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又在叛逆期的莫名其妙的挣扎,钱峰母亲有些无名之火窜上了心头,他根本不想理会儿子絮絮叨叨的想留下来的念头。
“你少拿学习说事情,都放假了,还住在这里干什么?再说这里楼上楼下住的同学都回家了,你一个男孩子虽然说不会有什么安全方面的顾虑,但自己一个人住在哪也不安全,你那点小花花肠子,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钱峰本来就因为这次期末考试考的还不错,心理上有些小骄傲,觉得应该自己能得到一些特权,没想到在母亲这里被泼了一瓢冷水,顿时有些不开心了,感觉鼻子抽抽的,有点生气:“你说啊,我想什么了,你说我想什么就想什么了?”
他爸本来已经收拾好的书包往床上一丢,10分不高兴的一种撂瘸子不干了的精神写在脸上,母亲完全不吃他这一套激将法,皱着眉头,眼神犀利的往周围环境里一扫说道:“是不是非要我说出来,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不就是想再找那个什么小跑酷的活动,你的女的还是男的?不用上学也没有人管,可自由了。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啊?小钱峰,你有什么秘密可言,能瞒得过娘老子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普遍都有一种据理力争负隅顽抗的精神,你越是说我什么,我越是抵触什么,你越是警告我什么,我就越要反抗什么。钱峰头一扭,为自己和自己那群小伙伴辩解起来:“你可别栽赃陷害,你有证据吗?就说我要去找别人玩,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谁玩?再说那是跑酷是正规的一项活动,怎么不能参加了呢?我的同桌,大学霸周宁。就是因为没好好锻炼,骨质疏松,从楼上掉下去了,我参加各种社团活动,也就是为好好锻炼,增强体质,不能弱不禁风的。”
自己儿子的一段巧舌如簧,让做母亲的听了直摇头,那点什么花花心思能不知道吗?动不动就拿自己的同桌来抵抗,何尝不是因为开学的时候,自己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儿子,要像同桌周宁那般乖巧听话懂事,学习成绩又好。
“我管你什么体质不体质,你不要总拿周宁当挡箭牌,你要是不去跑酷社团好啊,正好回家呀,也不用留在这里了。”上了年纪的人干活是非常利索勤快的,母亲把钱峰各种被子,衣服,书本,生活用品都大包小包的张罗好,一手拎一个大铺盖卷,另一只手拉着拉杆箱朝床上,另外两袋行李物品扬了扬下巴说着:“没看到你妈忙的都没有手了吗?还不如快自己拿着跟我回家。”
钱峰独自扭扭歪歪了一会儿,只能跺跺脚,100个不情愿的拿上东西跟妈妈回家了,这个寒假她注定要过的不太那么平静,因为想要的东西都没有,想得到的都没达成。
对于男孩子来说,英语等语言学科向来是薄弱的,钱峰也并不例外,这次考试语文和英语两门都不是很好,好在数理化拉分大,也算是勉勉强强还是不错的成绩,可母亲并不满足他这样自满,要求他利用寒假好好补补英语和语文,这两门功课并且愿意出句子,问他想上辅导班还是请家教或者自己在家补,想到这三种的情况似乎都不会太好过,钱峰果断的选择了最后一条。
“在家啊,当然是在家了,大冬天的,我可不想大早上还出门。”钱峰有点不满的想,这要是在埃及,母亲肯定就是那恶毒的埃及艳后,这要是在斯巴达战争时期,母亲就是那斯巴达的国王。
“在家也行行,你说的哈,”母亲毫不客气地拿出一张计划表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这里的规章制度你可要说到做到的。”
钱峰探头探脑的往那个计划表上一瞅,险些晕过去,母亲给他约法三章,第一件事制定一个详细的寒假学习计划,必须保证每天上午,下午和晚上各拿出至少两小时,学习时间也就是说一天六小时之内,哪也不准去,老老实实的坐在写字桌前。
这段时间,钱峰思考了一下,以两个小时能考完一张试卷的速度来计算,这六个小时应该是要泡在各科的学习任务中,没有跑了。
第二件事,出门也行,要先汇报目的地,再计算所用时间,必须在规定时限内返回,只能提前不可以超时超时,将失去第二天出门远行的许可。
在看到这一条的时候,钱峰感觉到自己仿佛成了监狱里面的囚犯,而母亲则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监狱长,手上掌管着钥匙和犯人,服刑期间可以食用的食物,稍有不听话的犯人,那就皮鞭处置不给他吃的。
第三件事,严格控制上网和用手机的时间。和上学一样,只准每周五晚上和周六周日晚上晚两小时左右的网,手机的话必须申请才能够得到许可使用。
其实母亲这样规定也不乏她的道理,毕竟提前已经吃过一次亏,被孩子骗了后还能这样释然的做着一切的母亲也是过少得亏是,受到过良好的文化教育,才不至于自己大暴走。
钱峰一听完,仿佛自己的身上爬满了数万只蚂蚁一般,浑身难受的瘙痒无比,就差揭竿起义推到反动派的旗帜,吹响人民自由的号角,“你干脆把人关到少管所得了,这还是放假吗?那过年的时候谁家好孩子还在家里出门,还有汇报,难道走亲戚和拜年还要像被牵着遛的狗一样吗?”
一听到儿子说这话,母亲反而更不高兴了:“那学习成绩也没见你考多好,你要是全班第一,我也不会这么强迫你了。你那个电子信息产品用的太多了,严重影响了思维模式。我劝你还是好好趁这段时间能戒掉的时候戒断一下。”
有时候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是特别无语,“哦,原来你还知道这是强迫我,你就是把我强迫死,我也考不了全班第一呀,考全年级第一,全班第一的都是什么人,都是学习机器,只知道学习感官失调,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的感情,你想让我变成那样子吗?!”
钱峰实在不觉得那样子只爱学习,不讲究人类情感的人到底有什么好?虽然危言耸听了一下,但母亲似乎不明,所以反而像唱歌似般的说:“想啊,做梦都想啊,当母亲的谁不希望自己家儿子女儿能够变好。在鹤山中学考第一的都能进名牌大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谁不想考好大学呢?那谁不知道每年全省高考前50才能进清北前1万名才能上9851万名,之后也只能上211了。怎么着?你这个当母亲的也不能把我当贼,那么防着呀。”
母亲摇摇头,将自己的约法三章收好,然后贴在钱峰卧室的床头边说道:“那你真是误会了,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我可没把你当贼,我想你母亲,我当然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把你当成一个缺乏学习的自觉性,主动性也不是很聪明,所以只能笨鸟先飞一会儿的儿子,但现在似乎飞都懒得飞,整天转悠着那点小心思,前景可悲,还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自己还挺不错的。”
母亲的话虽然伤人,但却是一针见血的,钱峰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是想入非非的多,想着一举成名,想着某一天忽然成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亨或者多财万贯。毕竟现在他们能够获得外界信息的方式还是普遍从《意林》和《阅读理解》,局限性过大,动不动就是什么某个乞丐被设计师选中,最后也成为名震一时的设计师。这类烂鸡汤,让人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会在成年之后变得意气风发。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没有一点优势是吗?一无是处的被你讲成这样子。那你把我生出来干什么?你生出这个全都是缺陷的孩子,有什么用吗?”钱峰无可奈何地尖叫起来,险些就要暴走。
“怎么好端端一个男孩子一点也沉不住气?干什么在家大惊小怪的叫着你?应该说,你能够把这些缺点变成优点,不就挺好的了吗?”母亲撂下这句话之后,就走开了,独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发呆着,房间里还是没有变,那么的拥挤,除了多了一堆行李,还多了床头前那一张约法三章。
这样的日子真是好生无趣啊,钱峰感觉所谓的一眼望到头的生活,真切的被体会到了,他坐在床上发泄般的砰砰两拳打在床板上,床板被打的一震,掉下些许的木屑来。
在母亲这种严防死守的监狱生活下,钱峰几乎是度日如年,这种情况下,几乎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但是很快机智如一休哥的钱峰就找到了新的突破口,那就是他的小妹妹,小妹妹是不可能安静呆在屋里,不吵不闹的。
要不然放假了,电视台的少儿频道从早到晚也没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