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的眼眶含泪,缓缓的滑落到光滑的脸颊,杏眸里湿漉漉的。
“景爷……”她开口喃喃的唤道,钻进他的胸膛里。
方才那一瞬间,她的手指够到了银针,成功刺了解穴的穴道。
宋景行抱着怀里的人儿,冷沉的睨着承锦。他进了房门,单手掩过。门外多了一排府上的人把守着。
“世子这么着急,是想给本王一份大礼么。”他勒紧了旁边的她的腰肢。
陶桃依偎在他怀里,袖口中的银针隐退。
盯着面前的承锦,阿念也被掀翻在了地上。
承锦从地上爬起,稍显狼狈,拍了拍袖口的灰尘,俊脸变了变。
抱着她,宋景行步步走近承锦,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大礼本王收到了,本王也想回给世子一份礼。”
话音刚落,从房门外头杀进来一批人。
捂着黑色的铁器面罩,手里拿着锋锐无比的尖刀,煞气之重。
“杀。”他的嗓音冷沉,带着一丝慵懒。
陶桃心里一惊,睁大秀眸看向阿念。只见,旁边的人刀起刀落,“哗!”一瞬,阿念的头掉落在地,滚到了承锦的身旁。
承锦像是发疯了一般惊叫,“阿念,阿念!”跪着爬过去。
“景爷,不要……”陶桃惊愕的看着他,朝着他摇头。
纵然他们有错,但罪不该死。
宋景行只是勾了勾唇,唇角的弧度肆意,他仿佛不过是杀了只蚂蚁一般。淡淡的掀开衣袍,他握过她的手,坐在了一旁。
他搂着她,坐在他有力的双腿上,低声在她耳旁道:“桃桃,我要你亲眼看着。伤害本王的人,都是些什么下场。”
承锦只顾着看着妹妹,却不知身后的冷刀接近。
刀子滑落的一瞬间,却是砍断了承锦的一条胳膊,胳膊掉落在地,他惊声惊叫。
“宋景行!”承锦痛不欲生,死死的捂着喷血的胳膊。
陶桃捂上嘴,空气里弥漫的浓厚的血腥味道,令她不适。她有些干呕。
宋景行淡淡的揽住人儿入怀,安抚道:“别怕。一会儿就好。”
举刀的人,无情的对着承锦的另一条胳膊砍去。
“……啊!”
又是一声惨叫,承锦失去了两条胳膊,倒在了地上,眼珠子恶狠狠的瞪着宋景行。
宋景行修长的两根手指搭在桌上,懒散的轻叩着。
“能瞪着本王的人,可不多了。”他话音落下,承锦的两颗眼珠子被人生生的取了下来。
随着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声,充斥着房间。
陶桃捂着耳朵,躲在他的胸膛里,身子轻轻颤抖。
执行完毕的下属复命,脸上的血迹丝毫令人神色不改,道:“主上,如何处置。”
宋景行扔了张帕子,示意他擦擦手,别吓着他怀里的娇人儿。
“扔回铭阳国。告诉他们的国主,再敢送人过来试探,伺机攻打我大允朝,大可试试,看看是不是他的儿子女儿这般下场。”他随性散漫,低头看着她僵硬的脊背。
陶桃的呼吸紧促,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喘着。
下属领命,提着头颅与马上将死的承锦,带出了房间。大酒楼的掌柜慌忙的让路,不敢置喙。
铭阳国此次本就是假借和亲之意,伺机除掉宋景行,再除掉当今皇帝,拥兵自立。若是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他,是整个大允朝的覆灭。宋景行从来是杀伐果断的男人。
陶桃也不是所谓的圣母。别人欺负上门来了,两者死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她只是亲眼看见一个头颅落在眼前感到不适应。
“怕么?”宋景行的大手,抚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
缓缓摇头,她从他的怀里钻出来。
只是害怕若这一次他不来,她清白尽失。
男人抚上她红润的脸颊,护在怀里头宠着,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宁。
“方才,你抱了本王的女人。”他淡淡的倒了一杯茶水,说道。
陶桃闻言,立刻抬起头来看着他。
见他的眉间半丝戾气都没有,她还是不放心,紧张说道:“……刚刚,阿宁他是护着我的,没有向着外人。甚至公然忤逆了世子。景爷不要罚他,他有功。”
阿宁垂着头,半句话不敢言。方才承锦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不敢擦去。
血迹流淌在地上,发出滴落的声音。
“起来。”宋景行什么也没做,只清淡说了声,抬起杯茶,递到唇边饮了一口。
阿宁直挺挺的站起身,双手一礼,“阿宁谢过王爷。”
房间里厚重的血迹味道,让陶桃感到不适。掌柜的脸色一变,在门外叫了几个人,赶紧清理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酒楼里的人纷纷不敢言,低着头,生怕被对上目光要杀头。
宋景行带着陶桃离开酒楼,他抚着她柔软的青丝,“我送你去医馆,晚些来接你回府。”
陶桃心底仍然在跳动着,心有余悸,轻轻点头。
他杀完铭阳国的公主和世子,想必要善后。她明白。
阿宁被留了下来,宋景行寡淡叮嘱:“她若出了什么事,你提头来见。”
跪在了宋景行的身前,少年说道:“阿宁会保证姑娘的安危。”
有人将马车牵了过来,紫纬的马车帘纷飞。宋景行踏着墨靴,看了眼受惊不定的陶桃,等夜里再好好回去“安抚”她。
帘帐落下,男人恢复了冷峻从容的脸孔。
陶桃心里松了口气,方才的场面,她从没见过。景爷杀伐果断,如此利索不拖泥带水,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这一面。
“阿宁,谢谢你。”她指的是,他一路跟着她到了酒楼,一定是不放心。
少年的嘴唇厚厚的,俊脸平静,一点头。
只不过……景爷怎么会在这?陶桃问阿宁,道:“你是去找人通报王爷了吗?”
他为何来也匆匆,走也匆匆。
阿宁缓缓摇头,“许是王爷与姑娘有心灵感应。”
陶桃狐疑,是巧合,还是别的?她看向马车离开的方向,满是疑惑。不对……他是上来就知道她所在的房间的。
越想,心里越凉。
努力的不去想不好的地方去,她焦灼不定。
“阿宁,你跟我回府。我们不去医馆了。我要查些东西。”陶桃平静无波澜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