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
老蔡、芸娘、麻子、阿开等人,通通都围聚过来,琢磨着。
难民村的人也都纷纷抱着疑惑。
有人说道:“我白日里的时候看到有一些大鸟飞过,就在这菜地里盘旋。不知道是不是被大鸟给啄食了?”
陶桃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是大鸟。灵芝很硬,大鸟的嘴再厉害,应该也咬不动!
麻子就问道:“老大,是不是什么走兽啊?听说山里头最近有野狐出没。有些人家家里的玉米、菜瓜都给偷了,我也是今儿下山打鱼的时候听见的。”
陶桃用灯盏举着,看着这被咬开来的面积,想来应该是了。
阿开皱眉说:“不是说这是药铺程公子拜托的?这灵芝要是没了,也就不能送去景王爷那里了。”
陶桃左思右想,道:“这是百年灵芝,足足的长了一百年。不是市场上那些以假乱真的灵芝。我们山里的灵芝,大多肉眼可见的,不过就是这些年长起来的。我之前已经碰运气采过一次,不可能有那么多百年的。”
要是去买,也是花百两银子的。陶桃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难民村的阿毛看热闹,顺嘴说了句,道:“那就以假乱真呗,反正不是行家瞧不出来!把东西送过去就是了,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
陶桃认为,阿毛这是不负责任。她绝对不会那么做。
“我明日找找,若是找不到百年灵芝。只能赔银子给程公子了。”
百两银子,想想就肉痛!
阿开说道:“要不然,老大去问问宋猎户?他成日在山上打猎,去的都是些深山老林里,指不定有碰到好灵芝。”
陶桃正犯难着,说道:“……我再想想吧。”
程公子那边,陶桃开都开不了口。承蒙他信任,把灵芝交给她培育。养倒是养好了,想着明日送过去。没想到,最后关头被野狐狸给叼走吃了!
难民村的人各个都散了,安慰了一些话。
陶桃拍了拍脑袋,很久都没回屋里去,只是情不自禁的走进了林子中,来到了宋景行的木屋。
“母鸡的事,灵芝的事,药茶的事。一点点,慢慢解决吧。”
每当无力的时候,陶桃都会走到这里。心里就会安心一些。
当她转身准备要走的时候,脑门儿撞到一个硬的胸膛。
“……嘶。”
陶桃捂住额头,对上宋景行清澈的眼眸,他的眸子在夜里闪烁。
“来都来了,不进去么。”
他手里拿着个竹笋,准备下酒肉吃。
陶桃跟宋景行一块儿走进屋子里,他用刀子尖锐的割去一块块肉,递给她,道:“野狐肉,尝尝。”
“野狐肉?”
陶桃有些吃惊,说道:“这野狐居然被景爷打到了。它可是偷吃了我百年灵芝的罪魁祸首。我正想着该怎么赔程公子那百年灵芝呢!”
宋景行勾唇淡笑,又撕了几片肉,放到她盘子里。
“程云深,怎么会给你百年灵芝?”
他似乎今夜心情格外好,淡淡倒了一盏酒水,酒水入喉。
陶桃就把事情转述给他听,说道:“我得罪不起景王爷,听说他是个活阎王,所在之处,血流成河。”
宋景行闻言,深邃漆黑的眸子凝着她不动。
活阎王?倒是多了个称谓。
“怕什么。”
宋景行修长的骨节,伸手探到什么,拿来一陶罐。
陶罐里头的东西瞩目,陶桃接过,拿出来一看,左右的观察着,才确认是百年灵芝!
“景爷,你当真要给我?你舍得吗。”
陶桃的心顿时定了,她该多走运,今夜来到他这里,顺手拿了个百年灵芝!
宋景行唇角微挑,说道:“舍得。”
左右,还是会回到他这儿。
陶桃一阵欣悦,说道:“这下好了,我可以向程公子交代了。程公子的二叔,也能把灵芝放进招财盆景里,送给景王爷了!”
宋景行不跟她客气,她也不见外了。
但一码归一码,欠的总是要还。陶桃郑重的说道:“景爷,等我以后能碰到百年灵芝。一定会还给你。”
宋景行唇角清淡,道:“随意。”
陶桃抱着灵芝,亲了一口。间接省了一百两银子,就算是赚了!
吃了几口野狐肉,陶桃有些腹胀,起身走了走。无意间路过他的书架,有一本书格外的夺目。
“……牲畜饲养!”
陶桃眼睛清亮,伸手要去够最上面,但是不够高。
身后,宋景行轻易就拿了下来,敲了下她的脑袋。
“你要这个做什么?”
他递给她,瞥了一眼上头。
陶桃就翻开来看,说道:“我家母鸡病了,我诊治出来像是鸡瘟,却也没有达到那样。怕我去买的药不管用,一直想找到最合适的办法。可因为事情特殊,不敢找兽医。”
宋景行抿着薄唇,拿过墙上挂着的刀子,擦拭了一番。
陶桃找到了相关的处理方法,一阵高兴,不过她很好奇,为什么他会有这书。
“景爷,你怎么会买这种书?我看你也没有养鸡。”
陶桃往院子里瞟了瞟,确认没有。
宋景行在床榻前,淡淡屈膝,带着几分疏懒,擦拭着刀锋,哑声道:“曾圈养过一只野狐。在山中太过寂寞,买了牲畜这本书。”
“那怎么没看到,那只野狐?”
陶桃放下书,站在他的身前。
宋景行轻描淡写的说:“我养它。它反咬我一口,逃了。我连夜追进山林,杀了它。”
他示意她看向自己身上的狐裘,正是野狐身上扒下来的。
陶桃的秀脸一白,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不准许,任何人背叛我。甚至,我在意的人离开我的身边。”
宋景行的眸光冷到冰点,指腹抚上的刀锋清冽。
陶桃不知是因为刮进来的寒风,一个激灵,身子微微颤抖着。
“景爷在意的人,多吗?”
试探的问询,她默默放回了他的书。
宋景行凝着她,唇如刀削般寡淡淡薄。陶桃听人说过,这样薄唇的人,很是冷情。
“不多。目前,只有一个。”
他将锐刀扔向,精准的挂回了墙上。陶桃暗暗佩服。
陶桃吞了口唾沫,问道:“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