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反问:“这下你知道自己是外人了?”
戎丞:……好像没毛病哈。
马车里再无言。
宋景行只当戎丞不存在。
几人回到了摩洛国的府邸。
暗卫已经暗暗将戎狄王给换到了方府去。陶桃去拿了包袱衣袍之类的。
“戎丞。”陶桃拿完东西出来,对人说道:“你王叔在外面这里,不是个事。我们总是要待不了多久就要回大允朝的。”
玉琳琅里的秘密已经知晓,方府已经拿回来了。
方铃儿她们等于是自生自灭。陶桃现在急着想回去验收外公留下来的那大笔遗产。
不知道那些当年的屋子在哪,那么大片,以及那些田地!
戎丞抿着嘴,“我有些无法理解父王。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和还是战了。王叔若在你们这给你们添麻烦,但若出去会更危险。”
所以,眼下很是两难!
陶桃想了好一会儿,“戎雍太过奸诈。伪君子。”
戎丞没说话。
跟父王不亲,就算再护着。妹妹说的也是实话。
陶桃接着道:“除非摩洛国是你王叔,或者是你在管。我们两地才会变好起来。否则,只能是两败俱伤。你想清楚。”
秦鱼已经在京城里候战,随时开打。
到时候两地一旦交恶,那就回不去了。不仅如此,戎丞与自己的关系,也会渐行渐远。
戎丞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桃儿说的对。王叔一生和善,没有我父王那股野心。他是最适合当选国主的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两地平和。
陶桃想了良久,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我们的友谊不会改变。”
到时候,无论是什么样对立的战地。
戎丞露出笑容,“不会变。”
宋景行带了随从出来,看了眼戎丞,自觉将桃桃揽过来。
“方府待一日,回京。”他道。
陶桃颔首,“好。”
戎丞萌生出一些不舍。
好想,好想跟他们永远在一起。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彼此都知道。这次一旦离开,很难再见了。
“宋兄。今夜我上你们方府,我们喝两杯?”戎丞笑得有些勉强。
不像之前调侃那样。
宋景行沉默看他一眼,半晌,“随意。”
陶桃看两人一笑。
戎丞道:“行,我带我的陈年好酒来!庆祝你们一路顺风。”
什么时候,一路顺风四个字,竟都变得如此感伤。
只有在送别的时候,才会说的话。
陶桃想了一下,“戎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之前瞒着你,是有难言之隐。”
戎丞伸出手示意她不必说。
“皇陵嘛,我知道。父王大发雷霆,发誓要追回国师。那时,我就知道是你们一起去的。”戎丞说道。
陶桃一顿,才想起来燕池此刻该是在逃之人。
“你,不生气吗?不怪我吗?”她试探性的问询道。
若换做平常,出去做点事情,不带上他,甚至瞒着他。就要生气了。
戎丞笑得坦然,“生什么气啊。本来就是摩洛国有错在先。皇陵里的东西,是你的。你拿走,是物归原主。”
陶桃想说,不是这个。
是瞒着他行动。
戎丞催促他们,“你们不走了啊?”
宋景行已经上了马车,将手递给陶桃,“桃桃,上来。”
陶桃接过去,一登马车。
两人前去了方府。
戎丞目送着二人,心里头很不知滋味,“不舍啊不舍。但有时候,放开也是一种成全吧。”
若是缠得太过,反而不成。
来到方府。陶桃第一件事就是要了方府的账本。
管家递给她,“小姐,这是每年的记录。还有更老的账本。”
“这个就够了。”她翻阅着。
府上的库房里,显示还有十万两银子。不多不少。
陶桃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账本不对劲。
“每个月怎么会有这么多支出?两个女子能用多少银子。”她指着这一处。
两万两银子,有点吓人吧。
方府下人不多,加上所有的开销。陶桃预计也就两三百两银子最多了。
管家讪讪,欲言又止。
陶桃追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管家忽而“扑通”跪在了地上,“小姐饶命!老奴说就是了……这每个月的银子,都是夫人为国主戎雍从西洋运送些火货来着的。”
“西洋火货?”她震愕。
不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遣走了管家。陶桃拿着账本,去找景爷。
此刻,宋景行正在书房里。
黑影从房里出来,见到陶桃,唤了声:“王妃。”
陶桃进了里头,“景爷。方氏这一年里,都将方府作为中转地。实则为戎雍运送西洋的火货进宫中军营。不出所料,那些应该是养精蓄锐,用来对付大允朝的。”
而且,账本显示,每个月二十。
明日,刚好是二十。若预计的不错,应该明日会有人暗暗送来火货。
宋景行扫了一眼账本,“本王搬来方府,另一方面正是此意。”
陶桃简直不可置信,这是真的?方氏真敢这么弄!
这换做谁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那方氏那边,要是她过去告密。岂不是要暴露。”她犹豫的问道。
宋景行顺手将她捞进回怀里,让妻坐在自己腿上,“本王派人盯着她们母女二人,有风吹草动会来报。不足为惧。眼下,是火货的问题。”
陶桃都没想到还能从西洋运输火货过来。
戎雍真是为了这场仗,想尽办法。早在一年前就规划了,怪不得最近开始停了,原来是养精蓄锐,等最多的货到。
“我们必须得中止两边的交易。并拿回所有的火货。”她揽住他的脖颈,在他怀里。
宋景行凝视着她漂亮的水眸,“依桃桃看,如何中止。”
陶桃“唔”了一声,抱着他的脖子,“首先。得让明日的火货顺利到方府。其次,再伪装成牵头的人,送进宫里去。正好可以看看剩下的火货,在宫里头什么地方!”
最后,再一步步的攻陷进去。
宋景行勾了下她挺俏的鼻子,低笑一声,“这个主意,不错。”
陶桃亲了下他俊朗的脸庞,“都说耳濡目染,跟你学出来的!”
“调皮?”他捏着她的秀脸,反压她在案牍上。
陶桃脸红,说道:“没有调皮。”
都这样了,还不皮?宋景行捏着她的下巴,“西洋人的话,桃桃可听得懂。”
陶桃道:“为何问我?”
虽然西洋那边的话,她是会的。只是不知,这个时代的西洋语,是不是那么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