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中的担忧没有一丝一毫的修饰,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让人心中升起丝丝的愧疚来。
怀恩凑上前,献上一吻。
“下次不会了。”
皇上轻轻抚摸了她的头,道:“饿了吧,起来吃点。”
当然是饿了啊。
怀恩起来,外面人接到消息,就将饭菜送来了。
秋明还偷偷跟怀恩道:“姑娘,皇上守了你一日,还没吃饭呢。”
怀恩看了一眼皇上,心中更加愧疚了。
一会侍候皇上用饭,都是亲力亲为。
等用过饭,餐盘撤走,皇上则交代他两句就走了。
等皇上走了后,秦氏和李泽就进来了。
“怀恩啊,你好点了没?”
怀恩则道:“本来就没事。”
秦氏左右打量了她几眼,还是不信啊。
“你白日吃的那药?”
“不是药,是面粉。”
“你......”
秦氏心中气啊。
“你个死丫头,你好歹给你娘我透个信啊,这今日真是要吓死娘啊。”
怀恩看了她两眼,则道:“娘,俞太医来为我诊脉,他的医术怎么会诊断不出我没事呢?一定是受人点拨了啊。”最后目光落在李泽身上,秦氏看着李泽,眼睛里像是唾了毒啊。
怀恩直接道:“最毒还是枕边人啊,早跟你说了,一碗药下去,就什么都解决了。”
李泽轻哼,并未理会女儿的揶揄,而是问:“你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怎么说也要十天半月吧,不然怎么能打破外面谣言呢。”
“萧景石的病,你准备怎么办?”
“救不救的,不在我,而要在秦郡王。”
皇上离开靖王府,去了秦郡王府,皇上看着门前的牌匾还没有换下来,心中多少有些不悦。
门口守门的请过安,说要进去回禀,但是却被皇上拦住了。
“不用了,朕自己去。”
此刻,郡王府内,张舒雅也在。
张舒雅今日计谋落空,心中不安,她现在唯有萧景石了啊。
皇上过去,正好听见她楚楚可怜的声音道:“景石,你我一同长大,我的心意你怎么能怀疑?我是真的为了你,才想着逼她一把的。”
“她次次装模作样,有能力治,却不给你治,这分明就是藐视皇家,刻意拿捏。”
“你且看着,她明日便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今日这一出,是她刻意为之啊。”
萧景石坐在凳子上,似乎在考虑,他离开京城的时候,表姐的确是温婉贤淑,善良和气,确实做不来阴谋算计。
至于那位李怀恩,找就听闻她行事张扬,处处与表姐为难的。
可今日的事情却透着古怪?
“表姐觉得,我该怎么办?”
“景石,且看她明日能不能好转?”
“若是她不好转呢?”
“那你便让姑母下旨召见,进了宫,找了御医诊脉,一切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个主意好。”
皇上冷哼,伸手将旁边的花瓶给掀翻了。
两人皆惊讶。
“皇上?”
萧景石看着自家皇兄臭烘烘的脸色,赶紧过来请安。
张舒雅随后跟着,只是皇上看着张舒雅,脸色冰冷。
“朕一直觉得景石这人单纯,这些日子他做的这些愚蠢事情,本不该发生,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啊。”
“......”
这个高人指的就是张舒雅。
皇上可不管张舒雅脸色慌张委屈,他就道:“朕以前觉得,你善良温婉,虽然不是很聪明,但至少不蠢,可是,你当真让朕失望啊,一件件事,真是蠢不可及啊。”
“皇上,我都是为了景石啊,你自己看看景石,她都被李家折腾成什么样,您身为他的长兄,怎能不管?任由他被人欺负至此?”
张舒雅的话,只会添加皇上的怒气。
“你说你一心为了景石,那朕问你,当初是谁不顾圣旨,不顾张家,私自与李家退婚的?你口口声声为了景石,你自己看看你做的事?”
张舒雅见皇上提及婚嫁,心中冰冷一片,不怒反笑。
“皇上,我为何不愿意嫁给李家,您难道不知晓吗?我自小喜欢您,一门心思的要成为您的人,可您却恍若未闻,视我为无物,您狠心在先,又如何怪我?”
竟然敢反驳,这胆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大啊。
“很好,你们张家果然是没有一个能扶持起来的,一个个的,都喜欢自作主张,痴心妄想。”既然今日说起,那么皇上便想着彻底解决了,“朕自当你是表妹,与你也不过是兄妹之情,朕自始至终都不曾与你说过任何承诺。”
这话瞬间压垮张舒雅撑起的气势,她颓废缩了下去。
细想起来,确实没有承诺过任何,而且自己几次三番的想要挑破关系,都被皇上赶出去了。
可是......可是......有些事无需要承诺啊。
“你去看看李家,靖王李泽,他府中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小妾,身边孩子皆是他正妻所生。他长子李鸿瑞,自小便洁身自好,不曾与人有染,他是世子,将来继承爵位,若是你嫁给他,将来整个王府便是你的,这门亲事,万里挑一,就是朕也挑不出任何毛病,这是东太后最大的让步,更是李家更大的诚意,可是你呢?你们呢?一点点的腐蚀掉朕的好心,一个个的只会让人看笑话,你们还能做什么?辜负了朕一片筹谋。今日朕放话出来,朕的后宫,不论是皇后还是小小的贵人,就是一个宫女,都容不得你这般蠢笨之人。”
呜呜呜
这话与张舒雅来说,不可谓绝情。
“张舒雅,别逼得朕与张家划清界限,明日之后,你自去普济寺剃度出家,如果你不去,那么就别怪朕派人压你去。”
“......”
萧景石想劝说什么,然皇上直接道:“景石,明日去李家道歉,朕整日繁忙,没空盯着你那边愚蠢的事情。”
“是。”
“李怀恩是朕挑选的皇后,也是你未来嫂子,见到她,你最好客气点,否则下次朕就问问她,该怎么不费吹飞之力就能将一个不听话的人身上的毛发尽数拔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