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暗哑的声音,陶桃不再挣扎,只是平静的说道:“景爷曾与我说过的承诺,现在却与结果背道而驰了。”
没有拜堂,没有入洞房。但长公主,仍旧是进王府来了。她不知,这算不算是成了。
宋景行下颌抵着她的脑袋,攫住她光洁的下巴。
“未成礼,这门婚事不算。”他嗓音淡漠,带着茧子的指腹,捏着她的下巴摩挲。
不算吗?陶桃勉强一笑。可他现在,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起身把沾了血的巾子放在盆水里,她努力别过头去,不去看。
调整自己的气息,陶桃开口道:“明日一早,我就回相府。剩下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了。”
端着盆水出去,交给府上的下人。
秦鱼下意识看了眼长兄,满脸悻悻然。
“长兄。”他叹了口气上前去,把被褥拉了拉,“这事儿,有我呢。我去跟长嫂聊聊。你好好歇着吧!”
这婚事虽然的确搅和了,但长公主的厚脸皮也是一流。眼下只需要将长公主利用起来,反戈皇帝就行。秦鱼相信长兄。
宋景行的眼眸深黑,他看了眼已经出去的人儿,抿唇不言。
交代了府上丫环怎么炖补汤,安排了具体事宜的陶桃,从后厨出来后,碰上了人。
抬眼看了一眼,是秦鱼。
提步绕了开来,陶桃一直走到了一棵金桂树下,面向着少年,“你不必替你长兄来当说客,此事我已经无法再干预。”
长公主嫁过来,是作为正室。而她,无名无分,算什么?有何权利干涉内事。
少年眉眼复杂,伸手拉住她的袖子。
“长嫂这是何必。”他眼睛炯炯的看着她,说道:“长兄不惜为了你,自己伤了自己。那些血水虽说加了点料,可终究是流了好些血,人心肉长,不可能不疼。”
疼?陶桃的心口也在疼,可她疼有用吗。
很多事情,或许不是她不信他,而是没有办法去改变吧。
深呼吸一口气,她抚在心口,“景爷恢复能力很强,我已经安排下人去准备了这个月的膳食搭配,只需要每日更换纱布记得上药,会好起来的。”
交代了这些,陶桃望向整个王府。放眼看去,似乎什么都没变。可是,气氛却不一样了。
秦鱼抓了下头,单手叉在腰侧上,有些烦躁。
一阵柔风拂过,吹得陶桃明艳动人的脸仿佛如春杏一般,一双潋滟的眼睛能掐出水来。
少年看着她,只觉有什么在她眉间变了。
“长嫂……”他五味杂陈,心里也不好受。发生这样的事,全府上下没一个开心的。
各个都沉闷着脸,跟发丧似的。说是成婚,也没半点喜意。
陶桃微微一笑,抬眼看着他,说道:“照顾好你长兄。我回去了。”
留下这句话,提裙向着府门走了。
秦鱼只能如此,不勉强她了。回头转身,去找阿阮回府。
出了府,在府门口。陶桃正欲坐上马车回相府。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却叫住了她。
婢女手里拿着一条洁白的布条带子,一脸冷嘲热讽的走过来。
“大小姐且慢。”走近了,将布条带子递给陶桃,“这个,是我家殿下赏给你的。大小姐知道这是什么吗?奴婢告诉你哦,这个是贞洁带。”
嘴角带着讽刺的笑,那双眼睛都带着得意。直接放在她的手心里头。
陶桃坦然的看着婢女,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听着她继续说。
“这贞洁带嘛,就是用来看看女子的贞洁是否还在的……”婢女悠悠的转过身去,“大小姐同我家大驸马待了这么久,想必贞洁早就不在了吧?”
马夫听了,愤怒的说道:“你在乱说什么!小心王爷杀了你。”
婢女才不怕呢,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儿。
陶桃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微笑着走近婢女,“贞洁带,是么?”
应了一声,婢女抬头道:“是啊!”
“啪!——”
手腕一动,有力的腕子扬起,清脆的巴掌劈在了婢女的脸上。
婢女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险些被打晕过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陶桃。
只见陶桃拿着贞洁带,缠绕着婢女的脖颈上一圈,手微微用力一扯!
“啊!……”婢女惊叫着,满脸涨红,窒息般的拉着带子。
扯紧了贞洁带,陶桃手的力度不减。直到勒到婢女口吐鲜血,血滴在了贞洁带上。
“来,再说一遍。”缓缓起身,陶桃像是拴着一条狗似的,坦然的问道:“这个叫什么?”
声音轻描淡写,没有一丝的愠怒,很平静从容。
婢女被勒喉,口吐鲜血,呛得双腿在地上挣扎,死死的拉着贞洁带,“我,我错了……大小姐不要杀我啊!”
几乎要窒息而死,被死死的勒紧脖子,眼睛已经见白!
脖颈上一阵青紫的勒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嘴角都是血。
浑身发抖,满眼的惊恐恐惧,看着陶桃。双手撑在地上,似狗一般的跪地求饶。
微微松了送贞洁带,陶桃解开了结,摸了下婢女的脸,“回去告诉你们殿下,谢她抬爱。不过这东西,是用来新妇与新郎洞房鱼水所用。殿下用也可以,但恐怕她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之前,与景爷做那事时。他从不会过问。是信她。而这贞洁带,专门用来羞辱女子用的。长公主拿来这个,倒不如说是在羞辱她自己罢了。
婢女惶恐,脸色惨白的捂着嘴,咳嗽个不停,“多,多谢大小姐饶命!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拿起地上沾了血的贞洁带,婢女连滚带爬的跑了。跑几步,摔两跤,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陶桃嘴角一笑,掀开马车帘子,上了马车。
“启程,回我相府。”她微微摸了下头顶的簪子,簪子的流苏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摆动,神情淡如水。
马夫都看傻眼了。
婢女连滚带爬的回去告诉长公主发生的一切,长公主愤怒摔了贞洁带,踉跄的捂着头晕的头,险些倒地。
“贱人!”长公主怒意腾腾道:“她这是在公然打我的脸!”
捂着胸口,口中一股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