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两个酒蒙子已经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举杯邀明月啊,对影不止三人。
“小周,我跟你说,我就稀罕你,官场上层玩儿的那些人小香槟小口抿,都没你带劲。”陈嶦已经酩酊大醉,粗糙的大手紧握着周盈的小手。
“来,别整这些虚的,继续。”周盈把手从陈嶦的大手里拔出来,已经预备备做好了架势。
“搞!”
周盈和陈嶦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开始以一种肆意妄为的姿态开始划拳。
“五魁首啊666啊~八匹马呀七个巧…”
“老陈,喝!”
陈嶦端起斟满52度茅台的小酒杯就是吨吨吨。
“啊~哥俩好啊三星照啊四季财啊九连环,满堂彩…”
“小周,喝!”
周盈举着不知道哪一年的拉菲就是咕咚咕咚。
“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下一句!老陈接!”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杯不行就来一瓶~小周,倒满,养鱼呢?”
陈棣拦截几次未果,反正也是和他爹喝,索性不扫兴了,满眼宠溺看着周盈这小丫头,只有管家远远地在一旁捂嘴偷笑。
老爷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你俩行了啊,老陈你是没喝过酒吗?”房绮丽气不打一出来,这个家因为周盈的到来热闹不少,洋相尽出。
悲惨命运的女主都是:生病的妈,赌博的爸,上学的弟,破碎的她。
周盈倒好:嗝屁的爸,赌博的妈,不省人事的妹,再来一杯的她。
“伯父伯母,我去吩咐厨房弄点新鲜的水果戒酒。”崔琳是时候展现乖巧。
管家扶了扶眼镜:“崔小姐是客人,这种事我来就好。”
百转千回,陈嶦终于想起了正事。
“啊呀,小周,我问你,到我们家棣棣怎么样?”老登手劲还老大,一巴掌拍在周盈后背上,她一口老酒差点yue出来。
“嗯…实话说,陈棣是我见过的最不知天高地厚,最不知好歹,最浑浑噩噩,脾气又臭,还动不动打架…”
周盈醉意阑珊,脸上一圈圈红晕,看不清陈棣的脸色已是情转多云。
“老夫跟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棣棣这孩子我打小就带着,是我不好,惯的!我陪一个!”陈嶦端起酒杯就是一口。
“诶诶,老陈,话还没说完呢。”周盈摆摆手,靠在陈棣怀里,戴着梨花木串的手抚摸着陈棣的侧脸。
“你儿子长得好看~骨相美,床上功夫也还可以,不亏~”
陈棣笑,想捂周盈嘴:“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
其实早已窃喜,暗自偷偷打开录音。
“那就好啊,我两个儿子长得都不赖。都随他们妈妈,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馋人身子。不过我年轻时候那也是属一数二的美男子,后来不也是为了…建工立业,曲线入商…”
陈嶦一副:憋说了,我懂你。的样子拍着周盈。
陈棣:……
房绮丽:……
崔琳:这是不充会员能听的么。
"你!"
“你们!”
看看周盈,又瞅瞅陈嶦,房绮丽的团扇拍在木桌面上,震得青花汤蛊里浮起油星,"老的稀里糊涂脑子不做主,我还是门清,陈家要的是知书达理的媳妇,不是酗酒的江湖游医!"
“嗯?”周盈坏笑地跟陈嶦咬耳朵:“你媳妇儿看不起我呢~”
“休了!小周是我过命的交情,拜把子的兄弟,女人如衣服该脱就脱,兄弟如手足可不能说砍就砍,为老婆两肋插刀,为兄弟插老婆两刀……”
陈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他从来没有看过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的房绮丽如此暴躁,如此难堪,如此气急败坏。
“那不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义气!来!”周盈举起酒杯终于被陈棣轻轻夺过,听见他轻声哄着:“不喝了,你上头了。”
“陈嶦!你他妈的别忘了自己是怎么靠我爹上位的!”房绮丽怒不可遏地站起来冲到陈嶦身边,揪着他的耳朵。
“我今天给你脸了是吧?你给我过来。”说罢便将陈嶦往房间里拖。
“棣…棣~照顾好你的义父!”陈嶦边被拖走边和陈棣叮嘱。
“是是是。”陈棣低头看怀里的小人又挣扎着要起身,“你又干啥?”
“上……上厕所…”周盈摇摇晃晃。
崔琳看着这一切,觉得糟糕透了,自己像个外人。
“我带周小姐去二楼。”她密谋着,主动请缨。
“去我房间就行。”陈棣不由分说,没再搭理崔琳,领着周盈往楼上走。
周盈走的东倒西歪,她不明白为什么有钱人家的马桶不能按在一楼,非得按在每个房间里。
而餐厅又大部分在一楼,屎在二楼,屎到临头。
“什么路,还要我自己走?”周盈不满地将胳膊搭在陈棣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皮实棣点着陈棣的鼻尖。
“我是你义父,喊句爹听听?”
陈棣一脸汗颜,将真正不知好歹的人打横抗肩上。
“唔…别颠我…要吐了…”周盈拍着陈棣的脑袋。
打理完一切,周盈被扔上床,陈棣的衬衫显然过大,像麻袋一样套在身上。
那也没办法,两个人的衣服都给她吐的不成样子。
陈棣坐在床边摇摇头,点了根烟,看着熟睡的周盈在听到打火机的声音时睫毛微颤,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没有点燃的烟。
她睡相很糟糕,酒品也很差,刚才没有耍酒疯,安安静静睡着的时候还算耐看。
陈棣帮她把奇行者般四仰八叉的睡姿调整了一下,掖好被子,忍不住悄悄看着她的脸。
睫毛不算长,天生的淡褐色眼影,鼻子挺挺的,嘴唇很薄…天真无邪的样子让人蠢蠢欲动。
陈棣撑着上半身,渐渐靠近那殷红的唇瓣。
“嗝…”周盈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我是陈棣义父,嘿嘿…”她没醒翻身继续睡。
陈棣:……
“真有你的。”
忽然对女人失去了所有兴趣。
月光为陈棣不常回的卧室阳台镀上一层银辉,窗帘未遮挡的残影停留在周盈身上盖的被褥。
“锵锵——”
陈棣本想拿着烟去阳台来一支慰藉一下受伤的心,门外传来崔琳的敲门声。
“棣棣,你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