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衿嘴唇微微颤抖，“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
落地窗忽然被人推开，徐曼丽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外面这么冷，你们都站在阳台上干什么？进来吃水果。”
霍子衿不再说什么，低下头，跑进屋内。
徐曼丽见他们兄妹俩脸色都不好，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可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份，还是保持缄默。
说好的一起看春晚，结果十点不到，霍耀文就靠在沙发上打起酣畅淋漓的鼾声。
徐曼丽失笑，贴心的替他盖上毯子。
霍斯言粗暴多了，直接伸手推，“爸，醒一醒，去房间里睡。”
霍耀文打到一半的鼾声，在半空中刹住车，缓缓睁开一条眼缝，“啊，天亮了？”
等完全睁开眼睛，意识也有点清醒了，搓了搓眼皮，“怎么就睡过去了呢，真是年纪大了，越来越不中用咯。”
“爸，我扶您回房睡。”霍斯言站起来，同时拎住霍耀文的一只胳膊。
“臭小子，你想害我脱臼啊。”霍耀文骂骂咧咧，不过也什么话都没有多说，跟着霍斯言走了。
等走到卧室，把门一关。
霍耀文把手抽出来，“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你妹和徐阿姨的面说，非得把我单独拎到房间里来。”
霍斯言没有回答，面色沉肃。
知子莫若父，霍耀文一下子就猜到了，原本还惺忪的双眸变得清亮，“是不是，你妹妹有消息了？”
霍斯言点头，“嗯。”
霍耀文激动的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嘴唇都在颤抖，“你妹妹人现在在哪？她过的还好吗？她，她……”
眼看泪水都要滴下来了，霍斯言又来了个急转弯，“有大致的方向，但是还没找到人。”
霍耀文，“……”
气得想拿扫帚抽死他。
扶额，“行，我知道了，等你什么时候找到妹妹了，再来和老子说话。我警告你啊，以后说话别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存心糊弄人。”
“爸。”霍斯言无心开玩笑，“如果，妹妹找回来了，子衿，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霍家又不是没钱，一个是养，两个也是养。”霍耀文吹鼻子瞪眼，“难不成，你还想把子衿送回去？”
“可是……”
“可是什么？”
霍斯言心情无比的复杂，哑声说道，“当年，妹妹出生后，就被送进育婴房，长命锁是后来，您让护士进去帮忙戴上的。”
“这么些年下来，我们仍然不清楚，长命锁是一开始被护士戴错了，还是被有心人给调换。”
“如果是被有心人调换，那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子衿的亲生母亲。不管她的初衷是什么，她做了这种事，对于我们一家人来说，就是罪犯，更是导致妈妈抑郁自杀的凶手。”
霍斯言越是往下说，霍耀文的脸色，也跟着越是往下沉。
“这样一个人，她的亲生女儿，如果我们留在身边……就算我们能够接受，妹妹到时候也接受不了。”
霍耀文叹气，“可是，稚子无辜。”
“我知道。”霍斯言抿唇，“我和子衿从小一起长大，每每想到这个问题，我也感到十分痛苦，但是又不能不去想。”
“等先找到你妹妹再说吧。”霍耀文眉头紧锁。
霍斯言没敢告诉他，妹妹已经找到了，而且妹妹还和当年的罪魁祸首相依为命。
比起霍子衿的去留问题，夏荷的存在，更令他感到头疼。
如果叶南玥知道一切溯源都是因夏荷而起，她该有多难受。
……
叶南玥没扛到十二点，实在困得不行，倒头就睡，第二天打开手机，先去支某宝领取五福红包，结果只有可怜的六块八。
又打开微信，惊奇的发现，今年群发祝福短信的，几乎完全没有了。
玩了个把小时手机，又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
叶南玥起来洗漱，外面传来油烟机轰轰轰的声响，夏荷在做午饭。
听到开门声，夏荷拿着铲子出来，“赶紧刷牙洗脸，午饭马上做好了。”
“知道了。”叶南玥一头扎进卫生间。
午饭就是昨天晚上的剩菜……
还好，昨天晚上烧的不是很多，要不然，接下去几天都要吃。
叶南玥知道夏荷节俭惯了，没有强行纠正她这个不好的习惯，再说，自己也不挑食，吃的还算欢畅。
吃完饭，夏荷跟叶南玥提起一件事，“明天，妈妈有个好姐妹过来南城玩，到时候，可能会在这里留宿一晚。”
叶南玥迟疑了一下，“妈，但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本来也是够的，主要其中一个房间留给唐宁住，现在唐宁过年回家，总不好中途让一个陌生人过来躺着睡，就算是没有洁癖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房间里放着不少唐宁的私人物品。
“没事，妈妈这个好姐妹，你应该有点印象，夏锦阿姨，还记得吗？我们关系好，到时候，一起挤一挤就好了。”
叶南玥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个夏锦到底是哪号人物。
她们是夏家村出来的，那个村子里面，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姓夏。
叶南玥没为这种小事费脑，到了初二这天，开车载着夏荷去火车站接夏锦阿姨。
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中年妇女。一看到夏荷，就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目光转移到叶南玥这里，惊喜道。
“这就是南玥丫头？哎呦喂，现在出落的这么水灵了。”
叶南玥微微一笑，“夏锦阿姨好。”
“好好好。”夏锦很健谈，声音洪亮，开口说话时，稍一不注意就唾沫横飞。
她和夏荷好几年时间没见面了，跟亲姐妹似的，手捧着手，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
夏荷平时话少，可能是见到老朋友的原因，今天也特别话多。
车子开到小区地下停车库，看到堪比电影院的装潢，夏锦吃惊的抬头张望，“这是你女儿买的房子？”
夏荷点头，“她在医院上班，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了点钱。”
多余的也不说，夏荷和老家那帮人几乎都断了联系，所以没有人知道叶南玥中间嫁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