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容卿眼里布满了震惊。
“我来看看你。”孟儿走近他。
“不要过来。”慕容卿抬手，头偏向了里面，“我这副样子更配不上你。”
孟儿吸了吸酸酸的鼻子，摇头，“不是，是我配不上你慕容卿，你为什么就不知道放弃。”
慕容卿浑身轻轻颤动着，薄唇微张，从眼角滑落了一滴热泪。
“你不是想知道我当初不见你的原因吗？我现在就想告诉你。”
“不。”慕容卿看向她，难忍悲痛的抽动着，“我没赢比赛，你不用告诉我。”
“难道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吗？这一切都不关比赛的事，我骗了你。”孟儿颤抖着声线，不禁提到了音量，抬手抹去脸色的泪痕，“我骗了你慕容卿，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希望你得到玄心丹，因为玄心丹就是被我盗的。”
闻言，慕容卿悲痛的脸上染上震惊。
“我骗你说，只要你拿到玄心丹，我就告诉你一切，但其实我早就，早就蓄谋好怎么盗玄心丹。”
“不是，不是这样，咳咳。”慕容卿一激动，开始了猛烈的咳嗽，孟儿上前扶住他。
“就是这样。”
“可你为什么要盗玄心丹！”他第一次冲她这么吼，像是使出了浑身气力般打掉她的手，身子又因虚弱倒在床上。
孟儿咬唇，努力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因为，我不是人。”
慕容卿大口喘着气，眉间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我是冥殿的双生藤，只不过几年前得到一个人的真气，幻化成了人，那人在临死对我说过，要我完成她的夙愿，但我没做到。”孟儿闭上眼，眼泪簌簌流下，“我一个人来到了京都，就是担心会有一天被冥殿的人发现，直到我遇见你，你跟我表白的那一天，我梦见将我幻化为人的女人，她说我没有完成她的遗言，她说我不配嫁人，你知道，我是不老不死的，但你不同，慕容卿，你会生病，你会老，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死去，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要玄心丹也是因为这几年我的功力大降，很有可能变回双生藤，只有，只有玄心丹能救我。”她抽噎着说完这一切，最后背过身去，孟儿长吁了口气，面庞已经被泪水浸湿，“我欠了那个女人，也欠了你，这一次我来，是想和你道别的，我要去还债。”
“等等。”慕容卿颤抖着手撑起自己的身子，痛苦的朝那个背影伸出手，“孟儿。”
她忍着回过头的冲动，咬牙道：“你还有什么事就说吧。”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孟儿苦笑，“早点告诉你了又能怎么办。”
“起码我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孟儿。”慕容卿收回大手，脸上难掩苦痛神情，“我求你答应我，还债之后，再回来看看我，我发誓，等你再回来，慕容卿绝对不会是一个窝囊废。”
孟儿抬头，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冲涌而出，她转过身跑到床边蹲了下来，一把抱住慕容卿。
他一笑，回抱着她，“孟儿。”
“慕容卿，对不起，我欠你的，我也会还给你。”
“不用说对不起。”他将头埋在孟儿青丝中，呢喃着，“孟儿，我爱你。”
“但我没办法爱你。”
慕容卿摇头，“我会等你。”
她松开他，与他四目相对，深邃的眼眸对上他幽深的眸子，似乎眼中都能倒映出对方的影子。“慕容卿，如果我能回来，你还在等我，我就和你在一起。”
“好。”他苍白的嘴唇咧开个大大的笑。
风萧萧摆手，刚站起来又弯下腰去吐。
“你可以走了。”欧阳景云冷冷的推开暝寒，在风萧萧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软下声音，“萧萧，怎么样？”
风萧萧觉得自己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没散去。
暝寒微眯眼，从怀中掏出个帕子，“风公子。”
风萧萧咳嗽了两下接过，“谢谢。”她捂住嘴，杏眼不敢去看那画面的背过身去。
“看样子是刚死不久。”离染蹲在一旁，手中摩挲着血迹，还很粘稠。他起身，“也不知道是多大的仇，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呵，离染护法杀的人还不多吗？”龙易走了过来，在一具尸体旁停下脚步，“看样子这里也是来了场血战。”他嗤鼻。
离染没有理会他，对着玉千面道：“玉老板可觉得这衣服很熟悉？”
闻言，玉千面边嫌恶的打开折扇遮住了半边脸，边过来，“好像是有点。”
“很像玉石林的人。”离染道。
玉千面一愣，玉石林。“果然是，这躺的还都是玉石林的，嘶。”他思忖了片刻，“本公子倒未得知玉石林跟谁有这么大仇恨。”
“主人，你好点了吗？”小兮轻拍着她的背部。
风萧萧轻点头，“嗯。”她不敢大口呼吸的应道。
“先别管这些了。”暝寒心疼的开口，“玉……公子，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
玉千面瘪瘪嘴，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快走吧，不然还以为是我们干的，惹了麻烦可不好。”他暗暗白了眼暝寒，跳上马车。
风萧萧临上车前瞟了眼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蹙眉，难掩恶心垂下眼睑。
马车再次开动，渐渐新鲜空气传过来，风萧萧长吁了口气，但脸色还没有好转。
“还有多久可以到缥缈峰？”风萧萧轻轻揉着眉心问。
“明日午时就可以到。”小兮心疼的给她倒了一杯水，“主人这些天虽然吃的多，但还是瘦了。”
风萧萧接过她的水，无奈一笑，“哪有吃的多的人还会瘦，我怎么感觉自己胖了。”说着，她捏了捏自己肚腩，不禁感叹，是胖了才对。
“萧萧，等到缥缈峰做完事后，跟我回京都吧。”欧阳景云抬手附上她的脸。
小兮蹙眉，挡住胡瑶的眼睛。
“我。”风萧萧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他的目光。
“皇上，这车上可还有小孩子。”小兮不悦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希望主人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但却不希望那个人是欧阳景云，总觉得欧阳景云这个人跟自家的主人不相配。
欧阳景云放下大手，尴尬的看向别处。
杏眼淡下目光。风萧萧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欧阳景云事情的真相，又怕伤害他，可不告诉他，到头来伤害的也是他。
“停车。”风萧萧轻唤。
马车骤然停下，“怎么了？”离染推开门。
她走下马车，“我想和玉千面聊聊。”
“萧萧，本公子就知道你会过来。”玉千面得意的勾唇，推开木门，伸出手想去拉她，但被风萧萧给无视了。
她提起裙子自己上去。
欧阳景云暗暗握紧了拳头，冷哼。
“说吧，想和我聊什么？”玉千面凑上脸去，对着风萧萧一笑。
“我忘了要和你说什么了。”她淡定自若的喝了口茶。
闻言，玉千面挑眉，“你是怕在那和欧阳景云太尴尬吧？”
“玉千面，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风萧萧瞪了他一眼。
“得，那我不问，你过来了某人就安心咯。”他故意提高音量的说。
暝寒暗自勾唇，故意放慢了行车的速度，渐渐落到离染他们后面去。
“咳。”车外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玉千面黑下脸。我可以选择无视……
“咳咳。”
外边太冷……
“咳！”
风萧萧蹙起眉头，“看来你这个下属的病还没好，都咳成这样了。”
“是啊。”玉千面咬牙的开口，“作为一个体贴的老板，我是该多照顾他一下。”他后面咬着每个字说完，起身。
风萧萧愣愣的看着他出去，又看着陈二进来，莫名的觉得奇怪。“玉千面还真是善心大发了。”
“公子一向对下属很好。”暝寒淡着声音道。
风萧萧表示怀疑的点头，也没多想，待在这总比带着愧疚之心和欧阳景云待在一起的好。
“风公子和我家公子认识了很久了吧？”他故意找了个话题道。
“算久吧，算起来也有半年多了。”风萧萧呲牙。
暝寒轻点头，凤眼时不时的看向她，“那风公子和我家公子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听到这个问题，风萧萧一下好好回想了一下以前在冥殿的生活，第一次见到玉千面是怎样的场景，她真有些忘了，就连第一次怎么见到那个人她都快记不清了。
“风公子？”
“啊？”她回过神，对着暝寒浅笑，不禁一叹，“我也忘了，好像过去了很久一样，可明明就半年时间。”
“那对风公子印象最深的人是谁？”暝寒温柔着的看着她思考，柔声问道。
“印象最深的人。”她轻声呢喃，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暝寒的那张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个很特殊的人吧，不过不能告诉你。”
“既然这么特殊，属下也不好多问。”像是知道风萧萧心里想的人就是他一样，眼角浮现出笑意。
她点头，递给他一杯茶，“尝尝，你家主子品味还是不错的。”
某玉满脸悲痛的迎着冷风驱赶马车。他玉千面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遇上这么两个人，天理不容啊简直，什么时候他做过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