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宜年捧着杯子,浅浅一笑。
她的笑容少了往日的明媚,多了份凄凉和无助。
像是破碎的娃娃。
那年傅南如翩飞的蝴蝶跳下去,砸在傅南送给她珍爱的汽车上。
从那之后,每每午夜梦回,都是那副画面。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游走。
她想忘记,越想忘记就越记得深刻。
后来,她慢慢的遗忘了些,只是再也不敢开车。
刚到M国的时候,她甚至连车子都不能坐。生下傅嘉言后,她努力的提醒着自己不要怕,强迫着自己坐车。
可始终不敢开车。
时隔多年,她以为自己对当年的伤害,已经忘却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揭开伤疤那刻,还是鲜血淋漓。
“恨我吗?”路明初望着她。
黑黝黝的眼眸凝望着她,似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了。
傅宜年梗着脖子,面色平静的很。
“恨我也好,这样你永远都能记住我,纠缠一生。”他轻笑了声。
声音也轻。
可听在傅宜年的耳朵里,却是如千斤般沉重。
“爹地妈咪,晚上我们一起睡吧。”傅嘉言穿着卡通拖鞋,懵懂可爱的跑过来。
他不懂大人间复杂的情绪,雀跃的像只撒了欢的小马儿。
傅嘉言躺在傅宜年和路明初中间,一手握着一人,奶声奶气的说,“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傅宜年望着天花板,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下。
永远吗?
傅嘉言很快就睡着了,傅宜年始终维持一个姿势,腰有点酸。
她变换了个姿势,发现路明初没睡,幽深的眼正望着她。
“年年,如果你想逃离的话,不要一声不响的走。”他喃喃说着。
像是醉酒的人。
又像是叮嘱着不要伤他太深。
傅宜年心头一惊。
难道路明初知道什么了……
下一秒路明初合上眼睛,沉沉的睡着,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梦魇。
傅宜年却有些提心吊胆,一夜都没能安睡。
早上醒来,化妆师来家里给她化妆。服装师拿来一架子的衣服给路明初和傅嘉言选择。
一大一小不断的试着衣服,还显摆的到傅宜年面前,让傅宜年评价。
“路太太,路先生对你的感情真让人羡慕。现在的男人啊,都只顾着自己的玩乐,出去玩的时候和其他女人拍照拍的开心,回家和自己老婆拍照却不喜欢。”
化妆师一边给傅宜年化妆,一边说着,“像路先生主动联系拍照的男人,真是越来越少。路太太长得这么漂亮,儿子也那么可爱,难怪路先生对你感情依旧。”
傅宜年手指收紧,扯了扯嘴角却没有说话。
妆化好之后,化妆师提着礼服让她去换衣服。
是一件红色的长裙,如烈火一样的颜色。
傅宜年穿上裙子,拉链在背后,她拉到一半,就拉不上去了。
门口有响动的声音,以为是化妆师进来了,就说了句,“帮我把拉链拉上来。”
一双手伸了过来,将拉链拉好。
“谢谢。”
傅宜年回身,见走进来的人不是化妆师而是路明初。
虽有些惊讶,不过她和路明初坦诚相待的次数多了。
也不觉得羞怯。
正要离开房间,路明初环着她的腰,魅惑的眼凝望着她,“年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邀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