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自己已经要溺毙在柳庭缱绻的眼神当中。
想我们最初的相识，是多么阴差阳错。
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柳庭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
他含笑揉着我发顶叫我笨蛋，将我护在他身后，让我小心点。
想着想着，柳庭的脸凑近了我，亲昵的蹭了蹭我的脸。
温热的手掌也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背后，我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乔菱，乔菱你傻了！”
程茵猝不及防的一声大喊，让我忽的睁开了眼睛，眼前哪里还有柳庭，明明是一张丑陋的人鱼脸，正近在咫尺。
身后哪里是柳庭的手掌，明明是这个人鱼雕像的鱼尾，现在已经裹上了我的腰，还在逐渐收紧。
我已经感觉自己上不来气了，灵花扎入雕像的鱼尾，雕像吃痛，虽然没有流血，身上却多了一道伤痕。
程茵站在我旁边，胆颤心惊的，“乔菱啊，你这个时候发什么呆！”
“真是要了命了！”
要不是在海底，我早就被程茵的话给臊红了脸。
“他，这个雕像的眼睛将我催眠了……”
程茵了然的“哦”了一声，“我就说你怎么看他看的那么入迷，连差点被捆死都不知道。”
“我还说这雕像长得也不帅啊，还没柳大仙好看呢……”
我一噎，想到刚才自己还陶醉的想要闭上眼，真的是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人鱼雕塑的眼睛，和刚才粉色人鱼的眼睛一样，都是细小狭长，丑陋极了，不知道我刚才怎么会觉得他和柳庭的眼睛长得像。
他的鱼尾攻击的迅速，在海里一卷而过，程茵没了青纱，只能拿着我的灵花，时不时的去刺他一下。
但是雕像的身体都是石头做成的，坚硬无比。
我干脆将灵花汇成一柄长长的的利剑，对准了人鱼雕像的心脏处。
但是雕像的身上的石块都掉落了，雕像依然毫发无伤。
我发了狠，将灵花剑高高举起，又用力扎下。
几次以后，人鱼雕像的心脏处空空落落，但是对他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他的鱼尾凶猛的向我和程茵的地方扫落，手更是没闲着，一次又一次的砸在我们的头顶。
由于长时间泡在水里，我无意间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泡白了，还有一定程度的肿痛。
尽管自己各种小心，肺部感觉还是被灌了水，有种剧烈的火辣和撕扯感。
我得抓紧时间，赶快上案了。
“程茵，人鱼雕像的心脏不是它的死穴，你说它的死穴会在哪里？”
说着，我和程茵开始观察着这座人鱼雕像，我忽的想到刚才拿走鲛珠的那个粉色人鱼，我找遍了宫殿都没有看到她。
“程茵，你见那个粉色人鱼了吗？”
程茵会意，“我感受一下，”随后闭上了眼睛，手指指向了一座一人高的绚丽珊瑚。
果然，在珊瑚的一角，一小节鱼尾正若隐若现。
我躲过人鱼雕像再次落下的手掌，程茵默契的替补上，与雕像周旋。
我则直接将灵花抛向了人鱼，人鱼尾巴吃痛，迅速的伸出了头，看到是我，眼神含恨，转身就要逃。
逃是根本不可能让她逃的，何况她本就还受着伤。
我手腕一转，灵花直接捅进了她的心脏，她吐出一口鲜血，表情痛苦。
我一把就抓过了她怀里抱着的那颗鲛珠，人鱼捂着心脏，表情痛苦的求我。
“求你，不要拿走它……”
原本被青纱裹着的人鱼群，看到这一幕也躁动了起来。
青纱遮住了他们的嘴，但是隐约还是能听到阵阵悲鸣。
我想回话，但是想到自己还发疼的肺部，直接忍了忍。
没有犹豫，直接将灵花捅进了鲛珠当中，“不——”
人鱼心如死灰，眼角落泪，掉下一颗又一颗极小的，灰白色的鲛珠。
鲛珠爆裂开来，碎成了莹白色的碎片，只光是这个碎片，都比刚才人鱼落下的鲛珠要漂亮不知多少倍。
正在攻击着程茵的人鱼雕像，也在鲛珠碎裂的那一刻，身上的石块开始哗哗啦啦的脱落。
宫殿弥漫着碎石块。
与此同时，整个宫殿开始摇摇欲坠，宫殿里铺着的青石板都开始碎裂。
原本还在宫殿外徘徊着的鲨鱼听到动静，也瞬间一哄而散，退的极远。
程茵大老远的催促我，“乔菱，快点走，等你出去，我再收起青纱。”
我点点头，顺手抓起了人鱼掉落的鲛珠，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她整个人都像是麻木的人鱼偶，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
不仅是她，整个人鱼群看起来都悲痛欲绝，好像都没有了求生的渴望。
趁着鲨鱼群不在，我快速游出了宫殿，程茵收起青纱，也跟上了我。
整个宫殿顶层的青石都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就连人鱼雕像都被青石给砸成了一半。
但是那些人鱼依旧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它们不会是要寻死吧？”这么问着程茵，我的心里有些不带舒服。
虽然他们不是因为我而死，但是毕竟是一条条生命，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程茵回头，“我觉得是，人鱼雕像和鲛珠是他们最珍贵的东西，所以他们应该不愿苟活。”
我和程茵都已经游走了好远，宫殿几乎已经塌成了废墟，“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带起一阵又一阵海浪。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得见一抹粉色从小小的洞口中迅速消失不见，有点像刚才的那个人鱼。
我不由感慨，“如果他们早点把我们送出鲨鱼群，不玩这么多花招，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程茵站定，一脸严肃的回头看我，“乔菱，修仙路漫漫，你可不能太妇人之仁了。”
我被程茵这严肃的语气搞得啼笑皆非，“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要修仙啦？”
“修仙有什么好，还是做人好，七情六欲，喝酒吃肉。”
这下轮到程茵懵了，“你不修仙，你怎么和柳大仙在一起？”
想到柳庭，我瞬间没了兴致，“我们以后在不在一起还不一定呢，再说吧。”
看我兴致缺缺，程茵也止住了话头，紧接着脸色一变，猛的拉住了我的衣袖，将我拖了过去。
“乔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