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叫什么事?
俩人这个情形,活像是偷情到一半中场休息的。
还是她主动勾引,但是裴铮觉得太索然无味,昏睡过去那种 !
想打电话找人帮忙都开不了口啊!
该怎么跟人解释她这满脸斑驳的口红印,还有湿了下半身的裙子…
苏月茉无力的抬头望天,仿佛看见老天爷在说,no no no ,你还没见识到我的能耐,更狗血的还在后面。
苏月茉吃力的从洗手池里爬出来,裴峥还像滩烂泥一样伏在她身上。
“裴峥,你醒醒~”苏月茉打开水龙头沾了点凉水,拍了拍他的脸。
裴峥迷糊间呓语了几声,双手紧紧搂住了她,声音无比疼惜,像捧握一件稀世珍宝。
“梦梦……梦梦……“
晴天霹雳一般。
苏月茉僵住了,脚底生出了尖刺,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这一瞬间,晴空落雪,海水干涸,眼底的花草全部褪色。
刚刚滋生的希冀顷刻崩塌,像破土而出的禾苗被一桶滚烫的水凌空浇下,连根枯萎了。
苏月茉头依靠在卫生间墙上,盯着镜子里唇妆斑驳的自己,失声笑了。
脑海里闪过那个追着裴峥跑到美国的长发女孩,周怡梦。
她傲娇,霸道,却极爱粘着苏月茉,窃窃私语着说:
裴峥喜欢她穿粉色。
裴峥喜欢她扎高马尾。
裴峥喜欢闻她的草莓味洗发水。
耳边滑过几个儿童的嬉笑,他们在窗外的草坪上追逐嬉戏,声音嘈杂到振聋发聩。
他们说:你看那个人,她好可笑哦。
……
裴峥被扶到新郎休息室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苏月茉将他安置在沙发上,解下那条蒂凡尼手链放在他手心,转身去了裴若卿的休息室。
裴若卿被灌了一肚子酒,想着外场有程诚和裴峥应酬着,正偷懒。
苏月茉推门,头发凌乱,妆容斑驳,吊带礼服外套了件大码的保洁工作服,这副狼狈样把裴若卿吓了一跳。
“卧槽,你怎么这付鬼样子,让人给强/奸了么?“
裴若卿塞了一嘴小蛋糕,一开口,蛋糕屑吧嗒吧嗒往地下掉。
苏月茉很想说是的,不过我是上面那个。
想了想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事情不是看起来那样。”
苏月茉抬手揉了揉突突跳的眉心,扑到沙发前翻找自己的包。
“事情看起来什么样?”
裴若卿上前掀开她身上的工作服,瞥到她下半身的狼藉,挑着眉毛“哦”了一声。
看起来是这样啊。
裴若卿将小蛋糕吞完,扯着她的裙子下摆抖了抖,压低了嗓音问:“唉,是男的吧?”
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却一直对男人坚壁清野,适当怀疑一下也不为过吧。
知道躲不过裴若卿的八卦,苏月茉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抬眼威胁她:
“别问,答案会让你撕心裂肺。”
闻言,福尔摩斯。卿卿笑出了声,眼白翻上天:
“擦,你想攀咬我们家程诚?他跟李楷在那KTV鬼号了一个点了,我在这都能听见。赖他还不如赖裴峥呢。”
苏月茉低下头去,淡定道:“对,就是裴峥。”
裴若卿哼笑了一声。更不可能。
“裴峥那点酒量,这会儿早瘫成稀屎了吧?”裴若卿耸了耸肩说:“不说算了,我就当你掉马桶里了。”
苏月茉心说论恶心劲儿也差不多,索性脱了那件外套,把压在衣服堆下面的帆布包用力扯了出来。
房间内没有别人,两人也不拘束。
苏月茉抬脚蹬掉了高跟鞋,拎着衣服和卸妆湿巾进了洗手间。
刚才的话题还停在裴峥身上,裴若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壮着胆子说:
“你知道吗,刚才看你和我哥入场的录像,好般配啊。你哭的时候他都一直给你递纸巾,那个心疼样儿啊,啧啧啧,我真是永远都磕不够你们这对CP。”
卫生间内沙沙声停了一瞬。
她刚才确实哭了,该怪裴若卿和程诚的婚礼志拍得太煽情了。
苏月茉这人泪窝浅,一点小事都能感动哭。
高一那年跟裴馨竹去动物园玩,看母狮子给小狮子喂奶,小狮子给母狮子挠痒,感动得吧嗒吧啦掉眼泪,感慨母子情深。
她一掉眼泪,可把裴馨竹心疼坏了,一边揽着安慰她。,一边斜着眼说牲口都比某些人有孝心。
裴峥在旁边啃着要喂猴子的爆米花,一脸困惑。
她迅速换好衣服,拉开卫生间的门,冲裴若卿笑着伸手:
“你俩明明是在我们学校吃麻辣烫认识的,怎么就能拍得跟偶像剧似的,什么转角遇到他,还我眼泪。”
裴若卿捏住她的手,认真问:“别打岔,问你话呢,你俩有没有可能?”
苏月茉的妆卸了一半,嘴唇苍白,面色沉闷,就算这样,人依然是美的。
如果没有刚才那个阴差阳错的吻,她或许还敢奢望什么,可是现在,她明白裴峥心有所想,只能坚决说不。
裴馨竹教过她的,决定要早下,过程可以蜿蜒,路线不能偏移。
苏月茉随手将长发松开,扎了个低马尾,淡淡地说:
“还是孔蔚吧,同样是拴不住心,起码能栓得住人。”
裴若卿对这个答案特别不满意。
“你不说心里话,我哥又口是心非,你俩再这样下去真就永远错过啦!”
裴若卿可真是着急了:
“你难不成真要跟孔蔚那个死受搞形婚啊?”
苏月茉望着镜中人,激吻完的红印已经退去,此刻嘴唇泛着白,涂了两次润唇膏才舒缓过来那股疼痛。
她捧了清水将脸洗净,望着裴若卿极其认真地说:
“卿卿,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别开我和裴峥的玩笑了。”
沉默了许久,裴若卿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沉默了许久,苏月茉抬头问:“周怡梦还在美国是吧?”
“是,跟裴峥一个城市,好像还一个街区呢,”裴若卿问:“你要联系她?”
“不联系,”苏月茉低声说:“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