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元上人神色谨慎,半晌没有答话,四下张望,看着诸人,这才道:“之前诸位所担心的血祭,恐怕就在不远处!”
“什么?!”诸人惊慌。
众人四下张望,只见墓道一如之前平平无奇,所谓的血祭从何说起。
“距离血祭之坛,还有不足十里!”鼎元上人说道。
“十里?!”
众人来此,神魂皆被限制,根本无法探测太远,最多不过十丈,太远了,根本难以看清,十里之外是什么,谁也不敢确定。
在场诸人,也只有当年鼎元上人的师兄当年进来过一次,倘若有什么消息,也只有鼎元上人知道一些。
“道友没有虚言?!”霍玉成盯着鼎元上人。
“何谓虚言?!”鼎元上人不忿,“若是不信,大可再走十里,倘若没有祭坛,老道自此不再言语半分!”
“道友勿恼,毕竟这么多人的性命在这里,”霍玉成陪笑道,“贵宗这么多人想必道友自然不会虚言!”
“若是不怕,大可继续往前走,若是怕了,退回去便是,”鼎元上人说道,“自此向前,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生与死,只在这顷刻之间,诸位莫要自误!”
“前辈说笑了,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如何会在回头!”一位中年修士说道。
“既然如此,走吧!”鼎元上人面色冷漠,不再多言,饶过三大不朽传承,走在了最前面。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知鼎元上人这般模样是为何。
最开始,鼎元上人只是做和事老,丝毫不愿和不朽传承的长老硬抗,后来,深入神墓,鼎元上人的姿态才逐渐强势起来,丝毫不畏不朽传承的长老,甚至敢硬抗木成泽而丝毫不惧。
这些细微的东西,诸人都没有在意,现在的鼎元上人似乎不在掩饰什么了。
但究竟是不在掩饰什么,谁也搞不懂。
“这老道什么来路?!”幽冥石灵再次传音道。
“这位是我师叔祖!人称鼎元上人,一身圣灵之境的修为,极为强悍。”江笑生走在诸人中间,低头传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为何和你身上的真气波动不同?!”幽冥石灵迟疑道,“他的真气波动,本神似乎见过”
“什么?!”江笑生心中一惊,倒忘了回答他的话。
“数十年前,便有一个人,和他身上的真气波动极为相似!绝对是同源真气!”幽冥石灵肯定道。
江笑生心中恍然,“我知道了,是本门师祖,他当年进来过这里!”
“那个人极为强大!两次从容进出!”幽冥石灵说道,语气极为忌惮,想必当年吃过童然子的亏。
“两次进出?”江笑生微惊,他只知道当年童然子进来过,却不知详情。
“不错,你家师祖之事,你竟然不知?!”幽冥石灵有些讶异。
“我是带艺入门!”江笑生坦然道。
“原来如此,你的真气与他们分明不同源,原来是带艺入门,你是从何门何派?!”幽冥石灵问道。
江笑生语塞,这剑丹之道功法玄妙非常,但却并非世上任何门派传承,而且神谕之事过于诡谲,一旦为世人所知,恐怕必然引起一番大波澜。
“小子,怎么不说话?!”幽冥石灵在他心神内吼道。
江笑生一个机灵,这才醒悟,“我不过是意外得了一个无名传承而已,不足道哉。”
“哼,吞吞吐吐,必有大密!”幽冥石灵不屑道。
江笑生不去理会他,一瞥眼,只见鼎元上人一言不发,走在最前面,后面三大不朽传承虽然面带异色,却无人言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我那师祖也算惊采绝艳,竟然在这种地方两进两出!”江笑生转过话题。
“谁说过他两进两出?!”幽冥石灵疑道。
“什么?!”江笑生闻言,只感觉后背冷气飕飕,寒气刺骨。
“最后一次进来,便再也没也没有出去!”幽冥石灵语出惊人。
“你是说我那师祖一直在这里?!”江笑生心中无比震惊,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本神也不知那是不是你师祖,不过这些年来,只有那一人成功进来过,当然前几日进来那些不算!”幽冥石灵直言道。
顿了顿,低声说道:“和刚才那个老道身上的气息简直太像了!”
江笑生半晌冷汗阵阵,再看向不远处鼎元上人的身影,不由得感到全身惊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早有预谋么?
“江笑生你过来!”
辛雨一语出,江笑生神色微动,脚步轻移,心中犹豫是否去她那里,这里恐怕真的能和鼎元上人相抗衡的只有辛雨了。
“江笑生,我师叔不会害你的!”弦音见他犹豫,捏着衣襟,不由急道。
江笑生的目光在辛雨和鼎元上人身上游离,似乎是在犹豫,实则内心却在和幽冥石灵算计着一切。
“哪里都不要去,这些人,本神看每一个好东西!”幽冥石灵传音。
江笑生心道,恐怕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有说出来。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江笑生快速和幽冥石灵传音道。
“一个字,拖!”
鼎元上人眉头紧皱,“笑生,你在犹豫什么?!有什么大可以说出来!”
江笑生眼睛微眯,没有答话。
“江笑生,你说便是,我们三人同时保你,何人能够伤你?!”霍玉成后退半步,和江笑生相距不过三尺。
江笑生右脚轻移,半晌都没有接话。
“既然什么都不说,”鼎元上人神色陡变,“那就给我回来!”
他大手一伸,只见一道匹练挥出,无形的引力落在江笑生身上,抓着他直欲向前冲去。
江笑生瞬间大惊,脚步稳住不动,身上陡然爆发出无尽的圣火真气,气浪震荡,冲天而起,霎时破了这股引力。
“呵,长春子,你还真收了个好弟子!”鼎元上人冷笑道,神色数变“这功法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宗如何会有这等功法?!”
“启禀师叔,弟子不知,笑生的功法想必是自己之前在下界所学!”长春子如实道。
“下界?下界还有这等功法?”鼎元上人疑道,转念一想,不由心道,莫不是这小子另外有什么奇遇。
“师叔祖,弟子有一事相询?!”江笑生突然躬身道。
鼎元上人心念收起,盯着他,“说!”
“敢问师叔祖,本门师祖如何在何地?!”江笑生稳住心神,沉声问道。
此语一出,众人尽皆疑惑,不知他如何有此一问,常羊山境内尽知,当年童然子当上兰仙门门主数年后,便云游四海,不知所踪。
三大不朽传承的长老也是满面异色,不知这其中的玄机所在。
却见鼎元上人面色阴沉,半晌没有答话,只是盯着江笑生,气势沉稳,却像是蓄势待发。
“师叔祖可能解弟子心中疑问?!”江笑生再次逼问道,声音虽不大,但在众人耳中听来,却是如同闷鼓震荡。
“你终究还是发现了!”鼎元上人突然笑道,老脸皱纹抖动,平日的慈祥在今日看来却是这般可怖。
“这么说,弟子所猜测的,当真属实!?”江笑生心中波荡起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鼎元上人身子微动,站在祭坛之前,却无甚动作,只是盯着他,“你且说说!”
“师叔祖,那日进来的十八名圣君之境的修士,除了意外走出去那几人,其余的是否已经丧命于此?!”江笑生反问道。
“这不难猜,继续说!”
“这远古神墓的消息,是否是师叔祖传出去的?!”
“自然是!”
“当日血神子,也是被师叔引致此处,然后身陷神墓吧?!”
“哈哈,这你又如何猜出?!”
“这祭坛上血气滔天,血祭一事,自然需要无尽的血液,想那血神子一生绝学便是血魔道,自然少不了献祭!”此刻,江笑生已经没什么怀疑得了。
这些话听在众人耳中,却犹晴天霹雳。
霍玉成眉头一皱,出声道:“这神墓去向一向没有确定的目的,鼎元又如何得知?!”
他看向江笑生,自然是问他。
江笑生闻言,笑道:“恕小子浅薄,我想着神墓既然是远古强者之物,而且大陆之上的其余神墓都无人能够确定去向,这座自然也不能!”
“既然如此,他又如何得知?!”
“单单我师叔祖一人,不论他功力如何精深,都无法得知这神墓的去向。”
这时候,只见那血色祭坛上面的血色匹练已经不断的晃动起来。
“所幸这些东西没法真正的勃起伤人,否则老夫危矣!”蓝博闻瞥见那道道血色匹练,不由暗暗心惊。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距离他不过一丈的匹练陡然惊起,蓝博闻一惊,身子急掠,仿佛一道惊弓之鸟。
血色匹练如同一只巨蟒,吞吐蛇信,丝丝缕缕的血气,带着无尽的腐蚀之气,环绕整个祭坛一丈之内。
“这些东西竟然有灵性?!”蓝博闻只见那血色匹练在半空抖动,仿佛有人操控一般,极为惊讶,转头又见这血色匹练已经增加到了三条,“若是多了,恐怕在场无人能够抵挡?!”
当下,他身上长袍无风抖动,浑身的真气荡起,身子被真气层环绕,大手一挥,一团真气轰出,直接轰向祭坛。
“簌!”
血色匹练抖动,将那团真气裹住,眨眼间那团真气消失不见,祭坛上的血光却仿佛增加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