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行勾勒唇角。桃桃生气的时候,平添几分可爱。
“不必管他。”他淡淡说道:“介时他从王府里拿走多少,就要双倍归还。”
陶桃有些小小的窝火,但也作罢了。
不一会儿,暗卫就回来了,“回王妃,戎丞殿下房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过来。”
陶桃揉了揉眉头。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戎丞真就彻头彻尾一贫如洗。
那厢,戎丞将银子去雇了个船夫,运送赵箬儿的尸体去摩洛国。自己则是街边借了笔墨,立了字据回来。
“啪!”
纸张拍在了陶桃的面前,戎丞挑起眉头,“哥哥记着呢。总共欠你一百二十三两银子。”
顺便,把簪子归还给了她。
陶桃算了下,照这么说,他请船夫的银子是花了三两?
看着桌上的簪子,她问戎丞道:“你不是拿我的簪子去当了?你既然没当,那是哪来的钱去雇船夫的。”
狐疑的看向戎丞,他不会是去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勾当吧!
戎丞咳嗽一声,“哥哥只用了你簪子上那颗小点缀,光一个小小不起眼的点缀就卖了三两银子。”
陶桃低头看了一眼,他不提醒她还真没发现。上头一个小装饰没了。实在是不起眼。
这根簪子,是她之前在坊市里路过,随手买的一根。银子不贵。算是所有簪子里头最便宜的一根,差不多几十两吧。
“你这个字据,可是漏了东西的!”她接过,微笑着扬起来给他看,指了指。
戎丞疑惑,哪儿漏什么东西啊?
揉了揉眼睛,这不白纸黑字写清楚明白呢吗。
陶桃示意他再看,见他实在看不出来了,才提醒说道:“利息。”
刻意咬重两个字。
戎丞转头看向正在淡淡饮茶的宋景行,“我说宋兄。管管你家媳妇儿吧。这小东西钻钱眼儿里头了。”
陶桃皱眉。谁是小东西了?
一直未出声的宋景行,眼眸未抬。只是专神的看着手头的公务。
杨宋最近精神不佳,宫中折子众多。不得以交给他批阅。
陶桃瞪了一眼戎丞,“你别打断景爷看奏折。”
“……”戎丞就不明白了。
到底谁是皇帝啊?
怎么奏折全都让宋兄看了!
“行吧。我补上利息。你开。”戎丞想也没想,拿过她桌上放着的笔墨,沾了点墨水在宣纸上书写,“反正哥哥信你,不会坑我!”
陶桃见他如此,才顺心顺意的拿起字据看了看。嗯,挺满意。
收好一份他亲手写的,外加另一份她之前写的。齐全了。
宋景行扫了他们一眼,“戎丞。”
“宋兄。什么事啊,你叫我全名有些怕怕的。”戎丞坐过去,“你叫我儿子我都没那么别扭。”
“行。”宋景行改口,“吾儿。”
戎丞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莫名就一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陶桃失笑。他俩这是又斗上了。
想想在王府待不了多久,戎丞就原谅宋景行这么霸道了,“宋兄,不开玩笑了。你有什么正事说吧。我把箬儿妹妹尸身让人运回去,我明日一早就启程了。”
这一回,怕是真的要走了。
戎丞心头泛泛。
宋景行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叩着,“在此之前,你回摩洛国的消息,不必放出。”
气氛忽而沉寂。
陶桃大概能明白什么。
“嗯,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好,最好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她凝重的看向戎丞的脸。
戎丞点了点下巴,“我知道。你们是想确保我的安危。”
若就这么死在半路上,可太冤了。
站起身,戎丞笑笑拂袍,“我可不是冤大头啊。运气也没有箬儿妹妹那么背。”
嘴角的笑容,像是强颜欢笑,很是勉强。
陶桃沉吟说道:“但愿你没那么背。”
戎丞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
宋景行与门外房梁上的暗卫暗示一眼,暗卫了然。
……
燕池双眼被熏瞎,正倒在榻上目不能视,但他等不下去了。
“阿季,你带我去藏宝图上的地方。”扶着榻头,燕池心底满是焦灼,起身。
被唤阿季的,正是窃取玉琳琅回来的人。
“国师,这图我看不来。像是阴阳八卦一样复杂。”阿季隐隐担忧,道:“不如还是引宋景行他们来探路吧。万一前路凶险,我们交代在里面了……”
毕竟宋景行不是一般人,纵然再凶险,想必也不会死在里头。
而他们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机会截胡,坐享其成,跟他们进去就好!
燕池恼意,俊眉紧皱,“若宋景行知道宝藏图的下落,还轮得着你我?”
阿季一愣。
随即悻悻然的抓了抓头,“好像是哦!”
燕池等不及了,指使阿季,“不管怎么样,先要走通了。按照路线走。”
“好。”
阿季扶着看不见的燕池,拿着像是鬼画符似的藏宝图,两人出发了。
躲在暗处的眼线眯眼,对身后的人说道:“看仔细了没有,不可错过任何一条线路。”
身后的人飞速的画着,边想着方才所见,过目不忘的快速提笔画出。
“禀报!藏宝图,画成了!”
“很好!快把画送回去给主上。”眼线低声吩咐。
只见一人朝着相反方向回去,另一人则是悄悄跟着前头两人的后头。
八百里加急,连夜赶回大允朝。
宋景行拿到藏宝图时,是翌日早。速度比想象当中的要快。
陶桃有些陌生,指着上头的线路,“还真有藏宝图……燕池竟拿到了!”
不过,这路也太弯弯绕绕,太复杂了。
连起来,像个太极八卦。
宋景行指腹落在一处,“南面,北面。形成阴阳。朝南处盛阳,面北处盛阴。”
陶桃寻思着,“阳盛阴衰……那是不是表示阳面的路是正确的?”
此刻,已经是两条岔路口。
走对了,能找到目的地。走错了,不知前头等待着人的是什么危险的机关。
宋景行负手,看向门外的日头,道:“恰好反之。”
“反之?”她有些捉摸不透。
先置于死地,再而后生。与之是相同的道理。
“嗯。”宋景行认定,设计玉琳琅机关宝藏的人,必是想表达这其中的玄妙之处。并非浅显。
陶桃想了一会儿,明白了,“这么说,我们不能走阳关道。要反其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