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眼细细端详着还在熟睡中的脸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划过，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女人蹙了下眉，似是不舒服的动了动，“疼。”晨音有些沙哑。
不舒适感来袭，风萧萧只感觉浑身跟散架了一般。
“哪里不舒服？”这道声音很轻柔，但却怪怪的，不男不女。
眼前只是一晃白色，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等眼前清晰了，风萧萧才看清是一个白色的面具。圣阁主？
“你醒了。”
等声音再次传入耳中，风萧萧才彻底清醒了，杏眼一下子睁的很大，抱着被子起身，由于抱的太多，导致圣韩身上的棉被滑落，露出精瘦的腰身。
风萧萧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惊恐的抬手指向他，“你，你，你！”
圣韩挑眉，慢悠悠的坐了起来，青丝凌乱的垂散在胸膛前，“怎么。”
“我。”她双手颤了颤。该死的！
“你不会把昨晚的事情都忘了吧？”声音带着逼迫感。
风萧萧一咬唇，没有答话。
凤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很快掩饰过去。“看来杨姑娘的记性确实很差。”
风萧萧脸一白，杏眼中闪现着倔强，颤抖着声线问他：“昨晚，发生什么了。”
“一定要本阁主说出来杨姑娘才满意？”他哼了声，“那好，本阁主就说给姑娘听。”
她抓着棉被的手紧了几分，隐隐要青筋暴出。
“昨晚本阁主恰好路过风雪楼，听到楼上有人喊救命，便大发慈悲上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你，昨晚可是杨姑娘自己诱惑的本阁主。”
风萧萧杏眼微眯，散发出危险的光芒，落在圣韩面具上，“你怎么知道我是杨姑娘？呵呵，我好像还没在圣阁主面前卸妆过吧？”况且自己穿的还是一身男儿装！
圣韩一下子噎住了，脸上一抹尴尬闪过。“呵呵，本阁主也没有一眼认出来，但听声音和杨姑娘可是一模一样，况且，你昨晚还直接了本阁主的名字。”
风萧萧仍存怀疑的瞪了他一眼，如今在床上的这种尴尬局面，恐怕她才是最尴尬的那个。
然而自己眼前的这家伙也没有准备再说话的意思。她只感觉一双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风萧萧嫌恶的回瞪了过去。
“没想到杨姑娘竟然和冥后长的如此相像。”
闻言，风萧萧紧握的双手一用力，指甲深进三分肉。“呵呵。”她干笑了声，眼神不知所措的乱瞟，“这样吧。”风萧萧一闭眼，深吸了口气，随即睁眼含笑看向他，“你也没什么损失，这件事你和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怎么样？”
听到这，圣韩周边的温度急剧下降了，“你说什么？”
“我说，这件事，咱们就当什么也发生，你也没损失什么不是吗？以后各走各路，互不相识，怎么样。”
话音还未落下，风萧萧的手就被他一把抓住。圣韩凶下了声音，“你可是一个女人！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居然就这么算了！如果是另一个男人在床上！恐怕你也会说出同样的话吧！呵呵，不知廉耻！”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明明不是他想表达出来的，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风萧萧也怒了，抽回手，狠厉的瞟向他，“你也知道我是女人！”她恶狠狠的吼道，“是！我风！我，我是不知廉耻！不懂爱惜自己！我除了说忘了这件事还能说什么！”
圣韩被这么一吼，怔愣。
“你是醉玉轩阁的圣阁主，高高在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朝你投怀送抱！这件事传出去难道会对你圣韩有半点影响吗！”
说着，风萧萧红了眼眶，“你以为你是谁，昨晚就算我对你那个，你明明可以能力躲开！你和他一样。”
眼泪像珍珠一样哗哗落了下来，“你和他一样，都一样自私！”
心脏就好似被什么揪着一样疼，大手忍不住附上她的脸颊，为她擦拭去残余的泪水，“对不起。”
风萧萧打掉他的手，哭的越发厉害了。
“你。”圣韩皱眉，这女人怎么说哭就哭，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恐怕他这一生最怕的，就是风萧萧哭了。“不要再哭了。”
“啊呜呜呜呜。”风萧萧干脆放声大哭起来。“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初吻被那混蛋夺了，初夜也毁在你手里了！”这可都是她一直准备献给会陪伴自己终生的人的啊！
圣韩汗颜，如果让她知道这其实都同一个人干的……不知道她的反应为什么是什么样。“风萧萧你别哭了。”哭的他心烦了，直接道。
她一怔，停下大哭，双眼通红的看向他，身子因没缓过神抽动着，“你刚刚叫我什么？”
“没什么。”他避开了眼神，“这件事本阁主会对你负责，你不用担心。”
他欲下床，粗壮的手臂被抓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他浑身一震，不敢回头去看她。
“果然，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去把我献给冥帝，我可听说抓获风萧萧的奖赏很优厚。”
“醉玉轩阁不缺那点钱。”
理由似乎很合理，但还是有些过不去。“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当初在莱香客栈不说出来？”
“风萧萧。”他回过头看她。
她能感受到这次的目光已经比之前柔和很多了，不解的蹙眉。
他多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多想立刻就把面具摘下来告诉她，他就是暝寒，那个她昨晚一直念着的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你眼里本阁主就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
风萧萧微愣，松开了手。
圣韩起身，赤luo着身子下床。
风萧萧一惊，用棉被捂住自己的脸，“你怎么跟暝寒一样喜欢luo着身体晃悠！”
“是么？”他不紧不慢，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冥帝在你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在烟雨城时他已经问过一遍了，但他还是想再听一次她的回答。
棉被下的风萧萧暗了暗眼神，“那你和暝寒又是什么关系。”
“互不相识。”
这个答案让她松了口气，“暝寒啊其实我早就忘了他长什么样了，都多久没见面了，早就给忘了，我记着他干什么。”
“难道昨晚本阁主听错了？你嘴里喊的名字不是暝寒二字？”
风萧萧脸一红，自己有喊吗？“喂，你穿好没。”
“嗯。”
她冒出个头，见他已经在木桌旁坐下了，眼神迅速寻找自己的衣服。目光锁定在一团，可以称之为破布了？风萧萧咬牙。
注意到她恨恨的视线，圣韩浅笑。
“我不需要你负责。”风萧萧突然开口，“昨晚之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便好，还请圣阁主先离开。”
“居然这么快就要敢我走。”圣韩嗤笑了声，“你是不需要本阁主负责，那我怎么办？”
“什么？”她没能懂其中的意思，头顶上出现几个问号。
“昨夜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初夜。”
所以？她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风萧萧，你该对本阁主负责。”
她诧异的张大了嘴巴。她这个吃了亏的还没说什么，这么一个大男人要自己负责？开什么玩笑？
圣韩眯眼，“风萧萧，你该不会想逃避责任吧？”
“我。”她语塞的指了指他，又指向自己，“你，你损失什么了，我都没要你负责！”
“本阁主的第一次可是被你糟蹋了。”
几根黑线出现在风萧萧额头上，很好，糟蹋二字用的很不错。她冷漠下脸。“你要多少钱。”
“钱我有。”
“你想让我做什么。”
“貌似没有你能做的。”
“你想让我负什么责？”
“我的人已经给你了，你说负什么责？”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阁主也不为难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本阁主就可以忘了昨晚的事情。”
风萧萧思忖了片刻，轻点头。
“从今往后，不管你去哪，做什么，都必须告诉我，而且不能一声不响就悄悄离开。”
风萧萧就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一样，释然的一笑，只是那笑出却夹杂了嘲讽。
他眉间一皱。
“圣阁主也是想夺我那所谓的天赋吧？”风萧萧冷笑道。
“什么？”
“当初暝寒肯娶我的原因也不过因为天赋，想要得到白色境界，获得永恒不死，甚至想利用我去救他心爱的人。”风萧萧垂下眼睑，“不知圣阁主想利用我做什么？”
圣韩没有回应，在风萧萧看来，他这是被自己猜中了心思，开不了口了，讽笑道：“还请圣阁主离开。”
他抬手，掌心出现一团白色的气流，似是想要证明什么，语气严肃的说：“你看清楚了，白色境界本阁主早已达到，我若真想利用你做什么，就不会像这样和你说话，而是直接压进地牢。”
风萧萧惊颤十分的望着那团真气。不可能，大陆上如果真的有人练成了白色境界，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收回真气，“隐瞒这件事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波。”
“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说出去？”
“你不会。”
这么肯定的相信她，让风萧萧对之前的话感到内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