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三人的倾诉,顾欢愉将心中一阵一阵冒出来的火气狠狠压下去,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气得全身发抖。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小栗说到后面的时候眼眶泛红,几乎要哭出来,她吸了吸鼻子,缓缓开口。
“我今年二十五岁,在陆氏工作四年了,我爸妈一直都以我为骄傲,要是我突然没了这份工作,我的家也相当于没了。”
别说重病在床无力支付医药费的父母,村子里只要传开她失业的事情,恐怕在整个村子里都抬不起头来了。
她宁愿忍,只是一忍就是四年,期间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才死咬着牙忍下来。
“太过分了。”
顾欢愉吐出一口浊气,眉目间满是愤懑,原来陆氏腐败的不止是高层,连一个部长都这么无法无天,同样是人,他分明就不把员工当人看。
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置。
想到自己来陆氏的目的,顾欢愉深吸了一口气,在心底默默给贺云记下了一笔。
林花沉默了几秒,看着顾欢愉的脸,目光突然复杂起来:“贺云在设计部说一不二,我们部里的年轻女孩,但凡有点姿色的,基本上都被他骚扰过。”
“欢愉,你生的这么好看,可得小心一些!”
说完这句话,身旁的大鹏突然拐了一下她的胳膊肘,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林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闭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小栗。
“没事。”顾欢愉这才发现姑娘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几分,小栗勉强勾了勾唇角,苦涩地摇头笑笑,“早就过去了。”
顾欢愉看出来她对于往事的悲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刚进设计部的时候,就被贺云性*骚*扰过。”
小栗垂眸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看起来一点食欲都没有,脸上表情发苦:“那时候设计部里太平静了,没有人告诉我贺云是什么样的人。”
二十岁刚进入社会的女孩天真又单纯,贺云亲自带着她进入设计部,还贴心地帮她搬东西,她以为贺云会是一个善良负责的人。
但没想到,进入公司第一天晚上,她就被贺云强行留下来加班,所有人都离开了,昏暗地大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就在那时,贺云撕下了所有伪装,像饿狼一般扑向她。
她无力挣扎,就在绝望那一刻,门外巡逻的保安拿着手电筒照过来。
那光芒,让她保住了清白,同时也让她在公司里颜面扫地,五年的时光,她身上被贴了无数和“贱人”、“表子”、“主动勾引贺云”的几个标签。
顾欢愉彻底忍不住了,她把筷子狠狠往桌子上一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贺云这种人渣,简直死有余辜!
吃完饭之后,几人分别回了家,一路上,顾欢愉只觉得心情沉重,一口恶气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在设计部苟了一个上午,顾欢愉拿着杯子,悄咪*咪地上楼接水,趁着这个空隙,溜进了总裁办公室。
昨晚上霍寒霆为了重新翻账,便就在公司里加了一晚上的班,没有回家。
顺手带上了门,顾欢愉捧着杯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听见脚步声,办公桌前的男人抬眸看过来,脸上满是疲惫神色。
“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身体怎么受得了?”顾欢愉将杯子放下,语气忧心,“查得怎么样?”
闻言,霍寒霆摇了摇头,脸色凝重:“不容乐观,调查团队查得越深,查出来的东西就更加难看,陆氏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之中还要严重。”
在男人身旁坐下,顾欢愉顺势将下巴轻轻搭在他身上。
看着电脑屏幕上冗长复杂的数字,幽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真是一个烂摊子啊。”
她闭了闭眼睛,蹭着男人略有些冰凉的侧脸,声音有些难过。
“设计部里一样乌烟瘴气,那个部长仗着自己和公司高层有关系,就为所欲为,很多员工都受着他的欺压。”
闻言,霍寒霆目光一顿,垂眸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受委屈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顾欢愉叹息着摇头,“你现在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动用职权压那部长一头,没准董事会又要说闲话了。”
“让我自己来吧。”
想起贺云恶心的嘴脸,顾欢愉咬牙道:“我一定要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为那些备受欺辱的人讨回公道!”
话音刚落,还没等霍寒霆说什么,办公室门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欢愉被吓了一跳,连忙坐直了身体,有些慌张地站起来到处找地方躲。
先是躲在窗帘后面,但发现窗帘实在太短,不足以遮住她的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看了一眼沙发和地面狭窄的缝隙,她不得不放弃了钻沙发的想法。
霍寒霆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扶额:“不用躲,你……”
话还没说完,他看见顾欢愉一下窜到书架后面,上面密密麻麻的书把她挡的严严实实。
敲门声还在继续,她从书架后面探出头来,压低声音道:“你快去开门,记得别暴露我。”
说罢,她生怕被人发现,又缩回脑袋放轻了呼吸躲回去。
男人嘴角抽了抽,站起身来去开门。
门外是董事会里比较和善的一个股东,也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愿意和霍寒霆一起查账的人。
他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男人笑了笑道:“这笔账上没问题,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再看一眼。”
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地抬眸朝着办公室里面看,发现他的小动作,霍寒霆皱了皱眉头挡在他面前,皮笑肉不笑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这里很多账没查完,就不留你了。”
闻言,男人迟疑地点点头,还想往里面看,被霍寒霆冰冷的目光吓了回来。
他脸上马上堆出笑容,连连点头,才转身离开。
一路上,男人眸底满是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明明在门外听见有女人的声音,可进来后却发现办公室里居然没有第二个人。
难道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