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咬破手指在额头画着血咒,眸顿时一片清明,蹲下身子,手指在地面写着南字,南字最后一笔顺时针画一圈不封口,画圈之时再画若干小圈,小圈数视要找之人的距离,一圈代表一百里地。
看着眼前的南字,聂冗心中大概已有了底,只见她起身朝着前方疾奔而去。
月色下漫漫黄沙,在聂冗眼里附着一层薄薄的黑气,这里阴气无比的重呐!
跑了莫约半个时辰,不经意回眸间,一只黑色老鸦出现在眼眸,只见他忽的眼眸邪冷的眯起,外人眼里的老鸦在他眼里竟是一颗血色骷髅,两个阴森空洞的黑洞正直直的盯着她,只见血骷髅突然腾空飞起似要朝何处飞去。
“想去报信?晚了。”只见他嘴角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漾开,自衣袖拿出一个八卦镜举臂遥对玄月,指尖在镜面飞快画符,符咒画完,忽,一道白色晕光自玄月上直射镜面,聂冗轻轻将八卦镜对向凌空的血骷髅,只听“哧”一声,血骷髅冒出一阵黑烟直掉地面。
“看来离目标不远了。”他从袖中掏出锦帕,轻轻擦拭着八卦镜镜面。
聂冗眼眸直视不远处,眸中满是森森的冷澈,嘴角勾起的笑意宛如千年寒潭般颤人,他突然间也不忙了,步履悠然的向前步去,来到一座精致堂皇的宅院府邸前,只见他五指迅速变换结印打出火雷咒,灼人的火光自五指间燃起,手臂向眼前的门扉甩去,白纱飘过火焰横飞,当火焰触碰到厚重的红漆木门时引起的却非熊熊烈火,而是一阵虚空的扭曲。
红漆木门在火雷咒的侵袭下扭曲、变形渐渐化为虚无。
“哼!不愧是银面男的徒弟,什么都是幻术。”看着眼前的华阁楼庭院台榭变为废墟袅袅一片,他冷嘲的勾起嘴角,手“唰”一声抽出桃木剑,夜风吹拂,水薄白绣瑟瑟作响,如墨黑发在风中漾起丝丝涟漪。
正欲往前走,眼前忽的冒出一阵黑色烟雾,聂冗用长袖捂住口鼻,待烟雾散渐渐散去,眼前竟出现遍野的血红色毒蜈蚣,它们正以极速之势向他爬来,四面八方霎时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哼!小把戏。”聂冗轻蔑冷笑,降头其实也是蛊的一种分支,降头师能操控的虫子他也可以,只见他上身往前倾,另一只腿高高抬起,白衣袍划成扇形,一只笛子出现在手上,轻轻放到唇边微启,一阵清冷的低音幽幽绕耳,微抬的手在空中绕着符咒,最后一笔带出,笛音通过符咒向波音符般一圈圈荡漾开来。
已快要爬到他脚边的血蜈蚣突然停住,纷纷掉头散开,不一会便消失无踪,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哼!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吧!”聂冗放下抬高的腿,将笛子放回腰间继续往前走去。
他的脚往里跨一步,身后立即变为一片黄沙,走了没多久聂冗便被不远处的火光吸引,疾步而去,只见一名蓝衣女子端坐其中,正巧笑盈盈的看着她。
聂冗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空旷的黄沙地上,一堆堆火把摆回字形,回字中间是一张长形案桌,案桌两边两头牛骨头被削去骨盖,一根灯芯立在其中,火光跳跃一股浓重的臭味传出。牛骨中间摆放着六道黄旗,青、红、蓝、白、紫,
案桌后蓝灵端坐其中,只见她着一袭紧袖对襟墨蓝色长裙,袖口周围用白布镶饰。满身绣饰虫纹,青丝挽云髻,平日清丽的小脸如今绘上似花枝的红的贴花,一双黑眸隐隐闪烁蓝光,她的身后放着七口黑色木棺。
“原来是你下的降头。”聂冗凤眸冷怒的火光燃起,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寒冷杀气。太好了不是吗?今日他就杀了她给顾北的娘报仇。
“不错是我,而你很快也会死在这里,包括你的血奴。”蓝灵撇嘴轻笑,手上却是戒备着以防他突击。
“那就来较量、较量。”聂冗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画着血咒,蓝灵见状心中一骇,只见她拿起一个小木盒子,盖子揭开盒子放到牛骨上方,玉手一翻,自盒子倒出一堆活生生正蠕动的尸虫,尸虫掉入火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炸响声,一股股让人恶心欲吐的味道飘于上空。
倒完尸虫放下盒子,只见她又拿起桌上一只巨大铜铃,托在手中边摇嘴里边吟唱着咒语,聂冗持桃木剑丝毫不敢怠慢的眼观四方,在她吟唱咒语时,身后的一具木棺盖子“嘭……”一声掉在地上,好似被人往里边推开,激起一阵不小的灰尘,一名银衣男子缓缓起身,只见他面部浮肿发青,双眼无神呆滞,双手直直的往前伸着,好似已僵硬一般。
聂冗心中怒火瞬间被点燃,冷冷的看着蓝灵冷斥,“卑鄙。”
“呵,这并无卑鄙与否之说,只有生死胜负四字。”这个聂冗不好对付,不知道千代珊那蠢货准备好没有,她们两人如今灵力都未恢复,只有用幻术与降头与她一拼。
蓝灵正想着,一道娇媚的声音自聂冗身后传来,“天苍苍,地皇皇,拜请五鬼阴兵到坛前,吾奉阴山老祖敕……”
聂冗背对着千代珊,薄唇缓缓勾起冷笑,幻术是么?他早有准备,在千代珊正要结语之时,聂冗忽的旋身,白色衣袍在空中绽开一道弧度,“天苍苍,地皇皇,阴兵阴将随吾旨令,擒魂捉魄不得长生,魂飞魄花散,四四散散。”只见他用比千代珊熟练百倍,快速百倍的结印朝着她打过去。
千代珊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她从来未见过结印如此快速之人,心中一慌,竟自个打乱了咒语,若重新来过已是来不及,她惊恐的后退,看着聂冗打出来得“唵”字真言如大山般向她压来,她欲向后逃去却发现自己身体不知何时竟变得与蚂蚁一般大小,最终只听“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呼,千代珊的身体如被抽了筋的皮人瘫软在地。
蓝灵浑身颤栗着,并非怕的颤栗而是气的,她就知道将希望托付给千代珊是根本行不通的,手中铜铃不断抖动,银瞬间双眸凶光大作,不再似刚才的呆滞,只见他动作快速的爬出木棺,满脸凶恶的朝他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