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看着西太后,心中没有半分的怜悯,反而觉得活该。
这一次张家倾尽所有,后面是怀恩在操作。
他先是让与张家关系好的人去张家游说,之后又让张家从中尝到了甜头,如此馅饼就越来越大,人都是贪心的,事情到了今日这种地步,想甩却甩不掉啊。
不过怀恩还是不得不道:“最近粮价降了,且皇上盯着,这粮食价格怕是涨不上去了,母妃现在应该及时止损,现在去卖掉还能收回一点。”
提及这个,西太后这辛苦堵得慌啊。
“皇上不该做得这般绝,他若是缓几天,在缓几天不就好了吗?”
在缓几天?哼,皇上若是与权贵们同流合污,那么这天下只会加快一步灭亡。
而且与皇上来说,权贵们整日吃喝玩乐,不知居安思危,这会儿也该受点教训了。
这会儿皇上听说西太后晕厥,也赶过来了。
只是他听着里面西太后中气十足的声音,担忧的心放下了。
门外跪着的张舒雅,见皇上来了,则上前见礼。
“臣妇给皇上请安。”
皇上问:“西太后晕厥,跟你有关?”
张舒雅一愣,随机解释道:“皇上,不是我,是有人故意抬高粮价,如此才将事情闹腾这般大。”
“你想说谁?”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皇后娘娘。”
怀恩正在里面说话,秋明提醒她道:“主子,皇上在外面。”
“怎么不进来?”
“皇上在与张舒雅问话。”
怀恩瞧瞧后退出来,正好听见张舒雅告状。
说来张舒雅对往日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羞愧,自与秦王妃成婚之后,却还日日进宫与皇上请安,与皇上也碰见过好几次。
每一次都毫不掩饰她的爱意。
而西太后每每都会因此传唤她进宫说教,可张舒雅却每每都不改,呵呵,若是旁人,怕是早就羞死,连宫门都不敢踏进了吧。
“皇上,是皇后娘娘给海之味银钱,让海之味买粮且哄抬粮价的。”
“如今朝堂上下,宗亲王爷,无不因为粮食的事情,乱成一片,倘若各家宗亲结合反抗,私下将粮食购买一空,这与朝堂不利啊。”
“如今母妃晕厥,也是因为粮价上涨,求皇上为母妃做主,也为各宗亲做主。”
说得多么大义凛然啊,就好像是皇上不处置皇后,各宗亲贵族就不放过皇上,而她一心为了皇上。
而这终究是不了解皇上,坐在高位上的人,时间久了,最恨的就是威胁。
也最恨无能为力。
所以怀恩很清楚看见皇上眼中一闪而过的蔑视。
以前她是多么善解人意,然而今日,却越看越觉得蠢笨,果然是张家的人。
皇上瞧见皇后,冲着皇后伸了伸手。
“皇后,过来。”
怀恩正看戏呢,被皇上发现了。
她抬脚几步走下台阶。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漫不经心道:
“皇后,你对秦王妃的说辞,你可有什么解释?”
怀恩看向秦王妃,秦王妃倒是不惧了。
蠢事犯得多了,她还真能够无畏。
“皇后娘娘,听说那海之味做粮商生意,是您指使的。”
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往她身上泼脏水啊。
怀恩往前走几步,对皇上道:“皇上,臣妾初掌宫务,平常翻账本的时候,发现宫中开销颇大。皇上辛苦,臣妾便心想着做点什么事。”
“臣妾上次不是得来点黄金嘛,臣妾身在皇宫,不好亲自去做生意,便委托海之味拿去做生意。至于做什么。臣妾不知。皇上,臣妾有错吗?”
皇上还没有回话。
张舒雅便道:“是娘娘您给了海之味银钱,且唆使海之味哄抬物价的。”
这话不是问话。
怀恩低头看了张舒雅一眼,则道:“秦王妃,你们秦王府是不是也买了粮,且还没有出手?”
“……”
“一看就是了。若按照秦王妃的思路,谁若是买了粮就是哄抬物价的凶手,那么秦王府,张府,还有你口中的宗亲贵族,可都拖不得干系呢。”
怀恩上前一步,且道:“我娘家母亲经常告诉我,做生意,不能太贪心,赚了一些,就该抛出。”
“你刚才说的京城宗亲贵族们,不代表全部宗亲贵族吧。有大部分人呢,且早先一步脱手了。”
“做生意有赚有赔,这都是天理。至于你说哄抬粮价,照我说,所有买粮的人都是哄抬粮价的罪魁祸首。”
张舒雅不相信。
但是谁管你信不信?
“皇上,此次京城粮价上涨的事情,买粮者没错,错的是官。他们知晓此举会抬高物价名不聊生且还想要抬高物价从中赚取利益,他们知晓且没有提前通知皇上吉时处理,最是可恨。皇上一心为民,若是早些知晓这种事情,自不会让悲剧演绎,所以请皇上下旨治罪。”
是官员的不作为,才造就了这次灾难了。
张舒雅见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自己的责任摘清,心有不甘道:
“皇后你呢?是你唆使海之味买粮,这才造成了物价上涨.....你......”
“张舒雅,你是不是输不起?”
张舒雅咬了咬唇,竟然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当然也就更蠢。
“是我让你买粮的吗?你可亲眼见了我唆使海之味?你可亲耳听见我唆使海之味?”
“你没有,没有就是污蔑。污蔑当朝皇后,秦王妃,你是觉得本宫对你太仁慈了吗?”
“……”
张舒雅莫名地看向皇上,而她竟然瞧见皇上嘴角的蔑视。
他好像在说:“不愧是张家的人,跟张家一样蠢笨。”
“皇后,母妃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母妃身居后宫,本不该也不会对商业有兴趣,这次母妃有这个无妄之灾,是有人唆使了。”
唆使?
这是报复啊,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
“皇后说的是,皇上觉得如今结局,该如何处理才能为那些宗亲贵族减轻点损失呢。也能让母妃减轻点损失呢?”
“皇上,这个事情,臣妾说了也不算啊。”
“嗯?”
“让他们按照现在的粮价处理了,如此就能减少点损失了。倘若现在不卖,等过些日子,小麦丰收,粮价可能会再次降低。”
可现在他们却要集体不卖,甚至想要联合起来,购买粮价,想让京城无粮可卖。
然而怀恩也想到了。
“倘若他们不配合,继续与皇上您抗衡,不听劝阻继续收买粮食,造成京城无粮,那么皇上也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一瞧。”
“嗯?”
“他们若是买,那么皇上就将粮仓内的粮食放出来,让他们买,看谁能坚持。”
听到这些,皇上笑了。
谁敢跟皇上坚持?张家,也太自不量力了。
而且又有谁能站在张家身边呢?
张家若是在如此,怕要承担皇上的雷霆之怒,让皇上杀鸡儆猴了。
“当然,事情不能到这一步,若是他们不卖,那么,皇上可以杀鸡儆猴了。至于这猴?”
不用怀恩指出,皇上往跪着的张舒雅身上看了看。
这不就是现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