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光照在了榻上娇慵的女子身上。陶桃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颤着。
“唔……”她是被男人吻醒的,微微翻了个身。
只觉得后背和肩头上酥酥麻麻的,紧接着额头鼻子下巴唇,都没有被他放过。浑身,又被他吻了个遍。
每次来月事,无法行事的时候。他就会如此,取悦她。
宋景行半撑着,勾笑的吻了下她的手指,“醒了,还在装睡?”
心里一羞,陶桃的秀脸陀红,睁开了一对漂亮的水眸。
果然对上他似笑非笑,不正经的模样。她翻回身去,裹上褥子,盖着自己,“今日不用上朝吗?怎的腻在我身边。”
他要是存心想腻,整日整夜都不会放她下榻。
蓦然,无声。宋景行将搂住她的腰肢,在她耳垂旁低语道:“你昨夜受了惊吓。”
陶桃心头一跳,身子一僵。
原来,他是在担心她……怕她早起后,身旁没有他,会害怕。所以,才有意等她睡醒了。
轻轻一笑,她摇头说道:“我没事了。你快去上朝吧。”
昨夜的事,是个不小的轰动。此时此刻,朝堂上怕是已经炸了。
宋景行低头亲了下她的眼睛,才肯放过她。他捞过衣袍穿上,系着袍带,大袖袍生风拂动。一袭蟒服,衬得他越发英挺。
阿阮端着水进来,他叮嘱了一句:“早上的粥换了,换成小米粥熬。”
丫环领命,应声道:“是,王爷。”
寻常早上吃的粥里加了薏仁、红枣、红豆,薏仁性寒,红枣红豆又补血。可陶桃眼下来了月事,这些都碰不得。阿阮感念王爷的细心周到。
男人走后,陶桃坐了起身,洗漱梳妆。
“阿阮,从今日起,我每日都去医馆坐班。”她细细梳着青丝。
丫环一怔,有些不解。
“姑娘,医馆有郭兴在。何必添这麻烦呢。”说罢,佩戴上朱钗簪子。
陶桃对着铜镜里明媚的脸,她开口说道:“姜碧要跟我争,我必然不能输。再来,郭兴毕竟只能治一些寻常伤风风寒的小病,疑难杂症不行。需要针灸的也不行。”
不能只做挂名的掌柜,她要用心经营。
之前王府事情太多绊脚,眼下解决了最后一桩丞相府认亲宴,她该投入到生意上了。
阿阮微微犹豫,说道:“姑娘,仅仅是因为这些吗?奴婢总觉得,姑娘有事隐瞒,像是另有原因。”
不错,陶桃的确隐瞒了真正的出发点。
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有她自己明白。一旦她有了稳定的生意,稳定的收入。日后,她才可以不需要任何的倚仗,她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
“没事,出发去医馆吧。”陶桃从铜镜前起身。
***
来到医馆前,就瞧见旁边药茶铺子里,麻子一脸愤愤的样子,像是没什么心思做生意。那些来买药茶的人,瞧见他这副黑脸的样子,都不太敢接近,生意自然差下来。
阿开的药酒铺子更是没人,他闲来无事就去到处擦拭的酒坛子。比麻子空想着要好。
“掌柜的来了。”郭兴立刻从医馆里间走出,低身相迎。
陶桃刻意往里头看了一眼,竟只有一位老翁,买了点药材就走了。三个铺子,生意看起来都不是很好。她的内心复杂。
“医馆为何上门的人越来越少?可是你礼数不周,怠慢了人。”她抬步走进,对郭兴说道。
郭兴连忙低头,“并非如此。乃是小的医术不精。平日只能看些小毛病,那些疑难杂症,百姓们都去别的医馆寻名医瞧了。加之掌柜府上事务繁忙,小的不敢去叨扰掌柜,故而才会……”
陶桃听见人语声,都聚集在姜碧的酒铺子里。对面生意好的不得了。
姜碧看见一抹视线扫过来,失声笑着朝她走去,“陶妹妹,你总算是来了。怎么样,你的生意还好吧?”
有意嘲讽的扫过去,竟是半个百姓的人影都没有。
相比之下,姜碧酒铺人多的都挤不下了。
陶桃面对讽刺,不怒反笑,坦然的回应道:“姜姑娘铺子的生意不错,那日经历了那样的事,尚且都能留住一部分顾客。我倒想讨教姜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不难。”姜碧很快的告诉她,轻声说道:“我酒铺里的人,并非都是真的来买酒的。酒托你懂吧?你也可以做到。”
丫环阿阮在一旁听着,狐疑了下。
这个姜姑娘哪有这么好心啊?肯告诉姑娘秘诀,背地里也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葫芦!
陶桃的秀眸微微流转。
“那就多谢姜姑娘了。”她虽道谢,语气里却半分没有言谢的感觉。
姜碧翘起嘴角,眉头微挑,“不用客气。再怎么说,我唤你一声妹妹,自然该履行姐姐的义务。姐姐帮妹妹,应该的。”
丫环阿阮看不过去了,上前怒道:“我家姑娘可没有什么姐姐!姜姑娘请自重,莫要沾亲带故的。让人听见了不好!”
“阿阮。”陶桃轻唤了一声。
果见,姜碧的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如常,嘴角冷冷的抽搐。
呵,倒是个忠心护主的丫头。
阿阮不待见姜碧,去宫里的时候府上发生什么事她不清楚。后来听下人说了全程,她才知道。反正这个姜碧,不是什么好货色,装腔作势,假惺惺的接近姑娘与王爷,没安好心!
“陶妹妹,可听说了一件事?”姜碧悠悠的走到她的身旁,说道:“听闻昨夜丞相府,出了命案。户部尚书侍郎楼成宴会后,死在了回去的路上。这恐怕与丞相府,脱不了干系了。”
陶桃的眉头微动,说道:“此事我不知。姜姑娘如何听来的?”
“哦?你当真不知吗。”姜碧讽刺一笑,走近她,“我也是道听途说的,现在坊市里都传开了。说是有人看见楼成醉酒欺负你,阿景雷霆震怒之下,出手杀了楼成。”
顿时,大脑一阵空白。陶桃浑身冰冷。
什么……昨夜,是谁看见了?怎么可能,她分明记得当时只有景爷一人,并没有其他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