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府里。
方祖母闻言,踉跄的后退,勉强扶住了屋里的桌子,“什么……铃儿又不见了!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丫环翠梅愤愤道:“老太太!我们家王妃对您的好孙女儿,已经是仁慈义尽了!这次是她自己不领情,还跑了,尽给我们添麻烦!”
陶桃坐在一旁,淡淡的品着茶水。没有出声阻言。
方祖母趔趄的坐下,开始抹着老泪哭:“这可如何是好……我怎么对得起她泉下的娘亲啊!铃儿,你的命真苦啊……”
“老太太,您这。”翠梅刚出声,却被陶桃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什么叫命苦啊!自己作的那能叫命苦?
陶桃不紧不缓的放下了茶水,“祖母是想先回去,还是留下来,等到方铃儿被找到为止。”
方祖母一时间情绪低落。
手放在大腿上,缓缓地敲打着,“再等等吧!若是铃儿一直迟迟不回来,想必是凶多吉少了。我也只能回去了。”
陶桃应了声,“嗯。这样也好。”
起身,她很是果断的出了房门。
翠梅跟着王妃走了。留下方祖母一人,在屋里,空空荡荡着。
一声老人的叹息,显得更加寂寥。
去医馆的路上,翠梅还在吐槽:“老太太真是的,到底哪个孙女最好,心里都没杆秤吗?方铃儿到底哪里好了,真想不明白!”
陶桃在摇晃的马车中,看着外头,“各有各的选择罢了。”
刚到医馆,忽而人群中鼎沸了起来。
有人指着,“……快看,那边就是刚进宫的秀女啊!”
只见有宫里的内侍督促着,跟在后头。
总共三个女子,都戴着面纱。
翠梅一晃神,喃喃道:“她们眉眼跟王妃好像啊。我心里头一惊,差点看错了呢!”
陶桃循声望去。
默默收回了目光。她大概,明白了。
翠梅疑惑的瞧了过去,指了下,“有一个怎么有点眼熟啊。”
陶桃进了医馆里,“翠梅。帮我磨药材。”
“噢,好的王妃!”翠梅进去了。
三名秀女当中。一位女子的眼神,犀利的看进医馆里。
那微红的眼睛里,带着一抹不善的恨意。
秀女进宫。听闻当夜,皇上就册立了一位妃子,直接封妃,还取名灵妃,说是十分灵气。
陶桃在被褥里,听景爷说起的时候还有些不信。
“灵妃貌若西施?”她问道。
宋景行勾笑,“并非。论长相,不及桃桃千分之一。”
陶桃就想不明白了,问道:“那是才艺比较好吗?”
“不是。”
“那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封了妃。”她伸出脚,被他捧在了怀里头捂着。
明明都是慢慢升上去的。但只有灵妃,破格越级升。
宋景行凝视着小妻子的眉眼,“眼睛。”
陶桃一愣。
旋即,回想起之前看见的秀女,以及翠梅说的话。
“原来是这样。”她嘴角勉强。
宋景行勾着指腹,挑她的下巴,“眼睛像桃桃。却不及桃桃。”
陶桃的脸一红,推开了他。
怎么又这样耍流氓了!
凑近他,陶桃忽而问道:“景爷有找到方铃儿下落吗?”
宋景行正欲告诉她。
却想起什么,揽过她的腰肢躺下,“先睡一夜,明日再说。”
“等等……”她拂开他不老实的手,“什么叫先睡一夜再说。很难启齿吗?还是人已经没了。”
说到这里时,果见宋景行眸光微动,凝着她,“没了。”
陶桃微微抿嘴。
这似乎是在预料之中。
“那,尸体呢?”她仰起脸来瞧他。
宋景行半屈膝,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把玩着她的手指,“将士在崖底,发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看不清脸。但衣裳,是方铃儿的衣裳。”
陶桃没想到方铃儿会死那么惨。
“那就把尸体带回来吧。”她缓缓躺了下去,钻进他的怀里取暖,“让祖母带回去安葬。这事情就算是了了。”
宋景行勾笑一声,“好。”
他转手,挥袍熄了烛火。
陶桃踏实的睡了。
不一会儿,男人在她耳旁低醇的开口:“今夜,本王……”
“不可以!”陶桃斩钉截铁的打断,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我怀着呢。两个月,不能动。”
宋景行勾唇低笑,“不是此意。”
他是想,拥着她睡。
以往的每夜,她都睡得很远。美名不碰着孩子。只是一早,她就冻得浑身冰凉。这不是还是糟蹋了自己么?
陶桃耳廓微烫,“你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下一瞬,宋景行圈住她的腰肢,将她拥入怀里。
用实际行动证明,是这个意思。
陶桃忽而明白过来了,咳嗽了一声,“这个,还可以。”
男人低磁的笑声传来。
“再等一个月。”他在她耳垂旁低语,道:嗯?“”
陶桃秒懂,推了他一下,“那也不行!”
难道忍忍就那么难?
宋景行只觉冬日,比夏日还炎热许多。他此刻,挺煎熬。
“桃桃可知,方铃儿身上有何特征胎记。”他忽而,淡淡开口道。
陶桃一顿,“为何这么问?”
他只是,想稳妥一些。
但临入睡,还是不令她多想了。宋景行道:“只是一提。”
陶桃点了点下巴。
“你对尸体不放心,我知道。我明日验尸过后,确定是本人,再让祖母把人送回去。”她翻了个身,揽住他的脖颈。
宋景行应了一声,“嗯。本王有了桃桃,验尸都方便。”
陶桃这就有些不爱听了!
“我可不是你验尸的工具。”她秀眉微动,道:“只是怕你不放心衙门仵作的技艺,所以只能勉强担当大任了!”
他见她调侃,将她反压一顿。双手撑在她两旁,不碰她肚子。
宋景行眉头微挑,“培养夫妻感情,算不算大任。”
陶桃面颊发热,“……不算!”
他却捉住她的小手,亲着她的每个手指头,“本王倒是有些小花招,想跟桃桃试试。”
她肚子里有他的种。他自是为了孩子碰不得。
但不代表,就不能培养夫妻的感情了。闺阁之乐,总有其他办法代替。
陶桃脸红耳赤,“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宋景行嗓音低磁,反扣住她,“桃桃什么都懂。怎么这方面不懂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