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也发现了下面的怀恩,虽然男装,但那张明艳的脸却让人印象深刻。
只是她牵着的那两位姑娘是谁啊?
“皇上?”
还待询问要不要叫李姑娘上来,然而皇上已没了踪影了。
顾安柏瞧着这场景,觉得有趣。
他还是第一次见皇上这般不受控制的一面啊。
“顾大人?”
“走,咱们也下去看看。”
怀恩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往后面看了看,似没有人追上来。
“咱们歇歇。”
可是还没缓过来,后面就有人说追上来。
怀恩在心中直接骂娘。
“真够烦人的,咱们走。”
只是怀恩注意力都在后面,刚转身就撞上了人。
“哎”
范淑兰和季未央没来得及提醒。
怀恩抬眉,瞧见熟悉的脸,顿时松了一口气。漂亮的眸子中似有些惊喜,亮晶晶的。
皇上本来还气她这几日躲着,如今瞧见她见自己灿若星辉的眸子,一时忘记了责备。
“怎么回事?”
“遇到几个无赖。”她顿了下,“皇上,您帮我们挡一会,我们先跑。”
范淑兰觉得怀恩有些傻,遇见皇上就相当于遇见了官,还跑什么啊。
范淑兰进宫的时候见过皇上,所以她心中虽然有些慌张,可却没忘记行礼。
“臣女参见皇上。”
季未央不曾进宫,但是听范淑兰的话,她又是随着行了礼,好奇一扫,但很快敛眉。
怀恩对她们两个道:
“走,咱们走。”
只是她还不曾迈出步伐,就被皇上反手拉着了。
怀恩看了看被抓住的手,抬眉盯着他,无声询问。
皇上则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将那些人抓起来送入京兆尹,明日让京兆尹进宫回话。”
“是。”
随后皇上看了看顾安柏。
顾安柏明白,他对范淑兰和季未央道:“两位姑娘,顾某送你们回去吧。”
范淑兰还没回话,怀恩直接拒绝了。
“顾安柏,我可不敢让你送的。”你什么样你不清楚我可清楚呢?
顾安柏耸了耸肩,无奈的看向皇上。
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你家这位看不上我。
“铁柱,送两位姑娘回去。”
怀恩又要说什么,季未央则道:“怀恩,夜色微暗,我们也该回去了。”
季未央自幼聪慧,岂能不知皇上的心意。
她拉着范淑兰,对铁柱道:“麻烦铁柱大人了。”
铁柱武功高强,身为皇上贴身护卫兼禁军统领。
他话不多,冲着两位姑娘做了个请的姿势。
季未央拉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范淑兰,跟着铁柱走了。
怀恩看着这一幕,微微撇了撇嘴。
皇上当没瞧见,拉着她上了城楼,到了城楼,怀恩不折痕迹的收回手,皇上也没有坚持。
怀恩从城楼往下看去,四下烛火通明,街上有嬉闹的人群,两边是做买卖的小贩,玉佩首饰,各色灯笼,还有推小车卖蒸饼的,有卖胡麻饼的,一览无余。
她还能瞧见刚才追着他们的人,此刻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痛苦挣扎。
皇上幽幽问:“你的病可好了?”
怀恩也不作假,直接道:“好了。”
怀恩回应后,则看向皇上道:“我也该回去了。”
皇上沉默,看着她的目光略有些冷。
“一会朕送你回去,”
怀恩摇了摇头。
“不用麻烦皇上了,我认得路。”
怀恩微微俯身,见皇上没说话,则径自走了。
李卫不明所以,上前来询问。
“皇上?”
“让铁牛送她回去。”声音略冷。
怀恩下来,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领着秋月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回了府上,怀恩则让人去承恩公府和季府问问,待知晓两人已经回去了,怀恩才明白了。
隔日
乾清宫内
谢候谢玉和京兆尹范斐文,一同跪在殿内,同为请罪。
一个为自己玩忽职守,一个为自己的儿子谢逊。
皇上冷然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
“皇上范斐文私自用刑,求皇上为我儿做主啊。”
皇上看着谢逊护犊子的样子,心中就有些烦躁。
“谢候,你儿子昨日在酒楼威风得很啊,若非朕亲自遇见,朕都不知晓,谢候家世子竟然无视律法,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谢候,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他?”
“皇上,他......只是喝醉了,不知自己干了什么?”
“那谢候你知晓吗?”
谢玉知晓儿子被抓走的时候,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只是儿子调、戏民女被皇上发现,至于调、戏的谁,他却怎么都打听不出来了。
“臣知错。”
“既然知错,那按照律法,当街调、戏民女,是何罪?”
“仗责二十。”
“调戏王侯之女呢?”
“皇上?”
谢玉抬眉,微微一扫,竟瞧见坐在龙椅上的圣上,眼眸深邃不见低龙威燕颔,似天王下界,不恶而严。
“该当如何?”声音低沉有力。
谢玉顶上正大光明牌匾下,谢玉竟觉得浑身,颤栗,汗毛直竖。
他低头瞬间,心下一阵惊悸,弱弱道:“充军。”
“下去吧。”
京兆尹也被惩罚了,皇上今日不留情面,让范斐文和谢玉都有些忧心忡忡。
谢玉浑浑噩噩的,京兆尹范斐文并未出生安慰,毕竟昨日出行的女娃之中,是他范家的。
不过不会有人知晓的。
元宵节过后,怀恩过了几日舒服的日子,而他大哥二哥也回信了,说是过几日就回来了。
等回来了在说。
秦氏听说儿子没有拒绝,这心中是期盼的。
如此,秦氏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过几日,秦御医上门了,言说要来找怀恩,说是谈论医术,秦氏直接拒绝了。
因为秦氏不知怀恩会医术。
秦御医几次碰壁,只能进宫寻皇上了。
只是皇上听说他要见怀恩,情绪莫名。
秦御医久不见皇上回话,出声询问:“皇上?”
“秦御医觉得她的医术如何?”
“皇上,李姑娘那些药不是假的,疗效甚好。俞师哥的烧伤,如今已经好了。那些药,咱们大清并无。”秦御医稍顿,“而且李姑娘曾与师哥约好了,说等有空就指点臣等,但是臣见不着李姑娘。李家不让见。”
皇上唤来李卫,吩咐道:“领着秦御医去将李姑娘接出来。”
“是。”
从上次元宵节回来,皇上与李姑娘之间,存了嫌隙。
皇上整日看着那些佩玉发呆,李卫知晓皇上想见李家姑娘,但是却一直克制着。
如今一个多月了。
两人竟然僵着了。
......
李卫去了靖王府,依然是去后门,托人给李怀恩带话,很快,怀恩出来了。
李卫迎上前去。
“李姑娘,秦御医几次去寻你,都被靖王妃拦着了,无奈请老奴来请您。”
怀恩看见秦御医了。
“麻烦李公公了。”
“哎哟,李姑娘,您太客气了。”李卫又补了一句,“姑娘啊,皇上最近也惦记着您呢。”
怀恩看向李公公,微微一笑道:“李公公,皇上离不开您照顾,要不您回去吧?”
“李姑娘,哎。您让奴才说您什么好呢。”
怀恩对李公公笑笑,并未在提什么。
倒是秦御医上前道:“李姑娘,师兄让我来接您。”
“走吧。”
俞太医府上,怀恩刚进门就瞧见俞太医一瘸一拐来接,看着很滑稽。
怀恩忍不住笑了。
“俞太医,您还未好,别勉强出来了。”
“本来要亲自去请你的,不过我这样子怕吓着人家。”
怀恩并不介意,直截了当地问:“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俞御医见她直截了当,也没客气,道:“刚将之前的设备搬到府上,你请随我来。”
怀恩过去,看着他所言的设备,太简陋了。
她想要直接暴走。
不过看着俞太医期盼的模样,她又不得不动手。
她先是在花房内画了些图画,随后递给秦御医道:“先找个工匠,将这些东西制作出来。”
“这是?”
“别问,先弄出来再说。”
怀恩觉得天色尚早,就跟两人讲解了些制作原理。
待日落西山,屋内暗沉,怀恩才意识到自己该回去了。
“今日先这样,明日我自己想法子来。”
“是,麻烦姑娘了。”
待怀恩走了,俞太医问秦太医道:“你听懂了吗?”
秦太医一知半解的。
“咱们是不是老了?”
“哎。”
宫里。
秦御医拿着图纸进宫,与皇上汇报。
皇上看了一眼图纸,则问:“她让你们干什么?”
“李姑娘让臣先将东西制作出来,讲了些制作法子。”秦御医微微叹息,“臣愚钝,日后怕是还要麻烦李姑娘了。”
“知晓了,这些东西,朕让工部去做。”
“是,臣遵旨。”
秦御医走后,皇上让李卫将图纸送去工部。
隔日
怀恩与秦氏说要出去买些东西,秦氏最近忙得很,倒是没管她,怀恩出去备了些东西,到了午后才进入俞太医府上。
怀恩将自己准备好的发酵粉等备用东西,当着两位太医的面,做预备工作。
两位太医学的认真,不知不觉这一日又过去了。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连着小半个月,怀恩终于将第一批的红霉素烫伤膏做成了。
事情这般顺利,怀恩知晓,这绝非她们之功,被背后还有人支撑的。
不过这些怀恩不管,她看着药膏,心情极爽快。
怀恩弄好之后,让俞太医拿出去试试药效,之后她则功成身退回去了。
回了府上,休息了几日,而这时候他大哥回来了,除此之外,还带着西夏求和使臣。
西夏公主和西夏王子。
只是大哥回来并未回府,而是先进宫了。
怀恩陪着娘带着家中众人,一块等着人回家。
“这人怎么还没回来呢?”
小罗氏看着秦氏道:“大嫂,咱们家大少爷进宫,自然要受封赏,与皇上谈会国事,且他回来越晚,说明皇上越是器重与他啊。”
秦氏内心也是纠结的。
“他已经五年没回来了。”
“咱们大少爷少时拜名师为师,学得一身本领,战场五年,屡屡立功,这传出去,谁不说咱们家大少爷少年英雄。大嫂您会生养,这孩子们一个个的都出息。”
秦氏被小罗氏说的心情愉悦,与小秦氏聊了些孩子们小时候。
怀恩与怀碧怀柔在院子里陪着萧景渊玩耍。
李怀淑和怀珠则站在院子里看着。
李怀淑问怀珠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李怀珠摇了摇头。
“不知道。”
“如今鸿瑞胜利归朝,郡王府的人应该也急了吧。李家荣耀,你的地位便无人撼动。如此也该顺势回去。”
李怀珠明白。
怀淑看了看远处陪着景渊玩耍的怀恩,她则道:“你有空让三妹给你把把脉。”
“我没病。”怀珠话音刚落,似回过味来,“你刚才说三妹?”
怀淑点了点头。
“咱们这位三妹啊,以前咱们都忽视她了。”以前的她们看不起三妹一事无成,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娇姑娘,可是她发现不是呢。
妹妹她不喜欢亲自书画,却苦钻研医术。
前不久她妹妹还出去与俞太医和秦太医讨教医术呢。
见她不信,李怀淑则笑道:“你可知景渊是谁治好的?”
“不是俞太医吗?”
李怀淑摇了摇。
“我也没想到,救景渊的会是三妹呢。”
李怀珠蹙眉,不能相信。
“我当初也不信呢,可是当时我心灰意冷,只等着景渊去了,我也跟着去,可是三妹竟然真的将景渊治好了。”这就是命啊。
李怀淑劝说道:“那是咱们三妹,有何不能给你看的,不过是说话的空,那把手而已。还是二妹心中害怕,害怕三妹诊出什么?”
“......”
正说着什么,就听前院小厮来报,说是世子爷回来了。
秦氏众人赶紧往门外去。
大门口,一群人马往这边来,而领头人正是他大哥李鸿瑞。
身穿粉绫色百花战袍,插金边,走金线,团花朵朵,腰扎宝蓝色丝蛮大带,镶珍珠,嵌异宝,粉绫色兜档滚裤,足下蹬一双粉绫色飞云战靴,肋下佩剑,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人儿近前来,除了肌肤粗糙,人倒很有精神。
“我的儿子啊,你可受苦了。”
“娘,弟弟一路风尘,快些进府歇息。”
“是是是,我儿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