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户部尚书的手,伸进江玄鄞带来的箱子里时,忽然发现不对劲。
这一拿出来一看……
“什么东西!”户部尚书甩在地上,竟是石头!
但另一个手里,是从王府箱子里拿出来的,是银子!
商人们瞪大眼睛,“石头?!”
陶桃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与众人的反应几乎一致。
纪钦弈带石头过来充当银子?
宋景行勾起了唇角,走近江玄鄞,“江公子,这便是你说的五十万两银子么。”
江玄鄞脸色一变,顿时惨白。
“……怎么可能!”江玄鄞走近过去,打开箱子里。
发现里头竟然全都是石头和稻草!哪来的什么白银和银票。
众商人嗤之以鼻。
“江家如今都败落到这个地步了啊!把石头当银子来糊弄咱们的二位大人,可真是能耐。我当还真有什么底气呢!原来是想鱼目混珠!”
“太可耻了!”
堂内哗然大作,一阵吐槽之声。
户部尚书冷哼一声,看向江玄鄞,说道:“江家涉嫌欺骗糊弄在先,就别怪本官不讲情面了!三年之内,江家不得参加皇商流通权的竞标!好好反省悔过吧!”
“来人,把江玄鄞及江家一干人,全都轰出去!”
登时,明月楼里的禁卫军们,将人叉了出去。
江玄鄞被扔出了楼外的大街上,半边脸上的蛇头面具掉落,他惊慌地捡起来立刻戴好。
旁人只看见那一抹狰狞的疤痕,像是被火烧灼留下的。
陶桃眯起了秀眸。
户部尚书面带笑容,对宋景行说道:“王爷,恭喜王爷。这一次的皇商流通权,归于陶姑娘了。那些银子,臣就奉命带回宫去了。”
宋景行淡淡颔首。
一干人抬着箱子,在指挥之下送去宫里。
众商人纷纷过来讨好陶桃,嘴上恭喜贺喜的说:“陶掌柜的,苟富贵勿相忘啊!祝贺祝贺。”
陶桃微微一笑,说道:“多谢诸位。”
皇上竞标会结束,商人们纷纷离开。
直到剩下他们二人。
陶桃来到宋景行的身前,问道:“景爷,纪钦弈的箱子里,可是你动的手脚?”
宋景行看着人儿的脸上带着点不太开心的样子。
“怎么。”他俯首过去,“本王替桃桃争夺了流通权,桃桃不高兴么。”
……这要她怎么说呢。
她这是在心疼他的银子啊!虽说他有钱,可陶桃就是怕做不回成本来。毕竟是五十万两银子,肉疼。
陶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获胜就获胜吧。但我还是比较在意,这次竞标赛是不是公平公正。还请景爷如实告诉我。”
皇商的事就此过了,但箱子里的那些石头,到底怎么回事?她总觉得自己赢得没什么底。
宋景行淡淡道:“回府再说。此地不是说话之处。”
他提步走上前。
身后,人儿低低着头,咬唇不走。
宋景行顿步,回过身去,“要我抱你?”
陶桃扭头,才不要他抱。
“又在同我怄什么气。”他提步走来,当即将她从原地打横抱起。
她的身子娇软轻盈,宋景行轻而易举的就能抱。
陶桃的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耳廓微烫,说道:“没怄气。就是想要一个公平公正。即便对方是纪钦弈,也不想靠这种手段赢。”
宋景行抿着薄唇,看她一眼。
“你终究,还是不够信我。”他抱着她,低头过了帘子。
出了明月楼,来到马车前,宋景行俯身进了马车里头。
陶桃被他放坐在双腿上。
揽住他的脖颈,她低声道:“你别生气。我就是因为不清楚是不是你的手段,所以我才问你的。你如果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这个男人的手段,她不是没见识过。
只是有些事情做久了,难免会觉得是他的做事风格。
马车启动。
宋景行搂着她,看着她明艳动人的小脸,“若我说,没有做手脚。桃桃信么。”
陶桃歪了歪头。
表示疑惑的看着他,问道:“那会是谁做的?”
难道,是那个户部尚书大人?
宋景行却是看向马车窗外,“江家。”
江家!陶桃错愕了一瞬。
“景爷是说……江家人不满江玄鄞用江家的家底,去竞标皇商流通权。所以才会……”
这么说来,的确是能理解。
就算在他们看来,是江家大公子当家,也绝不能放任他做这种对赌之事。
宋景行讥诮一声:“纪老狗做事滴水不漏,这一次,显然是急了些。竟会漏掉江家这颗绊脚石。”
陶桃沉吟了一会儿。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那厢,江玄鄞回到了江家,招来了暗卫。
进了蛇居密室里,江玄鄞摘下了面具,闭眼质问暗卫:“此事,是不是小景所为。”
暗卫面目复杂,蹲身通报。
“回主子,不是。”
“不是?”江玄鄞的脖颈里,钻出了一条青蛇,他徒手捏住蛇头,“不是小景,还会是谁。他可是一心想要看我出丑,看我笑话。岂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暗卫迟疑了下,终究说了出来:“是江家人动的手。”
江玄鄞脸色陡然一沉。
“江家人发现了我的身份?”他扔开了青蛇。
青蛇重重摔在地上,灰溜溜的爬走了。
暗卫摇头,“并非。只是属下觉得,定是江家人不愿意看到主子将江老爷子的祖业败光,不惜一切也要阻止他们的大公子。”
毕竟皇商流通权,并不能带来太大的利益。何况江家现在情况,也不太好。
江玄鄞冷哼一声,说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没想到最后害了他纪钦弈的,竟还是江家人!
“他们懂什么!”他大声呵斥道:“此事我原本自有安排。是他们自己败坏了名誉,要我来收拾烂摊子。我本是想借助江玄鄞的身份是用来方便,不是替他接盘的!”
纪钦弈偷天换柱,好容易借助他人的身份再活了一次。
注定要慢慢的爬上去,夺回曾经的一切。可是却被打乱了!
暗卫跪下,“主子息怒。”
江玄鄞平复情绪,他走到了一旁,踉跄了几步。
望着这蛇居的窟窿,他自嘲道:“小景啊小景,皇叔真是没看错你。你可真是我平生最大的宿敌。”
暗卫问道:“主子,此事不是江家人所为吗?”
江玄鄞冷嘲,“你当真以为小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