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了一声,想到上次我想要解除婚约的时候也是这样,柳庭想办法骗着我。
没想到这次他还是一样,但是这次我不知道他这次到底是想用怎样的方式留下我。
我提了提手里的婚书,“看来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可是至于怎样离开,我们现在还一头雾水。
迎面的,我就碰见了我的二叔,他看见我冲我打招呼,“乔菱,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应了一声,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白天会有自己的想法,晚上就像个木偶一样。”
程茵也不明白,白天的他们完全与常人无异。
我们只好等晚上再看看,当晚,村民们再次走向了那口大锅,流程倒是和作业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我早早的就凑过去看。
发现其实在他们入了锅以后,身上就会被一条黑色的细线给层层包裹。
不消片刻,黑线很快撤去,从他们的头顶直直的蹿团一条黑雾。
随后一条黑线再次从他们的头顶钻入。
他们原本还有些颓靡不振的精神很快一扫而空,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整洁。
程茵分析着,“这个黑线应该会每天给他们注入一部分灵魂,所以白天他们就和正常人一样,但是晚上就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只能不停重复白天的事情。”
“你看到那团黑雾没有,就是他们的灵魂。”
“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愿意花这么大的精力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
我没说话,是啊,这么复杂的程序光是听听都让人觉得麻烦,偏偏柳庭就是愿意。
待到所有村民离开,我翻身就要往里爬,可能从锅里钻进去我能看到柳庭还不一定。
然而我想的太天真了,我一爬进锅中,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遮住,一道力量直接就将我甩了出去。
我不受控制的跌落在了地上,这口大锅也很快消失在空中。
我气的捶地,却没有任何办法。
“程茵,你说他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程茵也不知道,劝我再去他们家里都看看,看是否会有发现。
我只能在初秋季节,迎着寒风在村里转了又转,别说,还真被我发现了点什么。
我发现,村里的所有人都不用火。
要知道,他们可是被注入了一部分灵魂的,相当于本身的一些爱好是刻入骨髓的。
但是像二伯这么喜欢抽烟的人,以前一天能抽一盒。
这么两天下来,竟然我连一根烟都没见着。
有些爱好可能只有在生命面前才能割舍。
不止是他,村里其他男人也都不再抽烟了。
我想到了二婶快摔倒时身体诡异的弧度。
阳光下,她的肤色还透着不一样的玉色,像是透着一层光似的。
还有面条咀嚼时的轻微撕扯声。
我直接走到了一颗松树面前,上手就扯它的根,程茵以为我魔怔了,“乔菱,你干嘛呢。”
“这么粗的松树你怎么扯也扯不断啊,你……”
程茵话音未落,只听松树的底部就“嘶啦”一声,一分为二。
原本还立体的松树,就变成了轻如薄翼的一张纸片。
程茵见状,直接从我身体里钻了出来,十分惊讶。
“这是用纸做的!”
“没错,”说着,我将已经裂开的松树随手一扔,就扯掉了旁边的野草。
野草也和松树一样,变成了一张废纸。
程茵围着这些纸片打转,“这纸片可真逼真啊!”
“既然这里是纸,那我们就放火把他们烧了!”
程茵直接抽出一团鬼火,在黑夜里散发着盈盈蓝光,向我提议。
只能这样,毕竟纸最怕火。
程茵的鬼火一抛出,所有的场景就如同一幅巨大的画卷,底部泛起了黑,还带着纸被燃烧时的焦糊味道。
不一会,整个村庄就亮起了大火。
而村里的其他人恍若未觉,依然在做各自的事情。
甚至有的人还在聊着天,自己的腿都被火给点燃了,都还毫无反应。
我躲进了村庄的一角,眼睁睁看着村庄在我眼前消失。
天上的月亮也被烧的一干二净。
我想到了马强纸人当初困我时的纸世界,觉得也不过如此。
随着村庄的消失,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眼前的景色也逐渐变了模样。
村庄还是一样的村庄,只不过村民好像更有人气了。
迎面就和霞婶遇了个正着,她看见我,鼻孔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哟,我当这谁呢,大学生乔菱啊,都大城市的人了,还回来干嘛。”
有听到热闹凑过来的邻居,也在旁边七嘴八舌的。
“就是,我们就一小破山村,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听说她还要和老乔家断绝关系,所以说生女孩儿有什么用啊,我要是老乔,早就给她浸猪笼里了,一点用没有。”
“可不是吗,辛辛苦苦养大她,让她为村里做贡献,她还不愿意,白眼狼!”
是了。
就是这个味儿,这种熟悉的感觉。
上次的纸世界,所有的村民能对我那么和颜悦色,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嘛!
周围的村民围着我还在纷纷指责着,我一把推过霞婶,“你们谁愿意先给大仙,自己上啊!”
“怎么了,就因为我是女孩,我就得心甘情愿为你们去死?”
“多大脸呢。”
“你们那么传统怎么不去裹小脚,大清都亡了!”
霞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直接就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我都能和自己爸妈断绝关系,和他们还有什么客气的。
当天晚上,我就打算去烧掉婚书,好快点返程。
却没想到,九点钟,村庄里家家户户亮着的灯,都在同一时间,灭了。
这下,轮到我懵圈了。
这是商量好的吗,为什么大家在同一时间全都休息了。
我压下了心底的多疑,就准备往树林走,谁知刚走到树林前,迎着微弱的月光,我就看见一个身影正从自己头顶拖拽着什么。
在他脚下,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像是头发,又像是毛绳。
我悄悄走过去,朝他肩膀上一拍。
他毫无反应,趁着月光,我凑过去看他的脸,是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