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骗人。”顾欢愉情绪激动，抓着夜司晨的胳膊摇来晃去，“公寓走廊怎么可能没有监控？你就不怕我跑了吗？”
夜司晨目光温柔似水，盯着女人，缓缓开口：“欢愉，你被吓傻了，都开始说胡话了，我为什么要怕你跑？”
话到嘴边，在众目睽睽之下，顾欢愉却无法解释。
如果她说了，那么她在夜司晨面前伪装的“乖巧顺从”的形象就全面崩塌了。
可是如果不说，霍寒霆还有霍家人，甚至是穆家人都不可能相信她。
霍政悲痛欲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跪在霍老太太尸体旁边，号啕大哭。
“妈，是我对不起您，我来晚了一步，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顾欢愉，霍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对一个老人下如此狠手！”
一时间，她被千夫所指，成了众人口中的罪人。
顾南樱站在楼梯口，看着躺在冰冷停尸台上的奶奶，又望了望妈咪，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
她喃喃出声，像只被人刚刚丢弃的小猫咪，可怜巴巴，无家可归：“太奶奶，太奶奶怎么了？”
霍政见状，三步并成两步，直接将小家伙提了过来，指着顾欢愉，破口大骂。
“你看清楚，就是你妈害死了太奶奶，你妈把太奶奶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顾南樱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妈咪？不，你不是我妈妈，你是坏人，是魔鬼！我妈咪去哪里了？你快把我妈妈还回来！”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顾北城和霍君清连忙安抚妹妹，但是效果不大。
三小只和霍老太太的感情都很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尤其凶手还是他们最亲的妈咪，大家都无法接受。
夜司晨故意上前两步，挡在顾欢愉面前，他开口道歉，可是语气中却听不出来任何愧疚之意。
“出了这场意外，我很抱歉，霍家想要什么赔偿，我都可以尽力满足。”
“我要她坐牢！给我妈偿命！”霍政继续发疯，要冲上前厮打顾欢愉，却被夜司晨拦住。
两个男人一唱一和，几乎把顾欢愉推到了无人的绝境。
夜司晨越是这样维护她，就显得这件事好像真的是她干的，欲盖弥彰一样。
“霍寒霆，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可以报警，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的真相。”
“欢愉，你疯了吗？”夜司晨满脸担忧，半真半假道，“不过就算警察调查你，我也可以帮你脱罪。”
“霍寒霆，你还是要补偿吧，你觉得在帝京，那些人真的能管的住我？”
医院走廊内陷入沉默。
短短一年时间，夜氏集团在帝京凭空而起，他背地里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可以快速积累财富，壮大集团。
现在的夜氏，甚至可以同霍氏一较高下，要是真在帝京闹起来，也无非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霍老太太已经没了，就算霍寒霆想要复仇，也不能拿整个霍氏作赌。
“滚！滚出医院！”
五个字，几乎是从霍寒霆的胸腔之中嘶吼出来的。
他双眸猩红，压抑的怒意疯狂泛滥，在他的心头不断滋生。他想要把顾欢愉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寒霆……”
顾欢愉哭着叫出声。
“别叫我的名字，我恶心！”霍寒霆也顾不得顾欢愉还怀孕，一把推开她，幸好有夜司晨在身后，才避免女人摔在地上。
如今，霍老太太的死成了阻碍两个人的一座大山。
哪怕知道是误会，也无法再翻越过去了。
“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如此冷漠又伤人肺腑的一句话。
顾欢愉仿佛脱水的鱼，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在夜司晨的搀扶之下，离开医院走廊。
霍政看着顾欢愉离开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挑，看来计划天衣无缝，霍寒霆已经彻底不相信顾欢愉了。
这招“借刀杀人”，他用的真是恰到好处。
医院走廊拐角处。
顾欢愉停住脚步，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着夜司晨：“为什么？为什么不把监控拿出来，不帮我解释？”
“你明明知道那是霍政做的！我可以接受你的任何要求，但是我不能成为杀人犯，无论受害者是谁，我都不能承认！”
夜司晨眼眸暗沉，目光中多了几分质问和探寻：“欢愉，你不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吗？你想反悔了吗？”
“这两件事压根就没什么联系。”顾欢愉抓着头发，还是没能接受现在的情况。
乱了，全乱了。
原本以为卧底在夜司晨身边，透露出去一些有用的情报，这样就够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
“欢愉，这件事的确需要你来背黑锅，因为霍家如果发现霍政和我走的近，一定会起疑，到时候一旦他被盯上，我的计划就毁了。”
“你说你喜欢我，也不想看着我的计划毁于一旦吧？所以暂时委屈点，背点黑锅，没什么的。”
顾欢愉面如死灰，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木已成舟，她没有回头路，现在反抗，太迟了。
奶奶不会因此复生，误会不会因此解除，夜司晨更不会放弃对付霍家。
唯有她暂时的忍耐，至少还能换来一丝价值。
沉默良久，顾欢愉点了点头，低声道：“好，我明白了。”
“真乖。”夜司晨像抚摸宠物似的，拍了拍顾欢愉的头，满脸赞赏的样子。
两个人准备离开医院，在拐角处，却遇到了不速之客——穆子凉和穆温。
穆温刚刚从病房出来，此刻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手背上扎着点滴，坐在轮椅上。
穆子凉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安抚他的情绪：“爷爷，别生气，这件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此刻，眼看着外孙女就在眼前，穆温冷声道：“赶紧把事情都说明白，顾欢愉，你是非要把我气死才甘心吗？”
“外公，我……”顾欢愉张开小嘴，又下意识看向夜司晨。
“你看他做什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是我，不小心推了霍老太太。”
“所以真的是你杀了她？咳咳咳。”穆老爷子重重的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