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总裁办,萧珊珊蜷缩在冯潇阳怀里抹泪。
小姑娘顶着哭花了的妆容一边自责,一边道歉说都是她不好,害得哥哥被那个疯女人泼了一脸咖啡。
她真的心疼死哥哥了,为了补偿,哥哥今晚想干嘛就干嘛。
听了半天,冯潇阳就听见最后一句,捏着香喷喷的姑娘嘴巴嘬了几口,脑子里却不断闪现方才苏月茉那张清冷寡淡的脸。
他放了句狠话说,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她也不客气地还了一句,那你另外那个眉骨也别想要了。
冯潇阳无比庆幸他不是个专一的人,没在苏月茉身上花太多心思。
那种长情的罪让裴峥自己受着就好了。
本来还想跟苏月茉说,裴峥对她可真是费尽心力,出国前还让慕容志泽雇人暗地跟踪保护她,我他妈找人搞点恶作剧可费了牛劲了。
转念一想,我凭什么替你们这对狗男女传话,再给你们整圆满了我死不死呀?
下午萧珊珊又请了假,被冯潇阳带着去商场买了个名牌陶瓷腕表,朋友圈里晒着两人手拉手的照片,冷嘲热讽地配文说:
【在人间的风雪中,谢谢你历尽劫难来叩门。】
这恩爱秀得猝不及防,忘了刚入职那几天还在拼命凹学霸人设,说自己是凭借实力刷了三轮面试才挤进来的。
不出三秒,萧珊珊那条朋友圈下祝福声一片,这可大大满足了萧珊珊的虚荣心。
薄彬留言说【雕姐姐你鼻子假体透光了】,登时被萧珊珊拉黑了。
付雪晴笑着骂薄彬,人家发手的照片,你是怎么看见人鼻子透光的。
海外事业部的人还算矜持,公司其他部门的人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大群小群都在议论说:
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苏月茉虽然长得漂亮身材好,工作能力也强,可惜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一杯咖啡泼的,直接把后台给泼倒了。
群消息一不留神就99+,比绩效超标了都活跃。
也难怪大家这么兴奋,自从上次曝出来股东之间闹分权那事,公司人心惶惶就怕站错队,好久没有这么新鲜的瓜了。
大家敢聊得这么明目张胆,是因为苏月茉把大大小小的群都屏蔽了。
以前就有人在群里抱怨她工作太较真,话说得尖酸极了她都没发现。
薄彬骂不过来,索性关了手机去健身室举铁发泄去了。
苏月茉确实也没时间看微信群消息。
她取了公车的钥匙,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去趟代工厂看纱线材料,直接去了【今夜一起浪】酒吧。
海兴街位于开发区,想当年是华港市规划的艺术大道,没开几年艺术家们就撤走了,因为纯搞艺术付不起高昂的房租。
到了酒吧门口,她看了道路尽头那个时光走廊才猛然意识到,这个地方她来过,还是裴峥带她来的。
这个【今夜一起浪】酒吧的前身,就是裴馨竹的私人画室,名叫【空心】。
裴峥不懂其中的深意,说她应该起名叫【静心】画室,因为裴馨竹脾气太暴躁了,起个口服液的名字能压一压她的更年期症状。
还是苏月茉猜中了裴馨竹的心思---竹子是空心的。
这方画室,是裴馨竹心灰意冷逃避现实的地方,那时候她和米孝成已经处于分居状态了。
两人第一次来时,裴峥揽着她的肩膀,指着那个的门头嗤笑:
“你说你干妈这人多假,非要把画室开在艺术街,说要融入市井。市井的人谁花好几万买她的画?有那个钱干嘛不去买1000个十字绣,换着挂,三年不重样儿……”
裴峥说到这里,被裴馨竹抄着笤帚撵跑了好几百米,在艺术街尽头的时光走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顿。
如今街道空旷,砖墙斑驳,地下的每一块石板都沾染了宿醉后的酒气。
那个穿着蓝色校服的跋扈少年,那个喜欢穿素色丝绸长裙的优雅女人,那些遗落在这条街道上的欢声笑语,再也找不见了。
酒吧街上午都处于歇业状态,躺在门口的流浪狗也没睡醒,看见苏月茉来了,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一下,重新窝回去。
苏月茉看门锁着,正想打电话说一下自己到了,一个瘦削的黄毛男子推门出来。
见她立在门口,黄毛微笑着问道:
“您是苏小姐?”
苏月茉点了点头。
“我是阿杰,我给您打电话的,”
男子笑了笑,随手把门敞开:“您里边请,清洁工刚拖完地,您注意脚下地滑。”
他领着苏月茉往吧台走,一路开灯,边走边说:
“您不用这么着急的,我们这里下午五点前都不营业,怪我没在电话里说清楚。”
阿杰一看就是在场子里混久了的,年龄不大,说话格外熟稔,待人恭敬又恰到好处,完全不会惹人反感。
“没事,给您添麻烦了。”
“不会,为人民服务嘛。”
苏月茉打量了下酒吧内部装潢,墙壁上贴满了五彩琉璃,吊顶上挂了几条迷幻的灯带。
窗边带赤金色涂层的遮光帘被扯开了,微光映在小圆桌的大理石台面上,隐约能看到未来得及清理的酒渍。
跟印象中那个古香古色的画室完全不同,简直是一丝痕迹都寻不到。
如果裴馨竹看见她的画室被改成这样,一定会跳着脚骂恶俗、腐朽、堕落,幸好她看不见了。
见苏月茉在打量四周,黄毛返回吧台,伸手打开了粉色聚光灯球,介绍说:
“我们这里是现下最流行的音乐酒吧,装修是现代和工业风格的相融合。苏小姐经常来酒吧吗?”
苏月茉笑着摇了摇头。
倒不是她假清高,主要是身体原因受不了酒吧的烟酒味。
苏月茉很怕给别人带来麻烦,所以裴若卿攒局她也不参加,感觉自己玩不开,会扫了其他人的兴致。
黄毛以为苏月茉是把这里当成声色场所了,立刻打圆场道:
“现在工作压力这么大,您没事可以过来听听歌放松一下。我们这里的驻唱歌手都是上过选秀节目的实力派,好多像您这样的白领特别喜欢来。”
苏月茉浅笑了下,说有空一定来。
阿杰俯下身,从吧台下面的柜子里取出那件天青色迷彩风衣,递给她:
“这个是裴先生的外套,里面只有一串钥匙,和您的名片。”
他停顿了一下,故意强调了一句:“没有手机和钱包之类的贵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