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背对着他,想起那个木雕儿来。
内心有些局促,随着他的靠近,心跳如擂鼓。
男人从她身后,将她牢牢的搂住。宋景行的薄唇,在她软软的脖颈上摩挲着。
“景爷,别这样……”她有些受不住,伸手推开他靠近的脸。
他的唇很热,吻了她一会儿。
宋景行握住她的腕子,在她耳边哑声道:“为何不用午膳?”
他本以为,是厨子做的不好吃。
但尝过之后,发现依然是往日的味道,便不与厨子计较,才知是她的原因。
厨子不知道的是,险些,他就因为做的菜让姑娘没有食欲,而被抹了脖子。
陶桃证明自己并不是故意不用午膳,她伸手用勺子舀了些鸡汤,“许是夏日炎炎,吃不下,胃口有些不好。”
再来,还是因为和亲的事,令她纠结。
宋景行哪能不清楚她的小脑瓜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她喝了一口又放下的勺子,执起亲自递到她的唇边,半哄着着道:“乖了,吃一点。”
不吃些,夜里怎么有力气?
陶桃只凑过去,喝了一小口汤。
外头有下人经过,看见了这一幕,受到了惊讶。
不会吧不会吧,王爷居然在亲手喂姑娘吃饭!谁能想到,那凛冽冷沉,杀伐果断的男人,竟那么哄着娇妻在用饭。
仿佛见鬼了。
陶桃吃着吃着,觉得不太妥当,伸手过去低声道:“我自己吃。”
他毕竟,是个权势滔天的王爷。
宋景行勾起唇角,忽明忽暗的带着笑意。
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下,陶桃把半盅的鸡汤都给喝了,吃了好些鸡肉,只剩下一半的汤底,实在吃不下。
“好了吧?”陶桃有些无奈。
他拿出巾子,眸中带着宠溺,为她擦拭嘴角。
一丝一毫,都不曾有过嫌弃。
宋景行淡淡唤了声下人。下人进来收拾碗筷的时候,飞速看了一眼王爷。
王爷这变脸果然很快啊……
下人收走碗筷后,另有人亲自候在门外,似是有要事禀报。
陶桃看向他,轻声道:“景爷,你先去忙吧。”
他整日事情繁多,她知道。不能全都耗在了她这里。
宋景行不悦的扫了一眼门外,“何事。”
没有要从她房里离开的意思。
门外的人停顿了一下,低头禀报说道:“王爷,关于姑娘的生母,仵作查验尸身的结果出来了。”
陶桃一怔。
宋景行看向她,起身道:“去书房。”
下属便喏声,退下。
“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吗?景爷,带我去看看。”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晓。
他深知她对于身世敏感,执起她的手,带着她前去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竹简的味道。以及他身上檀木香味。
下属把验尸结果放在了桌上。宋景行执起文书,过目看了两眼,交给了人儿。
陶桃立即查看,从头到尾。
在看到:系肺疾病故而亡时,她松了口气。
“这么说。我生母,的确是因病而故。”她看清楚了全部,上头写着非常详细。
这位老仵作,的确是个专业的。
宋景行瞟了一眼文书,看到最后一行字,启声道:“尸体能够证明,是云氏不错。而今在丞相府的人,的确是你小姨。”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垂下的玉手手背。
陶桃微楞,缓缓看向宋景行,说道:“那现在在丞相府的那对母女,的确是雀占鸠巢我与母亲的身份与地位?”
嫡女是她,丞相府的千金,本该是她。
现在的丞相大人,是她的亲爹。
阿水冒充小云氏,带着耍手段生下来的乐闻双,住了过来。
宋景行抿唇,冷眸带着森寒。
“当年,你正是被阿水所卖给了镇子上的夫妇。那对夫妇不幸出事,你在三岁那年被好心的夫妇收养,便是你的养父母。”
之后,有了种种的一切事情。
陶桃的秀眸逐渐凛凛,格外的冷意,她开口道:“亲姐妹尚且能如此,真是想不到阿水伪善的背后竟是这样。”
什么小姨,无非还是利益熏天。不惜取代自己的姐姐,将自己亲生的女儿带上,去了丞相府,野鸡变凤凰。
这一切,本该属于她的。
宋景行翻过另外一张文书,递给她看,“除此之外,另有让你诧异之事。乐闻双,并非阿水与乐丞相所生之女。”
本以为这一切已经令她觉得震愕了,没想到,还有更令人震惊之事!
陶桃仔细的看着,看见了关键的字眼。
随后,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阿水跟邻村的秀才张恨有所瓜葛,乐闻双乃是秀才的女儿。当年阿水定是怕事情败露,顾惜名节。所以一环扣一环,趁此做了这些事。”陶桃恍然顿悟。
阿水心计,果然深沉!
“秀才张恨,现在在哪儿?”她看向宋景行。
若非是景爷暗中探查,告诉她事实。恐怕生母小云氏,要含冤而死了。在天之灵都不能瞑目。
看着自己亲生的女儿被亲妹妹卖掉,又顶替了她的位置去享清福。真是讽刺。
宋景行瞥了一眼下属。
下属立刻上前来,叩地答复道:“此人如今混的很差。听说疾病缠身,怕是没两年活头了。家中父母早亡,妻子又带着孩子跑了,留下张恨自生自灭。还是邻村的大娘看不过去,每日接济着些。”
陶桃闻声,想必这个张秀才,不是什么好人了。
若非平日里不待他妻儿好一些,也不会落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
拿着文书,陶桃的秀眸闪动。
“景爷,我想要争。”半晌,她坦言吐露。
宋景行的眉梢微挑,唇角淡淡,道:“本该是你的一切,的确要夺回来。”
他会助她一臂之力。
陶桃隐隐担心,说道:“阿水选择顶替我娘的身份,想必做足了准备。那些胎记疤痕,都可以去掉。想要彻底识破阿水的破绽,很难。眼下,唯有从……张恨入手!”
只要张恨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定会分寸大乱。
宋景行交待下属,道:“带张恨进府。确保人万无一失。”
下属领命,立刻去办。
陶桃长长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她要亲手夺回她的身份。她才是丞相府的千金,拿回一切属于她的东西。
“本王帮你做完了事,你是不是应该帮本王做些什么?”宋景行低笑,搂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