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擦干净头发，又换了一身衣服，天已经亮了。
“我带你去医院……”
程晋南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手机挂掉电话，有点为难地看着顾晓晓。
晓晓疲惫地绕过他下了楼，“你先去公司吧，我等会自己去医院。”
程晋南拧了拧眉，似是在犹豫，但也不过片刻，他很快就点头答应，“那你自己小心点。”
他说完这句拎着自己的外衣就离开了。
听到楼下“哐”一声，顾晓晓身心一动，跌坐在床上。
晓晓并没有去医院，她不想承认自己有精神病，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变成了疯婆子。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不必说程晋南就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感到绝望。
她已经尽量让自己保持好的心情，可她还是出现了这种让人头疼的幻觉，而且没日没夜。
晓晓蹙眉叹气，太累了，像昨晚那样差点杀人，真得太可怕。
吃完早餐她又睡了一会儿，也许这些天晚上老是出现幻觉被扰的睡不好，她白天睡得越来越多。
有安眠药也没什么用，她现在还是白天睡得比晚上多。
白天睡多了，头又疼，还常常有要呕吐的错觉。
晚上程晋南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事要晚点回来，让她自己先吃饭休息。
顾晓晓吃完饭，躺在床上又听到婴儿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抖着胆子把所有的灯都亮着，可是声音却还在。
她吓得用被子裹紧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直冒冷汗。
可是那婴儿声音越来越近，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她慢慢转过脑袋看向自己的身后，一双铜铃般大的死鱼眼瞪着自己。
“啊！”晓晓吓得浑身痉挛，惨叫一声闭上眼睛，嘴里一直念叨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就消失了，咽了咽口水，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左右看了一眼。
见那婴儿已经不见，她才敢喘了一声，然后下楼去倒了杯水。
看了一眼时间才晚上八点……
晚上又睡不着了，安眠药吃了也没用。
喝了水，她去程晋南的书房找了一本书，打算用书解闷，可一进书房她就想起那份离婚协议书。
她打开抽屉，果然那份离婚协议书还在，手指轻动拿起来又怔怔看了两眼。
他什么时候把这离婚协议书给自己签字？
心里想着便要把这离婚协议书放进抽屉，可抽屉里的另一份资料却又吸引了她的眼瞳。
把手上的协议书放在一边，拿起那份资料翻看起来……
这是关于她流产的医疗调查，大致就是说她是药物致流产的，并非完全是因为被人殴打才会流产。
看日期，这份调查已经出来一个多月。
他知道？
他知道是药物致流？
那他也该知道她没有说谎啊！
他为什么还要帮着白静说话？就因为那个女人才是她的最爱，所以他就要包庇她？
难怪她流产之后这个男人对她没有什么怨言，还这么关心她，原来是这样！他就是想迷惑自己，让自己不再去追究自己流产的真正原因。
“程晋南！”
顾晓晓紧捏着资料，心中那份不甘又被激起！
她嗖地跑出书房，给自己换了身衣服，打理一番后就打车往公司赶去。
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她在车里打了电话给程晋南，程晋南并未接电话。
刚要下车，就看见程晋南和白静从公司走了出来。
她心头不安起来，紧握住自己的手机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姑娘，你……”
“不好意思，稍等下。”顾晓晓一边盯着程晋南和白静，一边回着司机的话。
他们的车很快就开出来，晓晓让司机直接跟了上去。
二十分钟后，程晋南和白静前后进到一家酒店。
她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程晋南出来。
趁着心还热，她想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下，也许他来酒店是见什么客户的，只要他不撒谎，那么他们就还可以继续走下去。
顾晓晓拨通了程晋南的手机。
“有事？”
程晋南的声音很冷，低沉阴鹜。
“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晓晓强忍住哽咽，双眼朦胧地看着酒店的大门。
对面的人沉吟许久，“我在公司加班，很快回来。”
程晋南说完这句，电话里就传来白静的声音，他直接挂掉电话。
顾晓晓坐在车里像个傻子一样，开始抽噎，“去东振路。”
回到公寓，她坐在程晋南的书房静静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到如今这步田地，她是该和这个男人说清楚了。
女人，太容易被一时的美丽吸引，就算别人告诉她花蕊藏毒，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摘下。
晓晓蜷缩在椅子上，望着另一边长桌上杂乱的各种资料和书籍，回忆着当初程晋南的冷酷，那时候至少她不会为他难过。
程成，顾容昊，余成，黄倩他们都说过，程晋南并非她想象中人，可她全部无视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食恶果。
门外的风吹过阳台飘了进来略是寒冷，天灰蒙蒙的下着细雨，快要十二月了原来天气已经凉成这样了，可她整个人好像还都停留在七八月。
“你怎么在这里？”
程晋南突然出现，眼底闪过惊慌。
晓晓依旧看着阳台外灰暗的景色，“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
“车坏了，我……”
“程晋南，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开始这段婚姻。”晓晓问着这才转头看向门口的男人。
男人皱眉，没有说话。
“我早说过，你要股份我可以给你的……”女人放开自己，双脚着地站起来，“可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她。
“你不说，我帮你说。”晓晓昂着下巴，执拗地捡起自己最后一丝尊严，“一开始你是为了程国栋给我的股份，可是后来不是了……”
男人双拳紧握，继续听她说着。
“再后来，你知道白静回国了，你想利用我跟你的婚姻逼出白静。”想了一整晚，她终于明白，至始至终她都是一颗棋子。
余成离开时候说得那句话她终于明白了。
他想要的你都给他，然后离开。
她赤脚轻步走到男人的面前，仰着头双唇颤抖空洞的眼眸却含着泪光，“你想要的，无非就是RJ的所有权，程家的掌控权，白静的占有权。”她哼笑一声，“我现在都给你找回来了，你可放过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