褂子男看了看冯老师变得“我”,又看了看我本人,惊叹道:“蛙趣,竟能如此相像?”
那个“我”呵呵一笑,然后一转身,又变回了冯老师的样子。
他说:“佳佳是因为怨念极深,所以一直滞留此地。而我则是因为神煞命格,步入不了轮回。”
“平时只能像个老鼠般,躲在遗像里才能苟活。”
“如果小兄弟不介意的话,能否像收留童子神煞一样,把我也收留一下?这三年来,我一直在遗像里待着,魂魄越来越维持不住了……”
钱佳佳急地叫了一声:“可是冯老师……”
冯老师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就这吧,佳佳,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陈奶奶也是,这么多年如一日来给我上供,我的魂魄能维持这么久,也是多亏了陈奶奶香火供奉……”
老太太哽咽着说:“冯老师言过了,你在佳佳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我老婆子才做了这么点,又算什么呢?”
冯老师对我说道:“还有件事麻烦拜托一下,要是警督问起来,请帮忙解释一下,所有发生的一切跟陈奶奶没有关系。这不是客套说辞,是确实如此……”
钱佳佳立马抢先说道:“对,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要是陈可薇他们家的人来寻仇,让他们来找我!”
我点点头说:“我跟桃红坡的张队有些交情,我会告知到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冯老师说道,“你们应该还有个和尚朋友吧?刚才我在学校里跟他碰到了,还被他用念珠打了我一下……”
什么?我跟褂子男面面相窥,原来我们以为只是可能有个和尚在学校里,没想到真的存在。
“阿弥陀佛!既然诸位已经提到了小僧的存在,那小僧也就不必隐藏了。”
只见楼梯房后面,走出一个穿着青色僧袍的和尚。
“跟各位施主介绍一下,贫僧法号释尘,来自于云岩寺。是虚云大师的大弟子,特此前来……收集学员神煞命格!”
闻言,我脸色大变,质问他道:“出家人,收集八字神煞命格作甚?”
释尘双手合十,微微施礼道:“佛陀的事,不可多说。还请施主把命格交予小僧。”
“还有,刚才这位施主说,童子神煞也在你手,还请施主一并交给与我。”
这个和尚,看似说话很客气,但句句透漏着威胁的语气。
“那我为什么要给你了?”
释尘淡淡地说道:“其实童子神煞本来是由四爷手下的白枭和阿泽去收取的。我是听说他们失手了,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遇见了让他们栽跟头的苦主了……”
我大吃一惊:“你跟那个阴柔男和黑袍子认识?”
释尘闻言,露出了一个与他身份极其不符合的轻蔑之情。
“阿弥陀佛,请施主不要将那两人与我相提并论,因为……他们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最后的那句话,释尘几乎是恶狠狠地说出来的。
“哦?”我眯起眼睛,缓缓地问道:“那我要不给你了?”
释尘微微一笑,说道:“那贫僧只好用拳脚说话了!”
没想到,是钱佳佳率先发难。她冷冷地说道:“你这种装神弄鬼的僧人,我见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都是虚张声势罢了。”
说着,她的头发一甩,瀑布般的黑发袭向释尘。
谁知,释尘并不慌张。他轻轻念了句“阿弥陀佛”后,然后快速打出了几颗念珠,直接将袭向他的头发打散了。
然后,他向后一撤,掏出一根五股金刚杵。
释尘厉声说道:“金刚降魔杵,上打天神,下除妖孽!”
说着,便主动迎上前来,与钱佳佳的黑发开始搏斗。
钱佳佳的黑发数量虽多,但在释尘面前根本形不成气候,还没聚集在一起就被打散了。
“学堂神煞,拿来!”
释尘扔出了一个金钵,朝着冯老师就丢去。
见情况不妙,我立马扔出了镇魂刀,把半空中的金钵打了下来。
释尘冷冷地看着我说:“刀身上沾满了阴气,好一把妖刀!既然这样,贫僧也不客气了。”
说着,他把上衣一脱,露出了天龙纹身。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心理大惊:他下一步不会喊出大威天龙来吧?
还好没有,释尘光了膀子后,只是双手大力合十,开始吟唱起了经文。
奇怪的是,明明是释尘一个人在诵经,但听起来,像成百上千的和尚在诵经一样。
那经声震耳欲聋,直击魂魄,让人不禁感到畏惧。
我和褂子男这样的普通人尚且受不了,钱佳佳和冯老师这样的鬼怪更是痛苦万分。
尤其是冯老师,本来魂魄就稀薄,这下变得更加不稳定了。
见时机差不多了,释尘停止了诵经,再次朝着冯老师丢出了金钵。
糟糕,我因为受到释尘诵经的干扰,根本无法对此作出反应。
就在金钵快要盖在冯老师身上那一刻,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蒙面人冲了出来,一脚踢飞了金钵。
释尘脸色一变,大喝道:“来者何人?”
那黑衣人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个像弩机一般的东西,然后扣动扳机。
顿时,千百根细针像雨点般射向释尘。
释尘用脱下的僧袍一甩,把迎面的飞针挡了下来。
黑衣人也干脆利落,又打出了第二波细针。
释尘狼狈地躲在楼梯房后面,一边喘气一边说:“茅山千面针?莫非施主是茅山派的?我们佛陀跟贵派封道长交情不浅……”
黑衣人不应答释尘,而是用一种闷闷的声音说:“不想死就赶紧滚!”
释尘只好丢下一句“后会有期”,便狼狈地离开了。
等释尘离开后,我才好好地端详起了眼前这个黑衣人。发现她虽然身材不高大,但站姿异常挺拔,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于是我赶紧对着黑衣人说道:“感谢兄弟出手相救,不知兄弟可否留下姓名?他日必定登门道谢。”
褂子男杵了我一把,悄悄地说道:“什么兄弟了?啥眼神啊,这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