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感觉不妙。
关临山示意手下,随即有人拿过一个手机,已经接通了视频。
视频里,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衣领半开,正哭喊着。
“小语!”
温言认出那人是温语,一把抢过手机。
“姐姐!姐姐救救我!”温语被人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单林观见状,担心温言一时激动过了头,扶住她的肩膀。
关临山对单林观的动作很是不爽。
他对温言说:“你答应跟我结婚,我还可以考虑让她来做你的伴娘,你要是不答应,那可就便宜了那些臭男人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将温语的衣服又撕开一个纽扣,胸衣若隐若现。
“关临山,温言不会嫁给你的。”
单林观现在插手不了这件事,至少在病房里不行,但说出的话却是铿锵有力。
关临山吼道:“你以为你是谁?难道还嫁给你这个私人跟班不成?”
“关三爷,你放了小语。”
“温言。”
单林观预感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想要开口阻止,又不能挑明身份,他突然很后悔,如果没有离婚,那么关临山也就无法娶温语了。
温言深吸一口气,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只要,你放了她。”
关临山命人收回手机,对温言下最后通牒:“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会派人把你接到世纪酒店,希望你这个准新娘不会缺席。否则的话,温语身上的礼服可就要变成破布了。”
“三爷放心,我不会缺席的。”温言一字一顿地说道。
“送那女人回去。”
关临山揉了揉温言的头,亲昵地说道:“今晚做个面膜,好好睡一觉。”
这个男人是魔鬼。
医院里温言迫不得已许下了自己的婚礼,而另一边,温语却妖媚一笑,奸计得逞。
头发不过是她自己揉了两下,手也没被绑住,她从椅子后面收回完好无损的双手,还装摸做样的揉了揉手腕,仿佛入戏太深,不能自拔。
她在心底暗暗自喜,幸好刚才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偷听到温言和单林观的谈话,否则哪有这么一出好戏来促成自己的计划?
“温言,你不能嫁给他。”
单林观怎么会真的袖手旁观,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
“什都别说了,你帮我收拾东西,把它们回家吧。”
温言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绝望。
“言言”,严爵唤着这个熟悉的称呼,心疼地说:“你相信我……我会一直帮你的。”
有那么一瞬,他想跟她坦白,可是如果那样,她会接受他吗?她会接受那个曾伤害过她的严爵吗?
但他决不允许关临山娶她。
“谢谢你。也许我就是这样的命吧,曾经爱而不得,现在不爱的人又要嫁给他。”
温言语气低沉,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曾经,爱他吗?”
“爱啊。”温言大方承认道。
单林观眼神一亮,有些激动。
可惜下一刻,温言又说道:“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我恨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爱他?”
温言不肯承认心底的感情,用这样的话来麻痹自己,想让自己彻底断了念想。
可是单林观就是严爵,这话对他的打击不是一点半点。
他想阻止婚礼的心又犹豫了。
既然她还那么恨自己,自己就算把她抢回来,也还是不能得到她的心,那么他还有必要这样做吗?
回到家,温语已经在家里了。
“姐姐,你都不知道他们把我吓死了,我好怕。”
这次,单林观不再怼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他因为温言刚才的话,陷入更深的难过和纠结当中。
第二天,温言起得很早,准确来说,她几乎没怎么睡。
前一天还晴朗的天气,现在却有些冰冷。
窗外,刚下过一场雨,整个世界湿漉漉的,就像裏着一层愁绪。
单林观来叫她吃早餐。
敲门不应,他便开门进来:“不管等下要面对什么,你都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温言回过头,挤出一个无比惨淡的笑容:“小单,从此以后,你就不用再照顾我了。”
温言心想,单林观就像是严爵的影子,现在,她终于要和他彻底告别了。
单林观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走上前去,给她披了件外套。
如果温言有心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底隐隐有两处青色。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离开?”
“你不放心又有什么用呢?”
单林观欲言又止,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单林观”的不放心是没什么用,一个护工的身份,还不足以介入她的感情。
温言意识到刚才的语气不太友好,随即又道歉:“对不起,你别介意。”
他不想看她这样魂不守舍,于是岔开话题:“牛奶快凉了,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温言长舒一口气:“这样也好。”
她穿上披在肩上的外套,比起刚才的愁云惨淡,此刻她的眼神又恢复了一丝生机。
单林观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一丝生机,是用一整晚的思索和绝望换来的。
“你觉得这样……也好吗?”
“比起严爵,好歹关临山对我是有心的。”
温言的话像一根尖锐的针,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扎了一下。
“是吗?”他问。
温言用一种故作看开的语气回答道:“关临山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至少我看到他来医院有多么殷勤,而严爵,我们不过是隐婚罢了,哪里有半点幸福的影子。”
说完,温言便转身出了房间,留下单林观独自站在窗前。
在残留着温言气息的房间里,他怔了许久,终于决定放手。
严爵还是单林观,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温言对他的恨那么深,他又何必要强留她在身边呢?
如果关临山能让她稍微开心一点,那就这样吧。
纷纷扬扬的雨下了一早上,中午的时候天空才透出一点阳光。
关临山的人来得很准时。
温语一看到楼下的黑色迈巴赫,就催促温言下楼:“姐姐,车已经到了,我们走吧。”
温言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
走到门口,单林观叫住她:“温言。”
温言回过头,没有说话。
停顿了一下,他才说:“今天我就会搬出去,钥匙我留在门卫那里。”
“嗯,好。”
话音刚落,温语就拉着她出了门。
温言刚走,严爵就接到了猎鹰的电话。
他打开手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