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行睨了他一眼,废话这么多。
牵过身旁人儿的手,直接掠过热情似火的赵焱,进了侯府。
赵焱满脸伤心的说道:“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典型的重色轻友啊!”
陶桃回头看了一眼赵焱,唤道:“赵小侯爷。”
被这一声唤,赵焱这才跟了过去,领着他们去了大堂里。
侯府的大堂不及王府的宽阔,两边摆上了坐席。婢女正端着热菜进来。
赵焱拦住了婢女,问了声:“我爹呢?怎么还没出来。”
赵侯爷与旁人不同,从不喜欢抛头露面,早已经是看透官场朝廷。除了每日上朝,一回来就是炼丹药吃。
不知是不是丹药吃坏了,赵侯爷病倒了,歇了一个月没上朝。这两日才好了许多。
宋景行落座。
“今夜不是你我的宴席么?”他扫了一眼过去。
赵焱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婢女退下。
提着上等的好酒过来,为宋景行倒酒,“我爹前段时日病了,这几日身子好多了。家里来了人,他在里头缩着不好。总是要出来待客的。”
末了,又给陶桃斟酒。
陶桃主动端起杯盏,接着些酒水。
宋景行淡淡道:“本王不是客人。无需这些礼仪。”
赵焱一愣,心头一暖,笑了一笑。
“也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了桌前,“来景行,我们好多年没有一起痛快的饮酒了。今夜不醉不归!”
陶桃望向了门口处,有一丝疑窦。
按理说,老侯爷应该出来接见的。侯爷的位置,终究是比景爷的位置低,除非是不要礼数礼节了,否则怎会如此怠慢?
正欲要端杯饮酒时,忽而外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出事了!”下人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地上,抹着眼泪。
赵焱手中的杯子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
立刻起身,赵焱风一般的拉起下人,“怎么回事!快带我过去!”
下人于是诚惶诚恐的领着公子过去。
陶桃皱起了秀眉,站起身,对着宋景行说道:“景爷,我们也过去看看。”
二人随下人来到了赵府赵侯爷的炼丹房内。
房中,赵侯爷嘴角渗血,眼睛睁大,倒在了地上。
“爹!”赵焱六神无主,慌乱地跪到地上,抱着尸身惶恐无措,“爹……你醒醒!怎么回事,这到底为什么!”
宋景行扫视屋里的情形,地上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挣扎的迹象。
门窗处并未发现可疑。
陶桃蹲身,检查了赵侯爷的口、鼻、眼睛,握起赵侯爷的手指甲查看,“指甲发黑,双拳微松。无外伤,系毒发而死。”
赵焱已经顾及不得其他,只方寸大乱,满面泪光,全无那风流公子的半点形象,“爹!儿子才回京,未曾在你身边尽孝,你怎就……”
陶桃还在检查,仔细的检验尸身。
整个屋里的下人都跪倒一片,抹着眼泪。
宋景行走到床榻旁,伸手握起一瓶玉瓶,玉瓶里头是空的,塞子放在一旁。
“一个时辰内,可有旁人进过赵侯的屋里。”他把玩着玉瓶,深邃的眼眸眯了眯。
下人听见王爷说话,连忙跪过去回话。
“回王爷。侯爷他已经在房里待了整整四个时辰了!说是要潜心钻研新丹药,让我们不要进来打扰。方才我去给侯爷送晚膳的时候,便发现侯爷他,他……”
没再说下去,下人呜咽的啼哭着。
陶桃伸手按压老侯爷脸上的石斑,触及很是柔软,尸斑能够迅速回弹。
“老侯爷,是半个时辰内中毒而死。”她攫住尸身的嘴巴,拔出头顶的簪子,沾了一会儿,拿了出来。
用手轻轻扇动气味,透过扇闻法来得知何毒。
宋景行将床榻上吃完的药瓶,递过去给她,“桃桃,且看看。”
陶桃接过他递来的药瓶,轻轻的闻了闻。
“味道……好像有点不对,但是很相近!”陶桃拿起簪子上的毒,又再度闻了一闻,“老侯爷口中的毒,像是加了一味药材。”
赵焱的泪光瞬止,立刻走了过来。
看着两边的毒,恍然顿悟。
“难道,有人在我爹平日里吃的药丸中,动了手脚。把有毒的药丸放进了药瓶里头!”赵焱浑身颤颤,瞳孔骤缩。
陶桃缓缓点头,“应该是的。”
宋景行捏住药瓶,淡声道:“药瓶里,本身具有原药丸气味,相近毒药放进去,被气息所掩盖。赵侯不会察觉到有何不妥。”
赵焱踉跄了一步,喃喃道:“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到底是谁,是谁这么做!”
宋景行神情微淡,伸手放在了赵焱的肩上。
什么话也没说,却是知晓他在宽慰。
赵焱泪水滑落,拼命的捶着拳头向额头打着,满是自责愧疚。
陶桃走到了下人面前,问道:“赵侯爷的房间,平日里都是谁在打理?请站出来。”
下人们胆战心惊,面面相觑。
其中,有人推出了一个丫环出来,丫环连忙跪下。
“不是我!我没有理由要害老爷呀!而且,老爷的药瓶没有放在屋里头的。这样重要之物,老爷不会放在明面上能看到的地方。”丫环解释说道。
宋景行勾起了唇角,“这么说,赵侯屋里还另有一间密室。”
看向墙上挂着的画,他扫了一眼。
丫环连忙道:“王爷明鉴!奴婢是无意间瞧见的。老爷的确有一间密室,奴婢猜测药丸应该就放在那里。可是没有老爷,旁人是进不去的。”
陶桃打量着房里,能够有密室的地方,是哪里呢?
只见宋景行提步走到画像前,伸手揭开了画。抬起骨节敲了敲,里头传来空荡的声音。
“在此。”他淡淡的说道。
陶桃立刻过去,问道:“这要怎么打开?会不会里头有机关。”
赵焱喃喃的说道:“我爹潜心修炼丹药,从未得罪过什么人,谁会想要置他于死地……而我更是这几日才刚回到京城,更没有得罪过谁。”
宋景行的眼眸里闪动,眯了眯紧。
“此人兴许,不是冲着侯府来的。”他看向赵焱,说道:“而是,冲着本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