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音。
9
解救失败，警察快速地跑到指定地点。
我奶离遇害的地方不远，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最先赶到的警察已经把四周围了起来，我跑到那里看到我奶惨死的样子。
控制不住的呕吐起来，我奶活生生的被车撞死，脑袋都被车轱辘压瘪。
冒出白色黏稠的液体。
驾驶座上坐着张怀生，他趴在方向盘上，头部流着血迹。
不远处有一个袋子，里面的钱散落了一地。
警察火速地封了这个地方。
天亮时，我回到了家里。
我继母坐在床上，眼圈发黑，一夜没睡。
得知我爸没解救成功，我奶也死了。
并且张怀生是杀害我奶的凶手时，她只点了点头。
并未说什么话。
第三天，警察来到我家做笔录。
问我认不认识这个男人。
我哭着说，“我当然认识他，他是我妈的弟弟，是我舅舅，前些时日。
他还来我家想要强奸我。还警告我，不要报警！”
“为此，我奶还跟他大吵了一架！”
警察接着问，“为什么不报警？”
我泪眼婆娑的说，“我奶说，如果报了警，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侵犯，那样就嫁不出去了！”
后来警察又问了一些话。
警察告诉我张怀生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不承认自己杀死我奶。
说是我给他打的电话，告诉他我奶要去的地方。
说我让他吓唬吓唬我奶奶，让他把我奶手中的钱抢回来。
警察让他把手机拿出来作为证据。
但他并没有拿出来。
原因是，那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这些事情之后。
叮嘱他一定要把信息删掉。
卡要废掉，不然他抢我奶奶钱的时候被警察抓住。
我是不会给他作证的。
张怀生那个傻子，当真信了我的话。
把所有，有关信息都删除干净。
那天他还喝了酒，加上前几天他和我奶因为金钱方面还打了一架。
所以，警方认定，他是故意报复杀人。
并且酒驾。
最终，张怀生被判了死刑，年底枪毙。
临走之前，我我问警察了我爸的下落。
警察告诉我，他们会尽快找到我爸爸的。
傍晚，我继母给我做了饭菜。
我大口的吃着，抬头看向继母。
“妈，你不吃吗？”
我继母摇头，“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家屋里有一股子臭味儿！”
我犹豫了一会，“妈，那个人，他那天来找我了！”
我继母一愣，紧接着问我，“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继母，把那人说的话都跟她说了一遍。
又给继母那个人的电话。
继母低头，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我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起来。
似乎，事情越来越顺利了。
10
第七天，傍晚我拿着纸钱去我奶出事的地方烧纸。
中途被警察拦截下来。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看着警察严肃的脸，酝酿的眼泪瞬间涌出。
“我想奶奶了，今天头七，我想给她烧点纸钱！”
警察看了我一眼，表情不再那么严肃。
温和地看了我一眼说，“小姑娘家家，大晚上别乱跑，我送你回去！”
我点头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警察身后不远处的仓库里。
不知道那个男人还在不在那。
11
张怀生在临死前点名要见我。
监狱里，我看着他凶狠的眼神。
他像恶鬼一样扑向我，却够不到。
我们之间只能靠电话来沟通。
“你个小贱人，你敢害我！”
我们身边都有一个狱警，我红着眼眶。
“舅舅，你为什么冤枉我？难道，你非要逼死我不可吗？你来我家强奸我，这本就是犯法的，如今，你还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让我替你顶罪吗？”
张怀生凶神恶煞，张嘴闭嘴贱人，婊子。
说到最后，“我他妈就睡了你怎么样，你个婊子，能让我睡是你的荣幸，你敢说你没体会到那种快乐吗？”
难听的话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坐实了张怀生强奸的罪名。
警察打断了他接下来说的话，把他带走了。
临走前，张怀生怒视着我，挣扎着想奔我来。
我看着他那疯狂的样子，给他一个微笑。
用嘴巴给他比了一个，“去死吧！”
12
回去之后，我把张怀生的事情告诉我继母。
我继母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伤心。
我知道，我继母没嫁过来的时候也和我一样。
被家里人虐待，更是因为张怀生的原因。
她才被迫嫁给我爸，对于张怀生，她也是恨的。
第二天，我继母和我说，她要拿掉孩子。
我陪她去了市里的医院，那天她打掉了孩子。
我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13
过了十天，天还没亮透，警察带着警犬再次来村里审查。
最后到我家停下，警犬嗅了嗅地面，之后往我家地下室走去。
警察跟着警犬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散发着恶臭，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只留下两个眼珠子在地下放着。
我和继母同时睁大眼睛，包括警察，也忍不住呕了起来。
检查一番后，确认是我爸的尸体。
我和继母都被关在屋子里，没有指示不可以踏出去一步。
当天，我继母匆忙地跑过来，“招娣，你爸是不是被他杀了！”
我没承认，也没有否认，“妈，之前他找我来的时候，他说过会为你报仇！”
我继母慌了神，“是他，一定是他，他到底还是做了傻事！”
随后，我继母慌忙跑自己屋里。
拿出了电话，之后拨打了那个手机号。
打了几遍，继母放下手机，狼狈地坐在地上。
“招娣，他手机关机，我一直打不通！”
“妈，他是不是被抓了！”
我抬头看着继母，“那怎么办？”
我继母着急要去找他，被我拦住。
“妈，我们现在被警方封锁在屋里，不可以出去！”
“你出去，就是有嫌疑，这样会坐牢的。”
我继母，着急得直跺脚，“那可怎么办！”
我看着继母，“妈，会不会他已经自首了！”
我继母脚步一顿，嘴里叨咕着不行。
当天晚上，我继母报了警。
承认是她杀了我爸，然后尸体喂给了我奶奶。
警察在我继母房间搜出来一把匕首，她看着那把被翻出来的匕首什么都没说。
临走前，我继母看着我对我说，“如果你能看到他，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这辈子，无缘在与他相见了！”
后来，我继母被送进了监狱。
14
一个月以后，我去监狱看了我继母。
说是继母，其实也只比我大两岁而已。
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跟她说。
我和那个人联系到了，他让我转告我继母。
他走了，手机号也注销了。
他不怪我继母，只留下一句各自安好，不再联系。
我继母听了以后，并没有伤心。
反而笑了起来，她说她现在很轻松。
我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说道，“你其实是恨我的吧！”
我继母听到我说的话，明显一愣。
我继续说道，即使你弟弟有了娶媳妇的钱。
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你告诉他，只有生米煮成熟饭。
像你一样，才能有媳妇。
如果你弟强奸了我，不仅不用花钱。
还白白得了一个便宜媳妇。
事后，你还告诉奶，不行让我嫁给你弟弟。
只不过，你的计划没有成功。”
所以，这些都是你欠我的，理应该你来还才是。
我继母听到我说的这些，莞尔一笑。
“你说得没错，只不过，是我小瞧了你！”
探监时间到了，我继母起身走了出去。
15
出了监狱的门，阳光格外刺眼。
我回到家里，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整理了一下。
也向隔壁邻居打听了一下，谁家要买房子。
过了一天，邻居告诉了我。
他家亲戚要买下这个房子。
只不过价格比较低，因为我爸死在了这个地下室。
很多人觉得晦气，我也不犹豫。
直接便宜卖给了那户新人家。
我坐邻居家的车，到了火车站。
购买了火车票，看着那陌生的地方。
我的心里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
我要找到那个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我对他生出了别的情感。
我想了想，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他开始。
是我在家门口被我奶打了之后，我浑身是伤。
那时，他刚刚来到这里，看见我趴在地上，连忙把我扶起来。
还去附近的药店给我买了药，又给我买了香肠和牛奶。
我从小生长在黑暗里，从没有人关心我。
照顾我，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关心的感觉。
后来，我打听到他是新搬过来的。
叫楚恒，只不过他订了婚。
是和村里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订了婚。
也就是我的继母。
那时候，他温柔地看着我的继母。
我的心里妒忌得厉害，后来我爸有一次喝醉强奸了我继母。
我的心里是开心的，我知道他不会再娶我继母了。
但我看他很难过，我便要了他的手机号。
说我会照顾我继母，时常会告诉他我继母的状况。
他答应了，后来他听村里人说我继母过得不好。
想要来我家找我爸理论，被我拦住。
我告诉他，说我继母已经怀了身孕。
让我转告他不要再打扰我继母的生活了。
他听了以后很伤心，但还是同意了。
他说，他想最后看一眼我继母，然后就走。
所以我奶头七那天，他在那里等着。
只不过，我并没有带我继母来。
那天回去，我给他发短信告诉他。
我继母不想再见到他，从此以后不再联系。
他信了，那天以后，他没有再联系过我继母。
16
坐上绿皮火车以后，我看着外面的景色。
很想加快速度见到他。
我不知道，见到他之后，他会不会留我在身边。
但我很想告诉他，我很喜欢他。
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上了他。
只不过，这一句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火车到站的时候，我看到检票口有六个警察。
我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们是在等我的。
我叙述了犯罪过程。
先是在王寡妇家里，用纸巾把他捂死。
接下来是我爸，让张怀生跟他处好关系，当成酒友。
我爸那人，喝酒次次都会多。
那天张怀生把我爸喝多以后，我把他拖到了地下室。
然后把我爸杀了。
随后，我串通张怀生，冒充陌生劫匪。
给我奶打电话，让我奶以为我爸被劫匪绑架，要赎金。
我奶果然当真了，约了地点那天，我让张怀生吓唬我奶。
提前让他把所有记录都删掉，但是，张怀生那天喝了酒是我意想不到的。
就算他不喝酒，我奶也是注定要死的。
因为我在他的车里动了手脚。
后来，是我继母，我假意告诉她，楚恒想要替她报仇。
杀害了我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继母以为，是他把我爸杀了，藏在了地下室。
所以，继母不想让他坐牢，便主动自首，告诉警察是她杀了我爸。
我以为，这些事情我做得天衣无缝。
只不过，有一件事情，让我忽略了。
我家的那只猫，她每天都叼我爸的肉。
但那只猫除了我，谁也不让抱。
就连我奶，抢肉的时候也是用东西打它才抢到的。
而我抱了那只猫。
那天我杀了我爸以后，我摘了手套，抱了那只猫。
指纹，血液，残留在了那只猫身上。
千算万算，只有这件事让我没想到。
我叹了口气，望看着扣在我手上的手铐。
我最后的憧憬没能实现。
而那句话，我也没能说出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