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云中朝阳初露,一阵微风拂过夹杂着泥土的清新。
昨夜我睡得很晚,一直在陪聂冗准备作战的符咒与桃木剑,今日早早便起身的他漫步到茅草屋旁的一棵樟树下,只见蹲在树下盯着刚刚卜的卦若有所思。
迷离的黑眸,宽大的长袖用两根白丝带束起,及腰的长发随意挽起以一支木簪固定住,风吹衣摆似波浪般翻飞飘舞,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聂冗会以古装的姿态出现。
我垂下眼睛,看着此刻聂冗为眼前的卦陷入沉思,“排在前面的第一个卦,叫本卦,又叫主卦,它代表着目前的情况,上兑下震为泽雷随卦也就是说我们目前虽吉带凶,互卦与变卦其二三四爻作为互卦下卦“艮”卦,三四五爻作为互卦的上卦“巽”卦,上下卦相重便得到了互卦与变卦,互卦为对方,也就是说现在对方人手比原先增加了一倍,变卦作为最后的结果,预示我们凶中带吉。”
聂冗盯了好一会突然说。
对方的人手突然增加,我猜应该是那个戴面具神秘人的手下,若真是如此那就难办了,对方多数不是人,这样的战如何去打?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的生活会改变的那么多。”我自嘲的撇撇嘴。
也罢,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我相信姥姥会保佑我的。
火爵烟从屋子里出来看了我一眼“哼”一声将视线挪到一旁,显然还惦记着昨日的仇,我对此并不在意,我从来不需要谁的喜欢自然也不会去在意别人的讨厌。
金珠尼递给聂冗一个蓝色布包“这个你拿着,你会用的着的。”
聂冗伸手接过布包,轻哼一声:“嗯。”
“好了,走吧!”金珠尼扬了扬下颚示意我们起程。
我们三人与她点头告别后,转身就朝密林步去,对她的承诺会办到,帮她杀了张生,这是我们唯一能为她做的。
我们三人按照原路返回,莫约三个小时后终于来到瀑布旁,火爵烟将准备好的火把点亮,我打开金珠尼临走时交给我的瓷瓶,从里边飞出一只黑色小虫子,“这是张生身上的另一只蛊,它会寻着他的气味将我们带回去。”按照我看的环境应该是这样的。
我们三人鱼贯而入的步进岩洞内,漆黑的岩洞有了火光的照耀,勉强能看清它的模样,我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一条直直的通道,而是纵横交错,别生支岔,若没有蛊虫带路只怕我们还得在这洞里绕上些时候,这样也不一定能走得出去。
“待会由我对付张生,其余的士卒就交给你们了。”聂冗边走边淡漠的道。
火欮烟睨了我一眼,“如果真如金珠尼说的那样,那神秘人的东西如今在她身上,那人势必不会坐视不理,你要应对得又岂止张生一人。”
我也一脸凝重,火爵烟口中的士卒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想着我担忧的看了聂冗一眼……
聂冗边走边打量着岩洞,摇曳不定的火光下,岩洞的顶部尽是望不到头的岩粱,而两旁岩壁生长出一些长短不一的石笋,石笋于岩粱的孔隙中正渗出水滴不断滴落,真是没想到那房子下面竟然会是这么条通道。
忽,蛊虫绕了个弯飞进一个狭窄的岩洞内,四人紧跟着跑进洞口,走了一会尽头却是一面墙再无其他去路。
“怎么回事?”火爵烟不解的望着聂冗,我也看着他。
聂冗黑眸淡淡瞥了我们一眼,并未说话而是接过火爵烟手中的火把细细观看墙壁,蛊虫飞到这一定有原因的,难道这墙壁上有机关。
火爵烟开始在墙壁上敲敲打打,忽的他目光一凝牢牢盯住墙壁上的痕迹,上前两步试着敲打了几下,只听“咯吱”一声,墙壁竟缓缓朝两边挪去。
摇曳的烛影照映在四面影影绰绰的铜镜上,灵屋不管白日夜晚若不点蜡烛就是一片黑暗,聂冗带头跨了进去,我和火爵烟紧跟在后面。
屋里已经有人在等我们,火爵烟狭长的凤眸狂肆冰冷的扫视过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人。
两女一男,男的自然是猪狗不如的张生,女的居然是柳卿,男的——我看到他浑身一抖,那只鬼。
他面色苍白的看着我一笑,僵硬死去的肌肉,看的我心底一寒。
“柳卿——你——为什么。”我结结巴巴的指着柳卿。
“顾北,你不能怪我,我实在不想嫁给他。”柳卿看到那个男鬼明显瑟缩了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捏紧拳头愤怒的像头小兽。
“你是都知道了吗?”柳卿低着头,在我印象里柳卿是个胆子不大的女孩子,长得漂亮也很温柔,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场合看到她。
“你们来了正好给那两个傻子陪葬。”老怪物桀桀怪笑。
火爵烟黑眸骤然变冷,只见他身形正要移动,却被聂冗紧紧拉住,普一抬首两人对望了一眼,只见聂冗微微对他摇头,火爵烟阴霾的黑眸缓缓沉了下去,大手挥开聂冗的示意自己不会再冲动了。
我看着柳卿,聂冗却早已动了身形,奔着柳卿而去。
只见聂冗指尖燃起五道绿色幽火,眼睛危险的眯着,手以雷不及掩耳之速袭中柳卿的心口。
柳卿惊的连连后退,却也无法避开聂冗如影随形的手,只听“噗”一声她喷出一口绿色的血,血里蠕动着虫子,她的身体似乎承受了巨大压力般以极速之势朝后飞去,“嘭……”摔到铜镜之上慢慢滑下来,便再也爬不起来。
男鬼色由白变绿由绿便白,“天雷破,你居然会使用天雷破,这种高段位的法咒我也只在楼主那里见他用过一次,此咒若是能力不足者驱动会被反噬,你怎么会?”
显然几次和聂冗交手都平手的男鬼有些接受不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趴在地上快要变形的柳卿,深吸一口气,“也罢,我从来没奢望她能帮上什么大忙,这样有胸无脑的女人死了也活该。不过事到如今,我得重新评估一下这顾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