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到很晚，直到苏月茉冻得打喷嚏了，裴峥才恋恋不舍地把人送到楼梯口。
裴峥未来几天要回老宅祭祖，正赶上裴家三年修一次家谱将大兴祭祖仪式，估计不会有太多时间跟她联系。
吻了几遍，道了几次晚安，她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家。
苏月茉推门，正巧碰上许明舟睡了一觉起床夜尿。
暗夜漆黑，许明舟刚烫的羊毛卷炸开着，配上她那瘦削又高挑的身板，黑漆漆一个影子的立在身前，活像羊驼成了精。
墙上的老式挂钟很应景的撞响12下，冗长清脆的金属敲击声，有些刺耳。
氛围很像国产鬼片。
苏月茉吸了口冷气，要不是许明舟手快先开了玄关灯，她都差点把手里的包抡到亲妈脸上。
许明舟脸上的困惑明显得很：你不对劲。
“我去找我上司了，”
苏月茉边脱外套往玄关架上挂，边解释说：
“公司副董的女儿，你说看照片像明星柳岩那个。”
许明舟上下打量了她，皱眉问：
“就你俩谈到现在？”
苏月茉硬着头皮：“对，发现还挺投缘的。”
她低头换了鞋，心怦怦跳，强装镇定着说：“以后说不定还会约。”
未等许明舟追问，苏月茉拎着包挤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她房间灯亮了，洗澡间的水声响起，许明舟一步三窜地回房间把苏昌海掐醒。
“你闺女半夜刚回来，没卸妆，但是口红没了。”
苏昌海迷迷瞪瞪没听明白，许明舟解释：
“肯定是被亲掉了呀。”
哪有女孩子出门化妆不涂口红的呀。
许明舟反复回顾了近半年苏月茉的变化，明确就是从裴若卿婚礼回来后，她失魂落魄了几天，再然后性情就放飞了。
“你闺女肯定谈恋爱了。”
许明舟眼底有些担忧，叹了口气：
“可能是跟女的。”
……
周一，苏月茉和尹雪在电梯里又相遇了，看气色她已经痊愈了，又是那副‘你们每人欠我五百万但是老娘不差那点零花钱’的厌世脸。
跟以往一样，两人互相装作没看见对方。
电梯行至16楼，苏月茉刚要出电梯时，衣袖被扯了下，尹雪将她拉到身旁，目视前方语气冰冷：
“跟我去38楼开会。”
38楼的周会，是中层以上领导才有资格参加的，她一个助理经理连旁听的份儿都没有。
两位女士姗姗来迟，尹雪将内贸经理陈松林的铭牌抽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让苏月茉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会议冗长，主要是围绕着年终业绩核算的事。
苏月茉细细听了才知道，之前拿她的业绩去内贸核是股东们的一致意见，尹雪只是被推出来做了恶人。
几位董事看到尹雪那副毁天灭地的架势，再看到正主苏月茉也坐在席间，脸色垮得，一副青黄不接的样子。
席间不少董事发言，都被尹雪生硬地呛了回去。
尹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出其不意，还攻其不备：
“陈松林办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你们得给苏经理一个说法。不然法务部就准备应诉吧，苏经理的男朋友可有不少律师朋友。”
大年底的，爆出这种丑闻，股价又要飘绿了。
陈松林是尹志成的得力助手，尹志成自然第一个跳出来断臂自证清白，说要开除他以儆效尤。
有尹志成点头，尹雪顺利晋升为销售部总经理，苏月茉升到外贸部经理接替尹雪，内贸经理空缺，暂时由尹雪代管。
轻而易举折了尹志成的羽翼，还把内贸揽到了自己手里，尹雪也看不出高兴，扑克脸整整端了一天，不到下班时间早早走了。
大厅里，钱川离职的忧伤情绪很快被即将到来的元旦假期取代。
付雪晴兴致冲冲地说，元旦跨年夜那天，酒吧街广场上有音乐烟火表演，要大家一起去考察酒吧，顺便当做给苏月茉升职庆功了。
一行人去了付雪晴推荐的【虹】音乐酒吧，她说这里驻场唱歌的几个小哥哥都很帅，可以原地成团出道那种。
苏月茉不能喝酒，点了杯桃子汽水，一边听歌，一边看萧珊珊他们几个玩骰子游戏。
台上的男歌手抱着吉他，唱了一首改编的【漫步人生路】，苏月茉听着欢喜，低声跟着哼唱。
一曲唱毕，歌手谢幕，拎着吉他从场边下来，跟另一个身材瘦削高挑的男人并排往吧台这边走。
光线交织，男人眼镜上的冷光被灯球流转出旖旎的色彩打散，莫名有些妖冶。
“小茉？”
林靖川认出了她，上前几步打招呼，男歌手识趣地回了台上。
“林靖川。”
她从高凳上下来，理了理裙摆，客气地问：
“你也是这里的驻唱歌手？”
“我五音不全，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靖川笑着推了下眼镜，粉红色的柔光将镜片染透，久久不散。
“这里是我爸投资的酒吧，歌手是他们公司准备签约的。”林靖川解释。
“怪不得，唱得很深情，有专业水准。”苏月茉恭维。
林靖川笑着回身，指了指苏月茉，跟台上的歌手比了个赞，将她的认可传达了过去。
台上的歌手很认真给她鞠了个躬，搞得苏月茉有些难为情，也跟着颔首回礼。
“你常来这里吗？以前没见过你。”林靖川说。
付雪晴和萧珊珊挤了过来，一边一个扒着苏月茉的肩膀，替她解释说：
“我老大第一次来。今天她升职，我们将她绑过来庆祝一下。”
林靖川抿嘴笑了下，看着付雪晴，问道：
“小茉这么厉害？”
“当然厉害了，一人挑单挑……”
付雪晴正要信口开河，苏月茉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林靖川意会，冲台上打了个响指，歌手背着吉他从高凳上下来，两人耳语几句，男歌手重新坐回去，深情款款地说：
“今天是前排这位职场达人小茉姑娘的升职庆祝，她的老同桌林先生点了一首两人高中时非常喜欢听的歌。他想跟你说，他很怀念那时一起朝夕相处的好时光。敬请聆听，林先生献给小茉女士的---绅士。”
现场响起尖锐的鼓掌和口哨声，付雪晴和萧珊珊已经激动得忘乎所以。
暧昧的气息随着歌手迷人的vocal， 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灯光变暖，林靖川拖了高凳坐在苏月茉旁边，手心攥着一个瓶子带翅膀的矿泉水。
酒味弥漫全场，围观的人都在癫狂，仅有他和她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