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短信也不识相的冲进了关临山的手机,他正要破口大骂,看清楚发信人后,忍住了。
这可是严天面前的红人,卡瑞·查尔斯。不过他这是什么烂问题。
但是鉴于卡瑞的身份,关临山按住暴脾气,给他回复了过去。
卡瑞:上次你带我去的酒吧,名字是什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正想到温言伤心,卡瑞就来问跟温言有关系的问题。关临山默默的在心里给卡瑞扎小人你,面子上的功夫却还是要做。
关临山:夜宴。
卡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再没理关临山。关临山觉得卡瑞长得不错,但是脑子实在有病,神神道道的,他拿手深度催眠,至今让关临山印象深刻。
卡瑞献宝一般跟严天聊天,“看见没有,我这次去魔都,去找女人了。”
严天沉默,他找女人,关自己什么事情?
卡瑞继续一脸嘚瑟的样子,“怎么样,下次我带你去?你这双腿虽然不良于行,但是只要钱撒得够多,还是会有很多女人扑上来的。你别担心。”
严天不想跟这个人讨论关于酒女的话题,他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女人喜欢自己,他现在一心只想复仇,把严爵拉下马。但是很可惜,卡瑞·查尔斯是他的重要助力,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卡瑞,自己找到严爵面前复仇,还得等几年。
所以这个面子,必须要卖给他。
“不用了,我对酒女不感兴趣。”
“你都不问我去的哪家玩。”卡瑞不满意。
严天:这个话题既无聊还很烦人。但是他还是耐住性子。
“你去的哪家?”
“夜宴。”
“没听过。”严天冷着一张脸,说话的语调也没有起伏,卡瑞感觉自己在跟一个情感障碍症患者,聊天。
“你跟我说话,能有点感情吗?”
还要感情?严天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平静的表情了,要陪聊,要跟话题,还要带感情。卡瑞的要求太高,恕他无法奉陪。
于是严天露出一脸疲惫的神色,手指还很虚弱的揉上了太阳穴,“这个话题我们明天再聊吧,我累了,这就去睡觉。”
卡瑞笑眯眯的拉住严天的轮椅,随手从一侧的立柜花瓶中,抽出一支白色玫瑰,在鼻子前细细的嗅着。
“现在时间还早,你别想跑,跟我聊天。”
严天面无表情,尽管内心有点崩溃,“我是怕浪费你的家庭医生的心血。”严天的身体不好,之前是卡瑞花了好大力气和金钱,给他治疗,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没关系,梁医生医术高明,而且他既然拿了我的钱,就会认真替我办事,不会对你这一点点小病痛,为难的。”
严天沉默,他是怕找自己撑不住卡瑞的荼毒,但是眼下的办法,只能是尽快满足卡瑞的倾诉欲望,自己才能脱身。
“你对魔都又不熟,怎么才去了两次,就知道夜宴这种地方了。”
“是关临山带我去的。我跟他在那里谈生意。”
严天的嘴角抽了一下,在酒场谈生意,卡瑞倒是把国内的商场风气,学习了。
“那谈出什么东西了?不会只玩了女人吧?”
“我玩女人的话,你在乎吗?”
严天看了卡瑞一眼,斟酌着说,“在乎,你玩女人心太野的话,就不能把心思放在帮我复仇上面了。”
卡瑞的笑脸中带着小小的失望,但是严天没有发觉。卡瑞把玫瑰折断,只保留了花萼下短短的一节茎干,然后把花别在严天的胸口。
“我对于你的在乎很高兴,虽然理由让我有点失望。不过这也是进步,我相信你跟我待的时间更久之后,你的回答总有一天会让我满意的。”
严天的腿盖在薄毛毯之下,忍不住的窜上一股寒意,他只能别开话题,“你还没跟我说,关临山和你最近的计划。”
“计划就是你的愿望,和那些严氏的蛀虫们合作,让严爵焦头烂额。既能打击严爵,又一点点的拔除蛀虫,你以后回去,本身也想把他们赶出严氏集团不是吗?”
“嗯,我是这样打算,关临山找上了谁?”
“他还没有跟我说过名单,你有推荐的人选?”
严天想了想,报出一个名字,“李辉吧。”
“真是一个没有特色的名字,李辉在严氏集团里是什么职位,在哪家公司?”
“我走之前,是在辉瑞里做市场负责人,他是严爵母系这边的亲戚。”严天从严家叛出之后,对于亲戚的观念就很单薄,什么都是严爵起头,好像那些亲戚,只跟严爵有关系。
卡瑞心里暗暗的高兴,这样无依无靠的严天,才会对自己依赖。他难得心情好的吹了一个口哨,严天惊讶的看着他,卡瑞虽然有时候像个神经病,但是他从小接受的都是大家族贵族式的精英教育,吹口哨这种行为,就是下流的行为。
“怎么,被我迷住了吗?”
严天很快被卡瑞的吊儿郎当唤醒,他在想什么呢,卡瑞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神经病,“天也陪你聊了,现在我真的要去睡觉了。”
“好吧,晚安。”卡瑞摇了摇金色的铃铛,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恭敬的佣人,朝卡瑞行礼后,推着严天的轮椅朝他的卧室走去。
卡瑞坐上了阳台的边缘,大而明亮的月亮在天空中静静的绽放着,银白色的月光投向城堡内一丛丛玫瑰,诡异魔幻,仿佛是恶魔最神秘的古堡。
卡瑞的笑容在月光下渐渐的收起,月光虽然美丽,他却并不是那么喜欢,每次看到这样的月色,就能想起在这座幽深古堡里,发生过的悲剧。
只有严天是不同的,卡瑞叹气,他回头看向严天卧室的方向,希望严天不要让自己失望,现在他出的每一份力,最后都是要从严天的身上讨回来的。
如果连严天也背叛了自己,那他一定会让身边的世界,陷入可怕的血腥之中。
在同样的月色下,红胡子餐厅的老板也出神的站在阳台上,他全名叫做亚瑟·查尔斯,和那座古堡同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他逃离了,他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永远被阴暗包围,他渴望新生。
但是,被留下的卡瑞,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还像以前一样偏执吗?
曾经那个人跟他说过,各人的生活,只能各人负责,他无法永远为另外一个人保驾护航。
远离古堡的亚瑟过的很快乐,他看到了许多过去无法想象的风景,但是在这样的月色下,他也不止第一次的反思,自己真的做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