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潇雨深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那就是张老师。张老师对自己的照顾更像是一种亲姐妹,一般照顾,更多的是在体育课上孟小雨的体育课一向是一团糟,基本项目都打不了,标单杠拉不上去,双杠撑不起起来,跳远进不了沙坑,跳高过不了横杆,这几天又要轮到学习跳鞍马了,那么高一个家伙杵在那里,要你跑过去双手一撑,跳过去那不是要了老命吗?
张老师,做过几次示范,看起来轻松又敏捷,像一只黑色的花豹似的,轻轻按住了羊就哗的一下跳过去,可是等女生们开跳十个有八个害怕死活不肯冲上去,有的冲过去了也不敢跳,摸到鞍马就往回跑,嘻嘻哈哈闹作一团,张老师心急拉着他们一个个的批,有的都快掉眼泪了。
轮到孟小雨的时候,孟小雨早就吓得浑身冒冷汗了,可是没想到张老师并没有怪罪自己,而是轻轻对自己说道:“你要是不行,可以先到树下休息的。”孟小雨感觉得到了特赦,赶紧跑到树下面,一刻也不想多待在人群里面,这下引起了大家的不满,有好几个被训过的女生开始嘀嘀咕咕起来,张老师指着他们吼道:“我愿意跳的都给我到树下去!”
大家都不敢动,也不敢做声了。张老师接着说道:“谁能跳?谁不能跳?我一目了然。孟潇雨个子刚过,鞍马瘦的像根竹竿撞上去了,还会散架的,可能我还负不起责,这才让他休息。你们一个个的人高马大胆子,也就芝麻点大一点,也没有想要试一试的冲劲。”
一番话说的,大家都不敢做声了,不过不敢跳的,还是不敢跳,胆子并没有增大,运气倒是增大了不少,有好几个人都腾腾吐吐咒骂着孟小雨,还有人斜眼瞪着孟小雨,正在听有休息的那棵树,张老师明显是对自己更好,但是王小雨并没有因此而得以相反,张老师的话让自己觉得很不自在,其实张老师肯定是好意,莫小雨也是明白的,只是莫小雨还有点搞不懂自己与那些心怀恶意的人相处,非常困难,为什么与心怀善意的人相处也是这样的困难呢?
下课之后,孟小雨本想快一点逃跑,张老师却叫住了自己。孟小雨以为她又要跳鞍马的事情,可是张老师说的却是风驰。张老师说风驰今天上午给他打了电话,说他要走了,让张老师转告自己,又是让张老师转告风驰,这家伙怎么忽然爱变得神秘兮兮的,一定又是想骗自己去找他玩吧。王小雨想了想,真是个无聊的家伙,他才不要再一次上当,于是马上决定对他采取不理不睬的政策。孟小雨一想到他在屋里干,等着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忍不的想要笑出声来。
可是孟小雨并没有笑得更久,也没有笑到最后。第二天一早,班主任房老师就把孟潇雨叫到了教室外面,问自己为什么还在和风池来往,孟潇雨非常的吃惊,一脸茫然地望着冯老师,冯老师挥了一下手,说道:“我听别人说她来学校找你,没有找到就让张老师转交了你一样东西,有没有这回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孟潇雨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半真半假,让孟小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房老师的目光又非常的锐利,带着那个年纪班主任不容忽视的威严,穆潇也非常的害怕,就连忙点点头。
“你最好诚实一点,相信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方老师,大概是从孟孝宇的眼中看出了什么,并劝告的说道:“我就搞不懂了,你放着这么多优秀的同学,不交往那些。陈凯,孙韵涵。哪个不是娇娇之子?总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说风驰给了你什么东西?”
樊老师的话题转的太快,莫小雨都差点有点跟不上,像是被拖了个鸟枪似的。莫小雨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有什么,就是一本书也不是书,是一本获奖的书”。
孟小雨支支吾吾的态度让人更加怀疑了。冯老师说到:“到底是什么书?你最好说清楚一点”。孟小雨回忆的:“就是那个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作品《克林索尔最后的夏天》”。
冯老师,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孟潇雨的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出来我看看他是个什么读书人吗?他是读书的料子吗?什么也不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很显然是别有用心,他想拉拢你,是不是你呀?你呀,再不听进去,我们这些大人的话,自作主张就离歪门邪道也不远了”。
孟潇雨听完非但没觉出那些什么叫自作主张,也不清楚什么歪门邪道,但是没想到风池居然这么阴险,这么危险,孟小雨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看来风驰还在骗自己,而且骗的不浅,莫小雨今天一定要狠狠的告诉她,自己再也不想理他了。房老师后来又教导了一些话,孟潇雨听得云里雾里,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孟潇雨只记得自己肚子里憋足了气,趴在桌子上怎么也睡不着,气鼓囊囊的熬到了下午的第一节课,没等放学,莫小雨就提前溜走了,孟小雨弯都不拐,一个笔直的奔向风池的家,准备兴师问罪,孟潇雨把他家的大门敲得咚咚直响,却半天没有人开门,又是对门先开了,老太太提着黑色的塑料袋一抖一抖的出来,盯着孟潇雨看了两眼,直接下楼去了,孟潇雨有点好奇,趴在楼道口往下看,想要看这个老太太到底准备干些什么事。
老太太轻车熟路的出了楼道的门,没有向右边的垃圾桶,而是走到左边的一棵大樟树下,面对樟树很近很近,脸都快贴到树干上了,他把黑色的塑料袋抱在怀里,很紧很紧,好像有人随时会过来抢走他的宝贝似的,他就站这样一动不动,像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在默哀一样,越过了一两分钟,他放松下来,转身向楼里面走来,莫小雨害怕,再一次碰到她,连忙掏出钥匙,跑到门边开门,傻了进去,又飞快的关上了门,孟潇雨背靠着门,不敢动,竖起耳朵,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进了进了,对门开了,哐的一声,终于关上了孟小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把心思重新回收到眼前的景象,这是风池的家里,屋子里空荡荡的,去找风池的人呢,风池不在厨房也不在厕所,不在卧室,更不在客厅,屋子里是空的,空荡荡的,像一个无人的广场。
孟潇雨摸了摸电视,没有一点热气,估计都没有看,看来已经离开房子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这家伙只要呆在家里,有事没事就爱把电视打开着,这一点跟徐冰洁意外的相像,不过风池不在也没关系,孟潇也觉得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于是就卯足了劲儿往沙发上依靠,操起遥控器按开了电视,准备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电视并没有多少可看了几个台,换来换去的眼睛都快花了眼,一花头就晕,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人一睡着就开始做奇怪的梦,很奇怪的一幕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孟小雨看见徐冰洁在杀人,她从背后用胳膊勒住一位女子的脖子,右手拿着刀在脖子上试了试,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孟小雨,好像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不过即使自己阻挠,也没有任何实际的用途,不带孟潇雨发音,他又换了左手拿刀……
教育想喊想呼救,想喊其他的人来帮忙,却发不出声音,跑过去使劲的拍打着徐冰洁的后背,这一拍突然铃声大作,孟笑宇的脑袋像被电击了一下,一下子跳出混沌,跳出三界之外,渐渐清醒过来,孟潇雨浑身抖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靠在沙发上,睁开眼睛,电视里播放着一群夏威夷女孩,正穿着草裙,正在欢快的跳着当地的民俗舞蹈,刚才的一幕仅仅是梦,莫潇雨敢肯定一试,长出了一口气,可是门铃还在大响着,自己不可能坐以待毙。孟潇雨侧头以往是靠近小茶几上的一部电话。
孟潇雨跑过去,又犹豫了一下,不敢伸手,仿佛那是一个烧红的铁块,徒手拿起来就可能有被烫噶的危险,可是铃声又非常的坚决,没有人接就没完没了了,孟小雨只好一伸手抓起话筒,然而接到电话的那一秒先传来了一阵:“哈哈哈……”的大笑声是风驰的声音,历历在目,意外的熟悉:“那你真的在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可能不在”。
孟潇雨感觉自己非常的丢脸,像是被人识破了一般,于是马上回应道:“你搞什么鬼,我马上就走,我就是来告诉你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赶紧省省你那个心了吧。”
风驰的语气,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再想见我也非常的难了,你没看见这是南京的长途吗?我刚回到家,我爸去买晚餐去了,我趁机给你打电话报个平安”。孟小雨这才意识到自己仿佛又闹了个笑话,孟小雨凑近电话一看,果然是个长腿,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8点半了,再看窗外天已经全黑了,远处的路灯都亮了,莫小雨连忙解释说道:“并不是有意待在这里的,我只是想等你回来,我以为你还骗我没有离开呢。今天班主任找过我谈话,说起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我就想过来找你一下。”
风池没有冷露的意思,语气里满满都是释怀:“没关系的,我说过我一走这房子就是你来替我保管,想待多久都可以,”还没等话说完,风池又突然压低了声音,“我爸回来了,他正在开门,我听到门锁响了,现在结束吧。”对话无厘头的开始,又无厘头的结束。
莫小雨闭上了眼睛,思索了一番,看来风驰真的走了,孟小雨挂上电话关开,已经放了一阵发热的电视,准备离开,突然感觉肚子很饿,孟小雨下意识的过去,拉开冰箱,里面竟然装满了点心和饮料等风神,猴年马月回来,这些东西都变坏了,多可惜啊,不如自己来帮他消灭掉吧!孟小雨想玩,马上动手抽出一袋法式面包和一听可口可乐,回到沙发上,慢慢品尝,味道好极了!孟潇雨享受的这种感觉,独自吃东西,想坐就坐,想躺便躺,非常随便,好像自己真正的拥有了一个家,在一个家里主宰的感觉。
吃完东西,孟潇也觉得浑身都非常的放松与服帖,突发奇想,今天不走了,这虽然有点冒险,因为孟潇雨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怎么样的表现,但这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空间。莫香玉渴望拥有这一整个空间的自由散漫,就因为有贸易自信也是值得的。
一个人的夜晚,孟潇雨并没有很想急着去睡觉的感觉,那样太浪费时间了。孟小雨先静静的坐着,看着窗外夜色真美,天空渐渐由湛蓝色变成灰暗色,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孟潇雨甚至开始告诉自己,一个人一生中最大幸福就是拥有一间独立的小屋,如果这间小屋的名下所属是归功于自己,那件事是我己毕生的追求。
问够了,窗外的夜晚,忽明忽暗的灯光,莫小雨又到处找一些书来看,其实也看不进去,只是抱着书坐在地板上发呆,光这种姿势就足够了。夜深人静,莫小雨又去把电视打开,按着静音,电视里的人从来不管夜有多深,走至今抖抖的,该哭就哭,该笑就笑,闹得不可开交。受了传染后,莫潇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样的时间,已经开始接近黎明了,还好是静音,没有任何的声音打扰到邻居,折腾了一夜。天亮之后,孟潇雨就已经开始头昏眼花,预备进入一级睡眠状态。
孟星宇这时决定不去上学了,倒在沙发上,决定睡他个昏天暗地,度日如年,白驹过隙,度过了白天太阳偏西的时候,孟潇雨头脑又开始清洗,这时孟潇雨知道自己应该回家一趟了,因为这已经是第二天了,莫小雨的心情开始变得异常的沉重,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大胆的冲动,这一下回去之后应该又要怎样的交代呢?推开家门,父亲正独自坐在餐桌前吃饭,见孟潇也进来,他停止了扒饭,抬头看着孟潇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孟潇雨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让头皮硬起来,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雨,因为这样的事情在以往都是司空见惯见惯。
然而,父亲并没有说其他的话,嘴里竟然蹦出一句:“你吃饭了吗?”
孟潇雨不太拿得准,父亲的意思难道是说要给自己一些好果子吃一吃?连忙解释道:“我昨天晚上没有回家,是因为……”
父亲用筷子敲了敲碗,似乎察觉到自己有点激动又尽力的控制了一下,说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可以了,你不用再多说了,我早说过我不会管你的任何事情了,你和谁在一起跟谁死在一起,跟谁在一起玩我都不会管,而且我保证不向学校告状,你就放心好了。”
莫小雨这才反应过来,显然父亲是误会了,以为自己还跟徐冰洁在一起,徐冰洁倒了大霉了,真是一顶帽子又靠在了他的头上,可是孟小雨也不想再说什么,进去盛了一碗米饭,和父亲面对面的坐下,低头吃着,虽然没有一两中的暴风雨,我在自己的身上,但听见父亲这样说话,孟潇雨觉得非常的别扭,所以努力让自己的动作轻一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突然电话响了,父亲看了孟笑宇一眼,发现他还是呆呆的,坐着就这样端着碗跑了过去,揭下了免体检梦想也能清楚的听到是冯老师打来的电话,他似乎有一些诉苦般的问道:“孟潇雨今天都没有来上学,是怎么回事呢?”
父亲似乎是有意无意侧头看了一下。孟潇雨说道:“那么他现在可真是千金大小姐,有点不舒服,不舒服就休息了,没上学了。”
房老师听完了,便开始那万年不变的陈词滥调:“哦,这倒是没什么,只要他人没事就好,说句实话,他每天来学校也是睡觉,能学多少呢?当然,他这种情况我们都不做特殊的要求,安全之上,我们这些当老师的觉得他平安就好,我们也就担心这个问题……”
张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全都听懂了。一开始,孟潇雨还觉得有点伤心,可不到两秒钟,孟潇雨就飞快的转变了自己以前那种迂腐的想法:嗯,难道不是天大的喜讯皆大的欢喜?这样不正好吗?他们都不想管自己,孟小雨就可以完完全全跟随自己的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