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寂静至极。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袁华站得笔直。
齐老师和戴衡都还没有看清楚令牌，王长安就收了起来。
“又是白马义军。”
王长安眼眸冰冷。
三年前，西州战事紧急，兵力吃紧，前线作战的兵力严重不足。
敌方四国，以及背后的几个敌国发兵支援。
西州境外，敌军足足三百万，大军压境。
而大夏狼烟四起，西州只有区区八十万大军。
对方仗着人多的优势，时不时能占到便宜。
敌军猖狂放话。
大夏无丈夫。
彼时。
西州城中，有个姓楚的耄耋老人，听闻这话，当即大怒。
砸锅卖铁，直接招募了十二万民间组织。
便是白马义军。
白马义军补充上了前线。
大军刚开始叫楚军。
后来改名叫做白马义军。
白马出西州，不死不回头。
十二万人齐配甲，敢笑大夏无丈夫？
九十二万大军对阵三百万大军，双方拉扯了一年有余，直到王长安平定南疆降临至此。
刚来不出一个月。
三百万大军就被打的七零八落。
三年时间，白马义军十二万大军就剩下了七万。
因为都是半路出家，所以战斗素质比正经的大夏军人差了很多。
但是一点也不能否定他们的功劳。
原定计划大决战之后解散白马义军，让这些人卸甲归田回家过日子。
但是没想到，原本西州的八十万大军直接被调走了六十万。
不仅如此，当时在西州的五虎上将，十八猛将，十二神侯一个不落全部被带走分配到了大夏的四面八方。
只剩下四凶镇守此地，以及二十万大军，其中还包括七万大军是白马义军。
要是都卸甲归田的话，西州会很难顶。万一西州境外四大敌国动手，十三万大军根本扛不住。
于是白马义军还在。
白马义军一直都归楚姓老者掌管，大家习惯管他叫老帅。
大决战之日。
老帅坐于城头之上，目眺王长安以一敌四，杀三伤一，为决战胜利一锤定音。
当即仰天大笑后便与世长辞。
之后白马义军的第一把交椅就落到了他儿子楚惊云的头上。
白马义军比较特殊，也不归西州四大指挥使管辖。
所以内部结构比较复杂。
纪律并不是很森严。
所以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
王长安抬眼看着袁华。
“降为三星校尉！想要官复原职，用军功来换。”
袁华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绷着脸，啪的立正站好。
“是！”
气氛还是有些僵硬。
戴衡有些好奇，打探口风道。
“袁华，王长安到底是个啥等级啊？咋就把你给唬住了还，这是还要降你的职？”
袁华冰冷目光扫了眼戴衡，戴衡立马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
袁华道。
齐老师还想说什么，袁华冲着王长安啪的敬礼。王长安挥挥手，袁华转身就走。
根本就不给戴衡几个人打探底细的机会。
齐老师也是心里面犯嘀咕。
“长安啊，你老实给老师说，你究竟是个啥？怎么袁华见到你那个牌子一下子就变了脸？”
王长安轻笑，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从能在走进来一个人，“老师呢？”
“谁啊？”
“老师，程玲玲来了。”
门口的牛大强道。
“玲玲来啦。”
一个女人走上前来。
长得不算很好看，但是很耐看，有些怯生生的，看起来很内向，穿的很朴素，还系着围裙，手上还套着橡胶手套，看样子是急匆匆就赶来的。
“老师。”
程玲玲摘了手套上来。
齐老师握着程玲玲一双红肿的手。
唉！
齐老师叹了声气。
看着程玲玲有些心疼。
程玲玲低垂着头。
“老师你没事就好。”
齐老师轻轻拍了拍程玲玲的手。
程玲玲一抬头，看到了王长安，一时间失神良久，仿佛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还活着。
王长安看着眼前的女人也是有些不是滋味，当初清纯干净的女孩儿已经被生活摧残的满目风霜。
“我记得程玲玲原来和王长安找对象来着啊？
王长安，看到旧情人没啥说的吗？”
牛大强忽然起哄。
程玲玲连忙低下头错过王长安的眼神。
“对啊，我还记得当初程玲玲可是给王长安写了不少情书呢。”有人跟着道。
“这算什么，我还亲眼看到王长安当兵之后，程玲玲隔三差五就跑去王长安家问王长安的情况呢。”
一帮人七嘴八舌。
程玲玲脑袋低垂，两只手互相掐着。
过了很久才抬起头，双眼通红，眼中泪花闪烁。
“你回来啦？”
王长安失神片刻还是点点头。
“回来就好。”
程玲玲重新低下了头。
以前的程玲玲话就很少，很内向，在班里没什么朋友。
有一次受欺负被王长安解了围，之后两个人就成了朋友。
关系也逐渐上升。
青葱岁月，独属于那个年纪干净纯粹的喜欢。
后来王长安去当兵，离别之际也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有一次路过西州的时候托人打听，得知程玲玲孩子都能满地跑了，王长安就彻底断了念想。
不成想，今日再次重逢。
王长安位极人臣，权柄无双。
程玲玲满脸风霜，清纯不再。
人生如戏。
二人相视一笑。
不再言语。
牛大强还在起哄，“王长安，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不得照顾照顾你的老情人啊。”
齐老师重新问道，“对了长安，你还没有回答老师的问题呢，你现在究竟是啥等级啊？你不是说你不是总兵吗？怎么还能让一个袁华都尉成那个样子？
难不成，你比总兵还高？”
其他人也都竖着耳朵听。
王长安轻笑，“西州督察使。”
满屋再度寂静了几秒钟。
“哎呀，督察使，那不得和总兵同级吗，哈哈哈，我以前就看王督察不是一般人。”牛大强立马拍马屁。
程玲玲再度抬头，眼中藏不住的欢喜。
那双眸子之中闪烁着打心底出来的祝福。
王长安一时间觉得有些心塞。
程玲玲又一次低下了头。
自卑。
那段彼此喜欢的青葱岁月已经回不去了。
齐老师有些困了，他的老伴儿来照顾。
王长安一行人出门，在牛大强的招呼下去聚餐。
走到门口，王长安一摸口袋，发现兜里的五百块还在。
折身进屋给齐老师留钱。
刚进去就看到程玲玲坐在床边，抹了把泪，把二百块钱塞到了齐老师手里就跑了出来。
正好和王长安撞了个满怀。
二人离得很近。
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四目相视良久，程玲玲转身就跑。
宛若那年那月，彼此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