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耗子张牙舞爪的动作姿态以及行为夸张的言语不同的是,徐冰洁一手拿着肉串,一手紧紧握着酒瓶吃,一口喝,一口静静的享受这美味。似乎耗子那表演性的发挥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有孟潇雨心神不定,望着面前的一杯酒,急得满头是冒汗,再好的美味也吃不下去,分毫。
耗子虎吃了一阵子之后,满嘴冒油,有点往下流了,也顾不得去擦整个人的形象,都垃圾的不要不要的,突然抓起酒瓶就举到孟潇雨的面前说道:“来吧,小妹妹,我们干一个”。见孟小雨不端起酒杯,耗子就把瓶底在孟小雨面前的桌子上蹲了几下,搞得孟小雨心惊肉跳似的,不敢回应孟小雨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徐冰洁,本指望徐冰洁能够救自己,谁知道徐冰洁压把瓶子伸到孟潇雨的面前说道:“来干来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开始玩起了某种手游里面的李白来肝来肝个半天,那声音真的是干脆极了,孟潇雨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进入了井底一般,不容更改两个人,同时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然后都望着孟潇雨,孟潇教育不得不战战兢兢的端起了酒杯,试着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怎么样,就想着放下杯子,耗子一伸手托住了孟潇雨的杯底说道:“不行不行,你要接着喝,喝到干为止,不然这是不算数的。”
孟小雨真的十分讨厌耗子,这家伙真的是一点也不看着形势,哪家好人劝一个小姑娘一直喝酒的,看着徐冰洁,徐冰洁身体前倾,然后嘴凑到自己的面前,孟潇雨想着这回该轮到他帮我了吧,谁知道徐冰姐小声的说道:“这就算是毒药,你也得干了。”孟潇雨相信那种声音的音量传不到耗子的耳朵里去,不知道是因为绝望,还是因为徐冰洁给自己这样一道命令,孟潇雨真的就一咬牙开喝了。
啤酒的酸涩,带着一种苦味滑进了喉咙,是真的难喝,非常的难喝,但喝一口听一下,不知不觉竟然也喝完了。孟潇雨放下了杯子,就觉得脸红心跳,整个人难受的不行。徐冰洁夹了一些菜,放在孟潇雨面前的碟子,又眯着眼睛跟着耗子喝酒。但孟小雨看得出,徐冰洁在隐隐的期待着什么,也许就是耗子的故事吧。
耗子果然是越喝越来劲的那种人,自己开了一瓶酒,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也没有放开,喝了一口,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就像主持会议的重要人物,开始要领导发言了,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似的,然后他提高音量,开始手舞足蹈:“我告诉你,小妹妹,我呀蹲过大牢,罪名是杀人,我确实是杀过人的,但是他们找不到证据哈,只好放了我,你看他们也拿我没辙。”
耗子显然不是想让孟潇雨一个人听见的,周围的食客不算,估计十来米外烟熏火烧的,烤羊肉串的那个店家也应该是听清楚了,孟潇雨很紧张,偷偷的瞄了一眼徐冰洁,徐冰洁似乎没有听见人不慌不忙的吃一口喝一口,整个人悠哉悠哉的。
耗子却一脸得意望着孟小雨继续说道:“姑娘,你快猜猜我杀过几个人?”
孟潇雨又惊又怕额头直冒汗,很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忍不住用手去擦了一把汗,伸到一半,看见徐冰洁突然伸了一下脖子,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似的,孟小雨的手就停了下来,担忧的望着徐冰洁,她喝了一口酒之后,情绪又恢复到平静,可是耗子却来劲了,一拍桌子夸奖到:“你他妈的可真是个天才,怎么就知道我杀了五个人呢?徐冰洁交你这个朋友道行还挺深的呀。”
不知道是不是酒蒙子看花了眼,耗子直接把孟潇雨伸出的手当做了答案,孟潇雨刚想要解释,可是耗子根本不想听猛喝,一口酒就开始说:“我不能一个个的都讲出来的,对吧?那样太费时间了。我觉得我们报息促谈比较好,先讲哪一个呢?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女人,但不能说具体的日期,免得警察抓住把柄,就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吧。我盯上了一个漂亮的娘们,条子正点的呀,腰细肥屁股两条腿像梅花鹿一样当当当的走着,哈哈哈……”
说完,徐冰洁默不作声,耗子却突然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徐冰洁正弯腰拿啤酒,一手提了两瓶放在桌子上,却找不到开瓶器,就冲着服务生喊道:“快来开个酒水。”
服务生本来是躲得远远的,可一听到客人叫开酒,又不敢怠慢,挤出了一脸的笑,跑了过来,嘣嘣两声,打开正好,另外一边也有人喊,服务生赶紧如释重负,得到赦免牌一样,一脸笑的跑开了。徐冰姐把一瓶推到耗子面前,自己拿起一瓶,喝着耗子也不让着,谁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我偷偷跟踪过那个娘们几次,她就住在单身公寓,就是那个专门住姑娘的地方,都是女的,你猜怎么着?她一回屋就脱了精光,还走来走去的……人家真的是骚的没边了。”
孟潇雨真的听不下去了,伸手拉了一下徐梦洁的衣服,说道:“我想先走了,要不你们先喝着?”
徐冰洁很快反手按住了孟潇雨小声的说道:“你先按兵不动,你先听他讲呗,讲什么你就听什么。”昨晚还像安慰小孩似的,轻轻的拍了一下孟潇雨的头,孟潇雨当然知道,那并不是威胁,甚至连胁迫都算不上,更像是鼓励或者安慰孟潇雨,不知道自己是生错了哪根筋,总是不忍反驳徐冰洁的命令和面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当听众耗子,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不断停了一下,笑了起来,说道:“哦,是不好意思了,对吧?好,我就讲只好意思的,反正有一天我就动了。杀心我天生讨厌卖弄的女人,不杀了他。我晚上睡不着觉啊,于是我就买了一把刀,在天黑之后摸了进去。”
说完,耗子用左手握住一只筷子,使劲挥了一下,孟潇雨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仰了一下,生怕那个筷子真的就像一刀一样挥在自己的脸上,接着就说:“不可能的,我知道男人不能随便进去,有门卫进去也要登记的。”这句话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孟小雨哪知道要不要登记,只是想灭一下耗子的气焰罢了。其实孟小雨并不太了解单身公寓是什么样子的,只想尽快否定耗子的话,就像在阻止一场抹杀一样,态度异常的坚决。
耗子似乎也是没想到,愣了一下,又接着陪笑说道:“错是这样的,但是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呵呵,只要我戴上口罩,谁又能看得出我是男是女?是老大叔还是清秀的小姑娘呢?”似乎是为了证明给孟潇雨看耗子用右手捂住了嘴巴,得意地摇着头脑,挥舞着筷子,整个人得意洋洋的不行。
孟潇雨只好顺着他的话题看了他一眼,确实是这样长头发花衣裳真的可以蒙混过关,孟潇雨朕愣神,谁知耗子移开手掌大笑道露出一口烂牙,真是让人受不了的犯恶心,可是耗子一点也不在乎,一脸神秘的说道:“知道吗?我就那样光明正大的进了院子,直接进楼,顺着楼梯上面上来到纳凉们的门口。嘿,你猜怎么着?我根本就没敲门。先用耳朵贴着门听动静,我的耳朵刚靠上门,原来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门是根本没有锁的,我走进屋这里当时啊,她正在看电视,浑身脱了个精光的哟。你见过吗?我见过见一个杀一个,我就讨厌这样的骚货,我冲上去她想叫,可是我的刀根本不给她余地,我的刀更快,一出手就捅穿了她。”
哐当一声,许冰洁喝酒的瓶子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徐冰洁骂了一句:“妈的,真的是手滑了。”耗子直指徐冰洁笑着说道:“六啊,徐冰洁,你也会撒谎了,我看你就是吓得快,吓得尿裤子了吧?”
孟潇雨默不作声,耗子还是在不停的说着:“你说你这小子大佬是白蹲了,人也没见你杀一个惹了一身的骚,胆子还是这么的小,我要是像你这样早就去撞墙去了”。
许冰洁倒是镇定的很,撕了一圈纸,低头擦着裤子上被酒浸湿的地方低语了一句:“不对,你说的不对。”
耗子一脸的疑惑:“怎么不对呢?你就是个胆小鬼,怕让你这位新朋友知道很没面子,是不是?我看你一天到晚夹着尾巴做人,还不敢承认……”
许冰姐狠狠的把手里的纸团扔到地上,打断了耗子的话说道:“说你说的不对,是因为你说的是同死,而你不是捅死他的,应该是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用刀割了他的脖子吧。”
耗子似乎只是愣神了,片刻忘了孟潇雨一眼,然后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对你说的没错的,我喝高了,你说的对,都对我当时一下子从后面勒住那老娘们的脖子,一刀下去痛快解决。”讲到激动人心的地方或者手舞足蹈,还配合了动作,右手环抱,左手握着筷子,一拉狠劲十足的样子,两眼盯着孟潇雨,好像在杀一个人给孟潇雨看似的,孟潇雨只觉得浑身像针扎一般难受,真想起身就逃跑,徐冰姐早就看出出来的终于肯出面,为孟潇雨当一次挡箭牌。
只见徐冰洁身体前倾和耗子讨论着杀人的每一个细节,非常的专注,但是每次总是各不相同。徐冰洁说,什么耗子就发愣,然后点头同意,耗子显然已经是醉醺醺的了,眼珠子都是通红的,舌头发短,徐冰洁又给她上一瓶酒说着:“来来来,再润润嗓子。”
耗子也不知道推辞了一瓶接着一瓶喝的直喊要尿尿,而徐冰洁扶着耗子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就买了单,大家一起准备离开。耗子摇摇晃晃的,徐冰洁要扶他,耗子却坚决的不要,还说道:“我跟你说我没醉,你不要不信我,杀个人给你看看你就懂了。”
耗子就这样叫嚣着来到了摩托车旁,掏出了一串钥匙,钥匙晃得稀里哗啦的,他都拿不稳了,又是一阵哗啦哗啦响声,却半天都开不了车的样子,徐冰洁接过耗子手里的钥匙,只弯腰一下插入了车孔,车就嘟嘟的响了。
徐冰洁没说话,孟潇雨也站在一边,这才注意到他们俩的车是一个样式的,都很新,只是颜色不同。徐冰洁的是蓝色的,而耗子的是黄色的,耗子一步跨到列车上,侧头望着两个人醉态十足的喊道:“你们俩行吗?”
孟潇雨爬到徐冰洁后座,坐下轻轻地捏着徐冰洁的后衣,小声的问道:“他真的没问题吗?”徐冰洁回应道:“你就放心吧,根本就没什么大事,就算烂醉如泥,他也能驾车腾云驾雾一样。”许冰洁对耗子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就一起上路了,扬长而去后,两个人飙起了车技,一路上耗子走车s醒晃来晃去,高声唱着含糊不清的歌曲,幸好时间不早了,路上的人少稀稀疏疏,灯光下还是有不少人驻足观望,像在欣赏动物园里面正在表演的大猩猩。徐冰洁一声不响,稳稳地驾着车把耗子护在内线,不让他冲到马路中央去,望见1栋高楼时,耗子突然尖叫道:“娜娜,我们快到家了!”
然后开始加速手捏,把撒的轰轰声前面要横穿一条马路,徐冰洁也突然加速,不是向前,而是冲耗子的车撞过去,绝对是故意的,莫潇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随着哐的一声响,耗子横着倒下,连人带车滑出去老远,孟潇雨紧紧的抱着徐冰洁的腰,乘坐的车尾甩过一道弧线才能够停住,幸好孟潇雨双手抱得很紧,没被甩出去,徐冰洁倒是沉着双脚插在地上稳住了车身。
孟小雨刚想尖叫就听见风呼的一下,刮过一辆小汽车,向狂风卷落叶似的,在他们的身边刮过,很快的消失在前方那一瞬间,穆潇也觉得小车已经擦到了自己的衣服,惊得连忙捂住脸好半天,许冰姐都没有在说话,孟潇雨放开手见她,还稳稳的坐在车子上,就推了她一下,说道:“快救人呀!你是诚心想撞死他吗?”孟潇雨率先翻身下了车。
徐冰洁拿下头盔,摇摇头,向耗子走去:“死不了,死不了,他皮实着呢,他要是撞到刚才的那辆车,可就真的死定了。”
孟潇雨走过去一看见耗子被压在车下,疼得直哼哼都爬不起来,徐冰洁上前把车扶起来冲他喊道:“脚收一下,往里面抽一点。”
可是耗子根本不听,躺在地上一直轴轴的喊道:“操他妈的,撞了老子就想跑,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子天天就在这里守着你……”喝酒后的男人躺在地上,满面红光活,像某种大将中孟潇雨弯腰抓住耗子的一条腿,使劲往后拉,耗子的腿慢慢就从车上车身上像解开的麻花一样被卸了下来,疼的耗子大喊道:“姑奶奶,姑奶奶轻一点,你是要弄断我的腿吗?”
孟潇雨下的一松手,结果耗子的腿掉在地上,耗子又继续大喊道:“你真的懂中文吗?我说的是普通话,你给轻一点,我这腿迟早要废在你手里了!”
孟潇雨站在那手足无措,望着许冰洁,许冰洁没有理会,而是把两辆摩托车都停到对面的楼下,然后才跑过来拉起耗子,搀扶着耗子一步步的走向对面楼去。耗子一路上不停的嘀咕说道:“冰洁,徐冰洁,你看清楚那辆车牌号了吗?他就算逃到美国,老子也要把他引渡回来……”
这个可怜的醉汉,他一直以为是汽车撞的,真是太蠢了,到了楼下,徐冰洁突然对孟潇雨说道:“你别上去了,你就在楼下看着车吧。”
孟潇雨知道那语气中似乎不容违抗,只好站在黑漆漆的楼影子里,远远的望着简易车棚里的摩托车,时间已经是很晚了,几乎没有人上下楼,偶尔有人咚咚的经过,都会侧脸看着孟潇雨,好像在看鬼一样。孟潇雨觉得自己可能影响市容了,就干脆走的远一点,站在车棚里去。可这样一来,更有人看见了,而且都是很警惕的眼神,因为孟潇雨这样子的大概是太像偷车贼了。
可是徐冰洁半天不下来,急死人了,孟潇雨干脆偷偷摸摸爬上楼去找徐冰洁,爬到5楼的时候,一扇门虚掩着灯光,却露了出来,孟潇雨伸头往里面偷偷的瞄着。耗子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好像是已经睡着了,嘴巴偶尔还会嘟噜两下,像是在说梦话。徐冰洁不在,孟潇雨觉得有点奇怪,正想把门缝推大一点,可旧剑徐冰洁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尖刀。
孟潇雨在心底暗暗的害怕,这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徐冰洁要拿着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