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登伟眼球震颤了一下，想要抓住我的手，却被手铐困住，和椅子相撞，发出哗啦啦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李海洋呵斥他老实一点，被我用手势止住。
我想了想，主动握上了他的手。
“我愿意相信你，只要你能把我问你的都说出来，我会帮你报仇的。”
乔登伟看了看我握着的他的手，又看了看我，眼泪在眼圈打转，他脱开我的手，擦了擦眼泪。
“那个时候，其实我什么都明白，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脑海里面一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笑，笑得声嘶力竭，她说这都是我活该，还一遍一遍的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儿子，这就是我的儿子，我在吃我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说这都是我的报应。”
我问他，认识这个声音吗？
乔登伟浑身颤抖的摇了摇头：“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
我长出一口气，又问他，那你之前干过什么事没有？比如说，得罪了什么仙家，或者对那位死者不敬？
乔登伟摇头说没有，没有，但是忽然又停住，然后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我。
“有，之前有一次出摊的时候，我不小心轧死了一只猫。”
“仅此而已？”我问他。
乔登伟不说话，我拍了拍他肩膀，道：“你的告诉我事实，你不说，我没办法帮你，我得知道，问题是不是出在了这只猫身上。”
乔登伟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就知道，问题一定是出在了这。
我又问了他几次，他还是不说。
我有点生气了，按着他的的脑袋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乔登伟！你姥姥！我巴不得你这家伙过得不好！但是你老婆，孙亚楠，就因为你差点丢了命，你儿子今年才他妈六岁！才他妈六岁！要不是你这家伙做了亏心事，你儿子怎么会死？孙亚楠这一辈子都毁在了你手里！要是没有你，她肯定能读一个很好的大学，她现在一定会过得很好，乔登伟，你他妈就是一坨屎！就是一坨恶心人的臭狗屎！”
乔登伟被我按着，哭了出来，哭得很大声，声嘶力竭的。
我放开了他，坐到一旁开始抽烟。
一只烟抽干净之后，乔登伟慢慢的抬起头来，小声的说道：“我压死了那只猫，本来我是想把这只猫埋起来的，可是那天，是我儿子的生日，炸串的肉没了，我身上的钱，被我赌掉了，我想给我儿子买个东西，我就，我就把那只死猫，扒了皮，做成了炸串，买了。”
“什么？”李海洋闻言勃然大怒，刚想骂他，但是看了我一眼，憋了回去。
我又点上一根烟，默不作声。
乔登伟看着我，哀求道：“方远，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对不起那只猫，但是我求你，我求你帮帮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吐出一口烟雾，问他：“那只小猫皮，现在在那？”
“在我家后院的果树下边埋着！”
我站起来，就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听了下来。
“乔登伟，我帮你，只是为了平息这件事情，但是你要以为你能出去，别想了。”
乔登伟的声音传来：“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个人渣，我只求你...帮我送送我儿子，我对不起他们母子俩，我对不起他们。”
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离开了屋子。
李海洋跟在我身后，问我怎么办？我说先去一趟医院，然后回去看看。
我们回到了医院，细狗开着我的车已经带着胡江雪来了，我到了病房的时候，胡江雪已经就着手了。
在老杨的帮助下，胡江雪从太平间里面拿出了小孩子的一节手指骨，召唤回了乔登伟儿子的灵魂，我看见了那个孩子，虽然和乔登伟长得很像，但是却没有一点一点的惹人厌的感觉。
他儿子看起来很可爱，肉乎乎的小脸，懂事的站在床边，等着孙亚楠醒来。
没过一会，孙亚楠醒了，睁开眼睛，小家伙伸出手摸着妈妈的脸，但是他现在还是太弱小了，触碰不到妈妈。
胡江雪上前，温柔的把孙亚楠的脸转了过去，并且给孙亚楠开了个阴阳眼。
孙亚楠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起初有点不敢相信，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到小家伙喊了一声妈妈。
孙亚楠捂着嘴巴，一下子哭了出来，她想伸手抱一抱自己的儿子，然而手却传过了孩子的手臂。
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
小家伙想伸手擦干妈妈脸上的眼泪，但是他的小手也穿了过去。
小家伙愣了愣，攥着小拳头收了回去，安慰道：“妈妈不要哭，我现在已经不痛了，你别哭了，爸爸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恨爸爸，这个姐姐跟我说，我虽然现在已经死了，但是我还可以投胎，姐姐说我是个好孩子，下辈子投胎一定还能做人，我下辈子还想做您儿子，我还想您做我妈妈，还想爸爸...”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急忙逃出了病房，眼泪止不住的掉。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乔登伟真的是好福气。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胡江雪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已经解决了，小家伙现在被我收回来了，但是现在还不能投胎。”
“为什么？这孩子不能像晨曦他们一样，被我们养起来，他还是去投胎吧，兴许将来还能和孙亚楠成为母子呢。”
胡江雪白了我一眼，说：“亏得你还是提司呢，你好歹也有点常识行不行？现在这个孩子去投胎，谁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这件事，还得你出面才行。”
我一愣：“我出面？你没喝多吧？我就是东北的提司，也就是在东北这边还算得上是有点权力，在下边谁鸟我？”
胡江雪打了我一下，骂道：“谁让你用方远的身份了，用李清扬的身份，还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动动脑骗子行不行？
反正我不管，你得保证这孩子会投胎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