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玥猛地愣住。
霍斯言在旁边轻声提醒，“爸，您想把人吓跑吗？”
霍耀文哈哈大笑两声，将话题带回去，“我是对叶小姐一见如故，所以说话难免直接了些，叶小姐，还希望你不要在意。”
叶南玥喜欢和直爽的人打交道。
虽然和霍耀文是第一次见面，但打心里，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而且，觉得他看起来比霍子衿要好相处多了。
笑道，“怎么会在意，和尊夫人长得有几分像，也是缘分。”
三人聊了大概半个小时，要不是霍斯言一直朝霍耀文使眼色，霍耀文恐怕要聊到天黑。
最后，叶南玥坐上傅云州的车离开博物馆。
傅云州瞟了叶南玥一眼，有点拈酸吃醋，“聊了什么，能聊这么久？”
叶南玥现在对傅云州，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心存戒备，实诚的说道，“霍耀文说我长得有点像他亡妻，所以见了之后，格外亲切，拉着我家里长短聊了很多。”
闻言，傅云州身形微顿。
叶南玥侧过身，一只腿蜷缩盘在坐垫上，问他，“你见过霍耀文的亡妻吗？我和她，长得真的挺像？”
傅云州说，“他前妻是生完霍子衿，得产后抑郁症自杀的，那时候，我还非常小，就算见过面，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在医院上班，每年都能接触到几个产后抑郁症的案例，但听到傅云州的话，她还是稍稍震惊了一下。
“生完霍子衿，就自杀了？”
“好像是在霍子衿快要满月时自杀的，吞了大量安眠药。具体原因，我们这些外人也不清楚，不过，我有听到一些风声，说是——”
“是什么？”叶南玥好奇。
“说霍子衿不是霍耀文的钟，霍耀文的几个兄弟姐妹要求做亲子鉴定，他前妻觉得这么做，是对她的一种侮辱，矛盾升级，争吵不断，所以，她的病情也会越来越严重。”
“那后来呢？”
“后来，隔了两三年，霍耀文娶了现在的妻子徐曼丽，徐曼丽对霍子衿视如己出，这些年，也一直没再要个孩子，母女俩感情非常好。但霍斯言对这个后妈的态度，是挺冷淡的。这几乎是圈子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哦。”叶南玥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回过身，靠在松软舒适的坐垫上。
“之前，霍子衿对你一见钟情，听说霍耀文直接拎了六七十亿的嫁妆上门求亲，他们家对这个女儿，真的是很宠啊。”
傅云州听出她的阴阳怪气，轻咳了两声。
“因为生母早亡，霍家对这个女儿自然格外宠爱。不止是霍耀文，那几个叔伯姑姑，对霍子衿也是好的不行。”
“那当年的亲子鉴定做了没有？”叶南玥突然又问。
这倒是把傅云州给问住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得出结论，“肯定是做过了，结果出来显示确实是霍家骨肉，所以霍耀文以及几个兄弟姐妹，都对他前妻心怀愧疚，才把这份感情转移到霍子衿身上。”
叶南玥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个道理，没错。”
另一边。
叶南玥走后，霍耀文又重新把霍斯言给叫了回来。
霍斯言起先还卖关子，霍耀文绷着脸，“你给我说句实话，这位叶小姐，是不是就是你妹妹？”
霍斯言双手插兜，抬眼看着天花板。
霍耀文等了好一会，没等到他回答，气得想揍人。
“你不说也没关系，回头，我再找个时间把叶小姐约出来，直接跟她工程公布的谈。”
一听这话，霍斯言咯噔一声，不得不交代出来。
“爸，您说您这风风火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说风就是雨的。”
“那你给个准话！”霍耀文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霍斯言靠在墙壁上，声音慵懒散漫，“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霍耀文，“……”
要不是旁边没个趁手的工具，真的是想直接抽过去。
激动的喘了几口气。
又来回走了几圈。
“亲子鉴定做了？”
“嗯。”
“臭小子！”霍耀文一下子暴跳如雷，眼眶通红，“亲子鉴定都做了，为什么不拿过来给我看，你是活生生想气死我啊。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是不是要等到我快咽气的那天，才告诉老子！？？？”
“爸，您先别激动。”霍斯言抹了把脸上被喷的口水，“不告诉您，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霍耀文从怀里掏出一瓶心脏速心丸，倒了两粒咽下去，抚摸自己的心口。
“南玥的养母夏荷，就是当年调包的真凶。”
“什么？”霍耀文怔住，“你有证据？”
“有一件事，一直以来，我都没跟你们讲过。妹妹出生那天，我在母婴室门口看到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离开，当时，她离开的时候，我看到她耳朵后面有两粒烫伤疤，前几个月的珠宝展，我正是凭借着这两粒烫伤疤认出夏荷，再顺藤摸瓜给您和南玥做了亲子鉴定。发现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再后来，我也给夏荷和子衿做了亲子鉴定——”
说到这里，霍斯言有些难受，“确定她们就是亲生母女。”
“爸，夏荷是罪魁祸首，她间接害死了妈，害得南玥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年苦，她该死，但是想到子衿，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霍耀文良久都保持着沉默。
驰骋了几十年商场，从无败绩的男人，在这一刻，陷进巨大的恍惚中。
“是啊，该怎么办？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
霍斯言声音微哑，“子衿代替南玥，在我们霍家，享了这么多年的福，我们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现在，最主要的是，应该怎么处置夏荷，我担心南玥会接受不了。”
想到什么，霍耀文叹气，“你把傅云州约出来。”
到达翰澜苑小区。
叶南玥回自己的屋，傅云州并没有和往常一样跟过去，而是，也回了自己的屋。
拨通严谨的电话。
“傅总。”
“把霍耀文亡妻的资料，发给我。”
严谨愣了一下，“霍耀文亡妻？”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我马上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