“大娘,我家姑娘的医术,你可放一百二十个心。绝对没有问题。”
可外头的人纷纷指点,摇了摇头。八成觉得不成。
秦鱼不停的握着孩子的两只腿搓热,保证气血通畅,不坏死不僵硬。
“稍微等待片刻,他就能醒了。”陶桃起身。
老掌柜却是走过来一瞧,只见男孩的脸色逐渐恢复气血,甚是讶异。
没想到,她果然有一手。
“怎么还不醒啊!”妇人担心急切,等不下去了,就过去扒拉自己儿子,“不行,我还是抱他去医馆找老郎中瞧去。我就不该让你们瞎掺和。”
“喂,你什么意思啊。”秦鱼挡在身前,阻止妇人带走孩子。
两边正争执不停的时候,阿阮欣喜的一声:“大家别吵了,孩子醒了!”
众人眼睛一亮,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涌了上前去。
只见孩子缓缓的坐起身。陶桃立刻拔掉他鼻翼旁边的一根银针,并放在烛火上燃烧消毒,以帕子擦拭。拿掉了他肚子上的干姜。
“娘,我这是怎么了……”
孩子一脸茫然,似乎恢复了神智。
“阿川啊!你终于醒了,急死阿娘了。”妇人上前拥住,欣喜的流下泪水。
少年秦鱼冷哼一声,拍了拍妇人的后背,“你是不是该给人道歉,再道谢啊?”
陶桃一脸从容淡然,站在他们的身后。
妇人连忙抱着孩子,按着孩子的脑袋随她一起跪地,“多谢神医姑娘,救了我儿子的命!方才是我一时情急,对不住。”
没有放在心上的陶桃,坦然接受了妇人的道歉。
“病人为大,为母之心可以理解。”她叮嘱说道:“一定要记得煤炭的安全使用,不要再中毒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方才是急诊,若非她有十足的经验能驾驭。换做资历浅的医者,恐怕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妇人抱着孩子谢了又谢,欣喜的擦了擦眼泪出去了。
“好!”在外的众人纷纷拍手,为她赞赏,“姑娘真是好医术啊。”
老掌柜悻悻然,没想到这丫头有两把刷子。
见此,他也不央求她证明了。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这样。那老夫就接受你的报名。”老掌柜示意下人拿出登记册子来。
陶桃报上姓名,在要求上报地址的时候,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告知。
下人的手一抖,笔墨滴了好大一朵在册子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怎么不记啊!”老掌柜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
“王王、王府……”下人的嘴巴都不利索,吃惊的就差给她跪下了。
什么?!王府的人!
老掌柜吃惊的看着陶桃。好在外头的百姓都已经散了。
陶桃微微一笑。
“让你们狗眼看人低吧?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身份!”少年秦鱼嘚吧的一撩斜分刘海,说道。
阿阮站出来,点点头道:“我家少爷说的对。人不可以轻视人。”
秦鱼一笑,勾了下她的鼻子。
这丫头,真乖!
“噗通”一声,老掌柜拉着下人就给陶桃跪下。陶桃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对方匍匐在地,一直道歉。
“是老夫有眼无珠,请莫怪。”
这阵势,八成是将她当做王妃了。
陶桃揉了下眉心,正想要解释。
门外停着一辆金穗子垂下的华贵马车,连帘布都是金的。男人一袭鹤麾出现,他淡淡的从马车踏下。
“听说。”他拂了拂衣袖,提步走来,“有人欺负了本王的王妃。”
此声带着十足的穿透力,威慑与威严似寒冰彻骨的极地。
宋景行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发颤的老掌柜,与药铺里的众人。他走到了陶桃的身旁,揽住了她。
黑影作为暗卫,一路暗地里跟随陶桃。有关陶桃之事,事无巨细皆告知主上。
“……老夫该死,该死!”
老掌柜头埋得低低的,害怕的紧紧闭眼。
陶桃握住身旁男人紧致的臂膊,轻声道:“我没事。这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他扫了一眼整间药铺。
腰间系着的钱袋子解了下来,他修长的手指微挑,扔在了老掌柜的身前。
“这些钱,够买你三间药铺的了。”宋景行的眸光散发着冷寒,勾唇道:“拿着钱,滚。”
老掌柜怎么也不敢要,差点老泪都快吓出来了。
陶桃就来到他的身前,扣住他的手,低声道:“景爷,我想跟乐闻双公平竞争,了解清楚对方的实力,也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你不要帮我,好不好?”
带有点撒娇的意味,她轻轻的扯着他的衣袖摇动着。
男人抿着薄唇,凝着她。
伸手捏住她温软的脸蛋,他带着几分慵懒道:“好。那就让乐闻双,陪你玩玩。”
能让他心爱的女人,高兴一点。也是好事。
陶桃露出灿灿的笑容,旋即松开他的手。
蹲身从地上捡起他的钱袋子,她拴在他的腰间,“现在王府,是我在管钱。你可不能糟蹋了我的银子。”
宋景行勾唇低笑,道:“我满足了你的高兴。你是不是也应该,满足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