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深一听,原来是这件事,难怪她会闷闷不乐。
也许是感同身受,顾林深不想见到她难过,开口说:“我让人跟法院那边交涉,看能不能争取住院治疗。”
其实这并不是多难的事情,他在警方那边也有朋友。
“真的吗?”唐暮雪顿时眼睛都亮了,“你有办法吗?安诚然是我父亲的代表律师,法院还是驳回了,你能帮忙?”
她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怕给顾林深带来麻烦和影响,毕竟像这种事情,大多数人都是选择敬而远之的。
她早就看清楚这一点,在父亲出事后,她就明白了,这世界上所有的关系都是靠利益维持的。
当你有利让人可图的时候,别人都争相着巴结你,想要从你身上获取利益,当你没有利益可图了,甚至还会反过来有求于人,那些人就开始退缩、离开。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唐暮雪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告诉自己不能去怪那些不肯对她伸以援手的人,因为他们也没有义务帮忙。
可是顾林深——她害怕自己会害到他。
“嗯,不难。”
他道,又朝她说:“先吃饭。”
其实唐暮雪根本吃不下,她担心着父亲的病情又不能去探望,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吃饭呢,只是现在顾林深都这么说了,她多少也心情好了些。
吃了饭,唐暮雪收拾了餐桌去洗碗,顾林深不经意间看到她手指受了伤,走过去从把她的手从水龙头下捏出来,“怎么弄的?”
中指上有一道口子,不长,但看着有点深,从伤口看来显然是刚割伤不久。
唐暮雪愣了一下,“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了手指。”
当时接完电话之后她整个人就慌了,以至于切菜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刀下去就切了手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便没有放在心上。
顾林深脸色却是不好看起来了,捏着她的手改为牵着她出了厨房,把她按着沙发上,转身又去拿了药箱。
他走回来,从药箱里拿出创可贴和药粉,唐暮雪连忙说:“不用了,只是一道小口子,过两天就好了。”
刚切到的时候的确是疼,但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
“把手拿过来。”
男人声音很冷,细听之下还有一丝生气,唐暮雪不敢多说,赶紧伸手过去。
好在伤口不大,撒上药粉之后有些刺痛,唐暮雪下意识想抽回手,被他抓住,另一只手撕了创可贴贴上。
“下次如果你心情不好,就不要做饭了。”
顾林深抬头看着她,似乎从同居以来,她就经常受伤。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生活的,切个菜也能切伤手指头。
“不、不是,我只是一时走神……”
唐暮雪低着头,小声说话,一副心虚的表现。
顾林深哼了一声没说话,把药箱放回原位。
刚转头就看到唐暮雪站起来,他忽而道:“你去哪?”
唐暮雪转头,指了指厨房,“我去把碗筷洗了。”
“你坐着,我去。”
顾林深看都不看她,直接进了厨房。
站在原地的唐暮雪怔了好久,直到听见厨房传来水声,她才恍然回神,顾林深居然去洗碗了?
她惊讶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林深洗完碗出来,看到唐暮雪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他走过去,问她:“又怎么了?”
她怎么这么多事儿呢,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唐暮雪纠结的目光看着他,好像要说什么,但又难以启齿。
顾林深这么关心他,实在会让她胡思乱想啊!
每一次他对自己表现出温柔的时候,唐暮雪总会想起叶轻说的话,他好像、似乎是对自己有意思的。
可是顾林深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唐暮雪觉得,顾林深喜欢谁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