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十分抗拒,觉得有些恶心,可我现在虽然还是我的身体,我却根本无法控制我的一切行为。
我整个人像是分裂开了。
一个我却觉得反胃。
另一个我又觉得却觉得鲜血的滋味十分美妙,从内心中溢出一种满足感。
尽管我嘴下的女孩还在拼命挣扎,可她的气管依然发着咕噜咕噜的响声。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死命的尖叫,无数次想去打开门,却被我嘴中吹出的邪风又给关上。
我将已经死去的她像是破布一样甩开,僵硬的走过去,抓住白衣女生的后脖颈,她像是一只小鸡仔一样,在我手中根本没有分量。
两人的鲜血让我心满意足,身后的其他人偶看我没有反应,一窝蜂的扑上了两人的身体。
吧唧声不绝于耳,很快将两人分食干净,就连地上的血迹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只余下零星几点血滴,和两个少女散落在地的头发,证明了刚才在这个狭小的房间有两位少女失去了生命。
“咚咚咚”的脚步和嬉笑声再次传来,人偶们各自回归了自己的位置。
这次,走进来的是一对情侣,男孩正搂着女孩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
可是他们却打开了这扇死亡之门。
这次依旧是我直接趁其不备扑了上去,尽管男孩子的力气比较大,控制起来时也废了我一番功夫,可是两人总归还是进了我的肚子里。
食血的感觉在我体内挥之不去,让我内心一阵澎湃。
我总算是明白了,我现在看到的应该是这座人偶屋里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我太难受了,我在心里呼唤着背后的柳枝,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好离开这里。
可是无论我怎么呼唤,我的身体都没有一丝反应。
我有些慌了,但是我和人偶好像早就合二为一。
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眼前更是像走马观花似的,眼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被我吸食了干净血液,又被人偶吃干抹净。
我觉得自己好像忘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我又想不起来到底什么。
只知道每天在这间漆黑的房间里,吃肉喝血。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黑长直的女生惊慌失措的躲了进来。
门外的脚步声消失,她想打开门离开,却被我直接一阵风给吹关闭了房门。
我想贴在了她的身后,咬断她脆弱的喉咙。
她的后背上一个浅黄色的纹路却若隐若现,一股猛力将我甩了出去。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没什么特别,回头又要开门。
我怎么可能会让她走呢?
我现在气的要命,可是我又怕急了她身上那个浅黄色的纹路。
我冲她的后背吐了一口血水,眼看着血水将她后背的纹路覆盖侵蚀。
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她温热的脸上,她推开我,骂了一句,“什么鬼啊。”
但是已经晚了,我已经控制了她的身体。
像是冬日里喝到了一听冰凉的饮料,我整个人都惊醒了。
这才是我,这是我!
人偶竟然替代了我!
可是我现在被死死的困在了人偶里头,根本无力动弹!
我眼看着柳庭将“我”带走,轻柔的拉着我的手,我在心里大声的喊叫着柳庭的名字。
柳庭放佛若有所感冲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甩着柳庭的手腕,撒娇着,两人越走越远……
我急疯了,猛的,一股淡淡的香味席卷了我的全身。
这个香味很熟悉,让我想到了李烟家的红粉骷髅。
香味飘尽,我放佛有了力气,竟然能够控制自己的举动了!
我趁着夜幕艰难的将自己钻进了柳园,深夜的柳园十分安静。
路过走廊上的镜子,我这才真切的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一个笑容僵硬,姿势诡异,脸色苍白的人偶,也是正迈动着自己的步伐。
啊——我都要被自己给吓死了!
太丑,我现在怎么这么丑!
我稳了稳神,压住了自己的眼泪,得赶快找到柳庭再说。
可在房间外,我却听到了让我心碎的声音。
柳庭和“ 我”正不知道多快活呢,这样的声音,我怎么能不熟悉呢。
我和柳庭在一起时,日日夜夜,都是这样。
我忽然觉得没什么意义,转过身,一张苍白的大脸正紧贴在我的身后,伴随着一声低吼。
“滚开这里! ”
是一张淡如薄影的纸人!
是强叔当时代替我的那张,和我长相一样的纸人!
它果然有了自己的思想!
它看我没有反应,扑过来就拉我,别看它只是薄薄一张纸,力气却极大,直接将我甩了一个踉跄。
“你是谁!”
纸人不理我,拖着我的胳膊就我扔出了柳园,它语气凶狠,“以后再来,我就杀了你! ”
我不服气,这明明是柳庭的家,你一个纸人凭什么。
可是这次的门被锁的严严实实,我只好在门外躲了起来,心里下定决心,得赶快让柳庭救我。
柳庭和“我 ”很恩爱,两个人简直形影不离。
就连我想单独和柳庭说话都做不到。
如果我没有变成,人偶,我肯定是开心的,但是现在我却变成了古怪的人偶,看着眼前两人情意绵绵,我怎么看怎么心塞。
尤其是柳庭,竟然连我都认不出来,我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别提多难受了。
当晚,我再次趁着纸人没注意,偷偷的溜进了柳园。
这次柳庭在自己的书房里,我拼命从缝隙中挤了进去。
柳庭正背对着,对面是一张折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我看不太清楚她的样子。
好啊,原来柳庭竟然在这金屋藏娇?
我憋着一股气,刚走近,柳庭伸出右手,对着床上人的后心就是一掌。
随着一声痛苦的喘气声,柳庭的手逐渐拉高,一条灰黑色的脉络被硬生生的拉了出来。
足足有一米长,有手臂那么粗。
像是一条灵巧游动的小蛇,它还想挣扎,晃了晃身躯就想钻回身体里。
隐隐约约的,它放佛还有着两颗黑溜溜的眼睛。
柳庭硬生生给扯了出来,摔进了一个白玉瓶。
床上的人痛呼声逐渐小了下来,柳庭轻柔的将她翻了过来,我这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可不就是”我”吗?
“我”好像昏迷了过去,除了口中痛苦的低吟声,一直都没有睁开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