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辞垂头丧气地坐在一张老旧的沙发里，旁边是一摞摞堆的很高的冥币。
再旁边是小心翼翼大气都没敢喘一下的金忆苦。
之所以找金忆苦主要是因为张辞只是小时候在御龙关的时候炼过丹，现在过去了十年。
他担心自己手潮，才想着让金忆苦在一旁压阵，免得浪费药材。
可谁承想金忆苦竟然根本不会炼丹。
这可着实大出张辞的意料。
沉默半天之后，他忽地一巴掌拍在一摞冥币上：“干了。”
张辞还是决定自己炼丹。
不过他这一巴掌倒是把金忆苦给吓一跳：“小师祖，您干……干什么？”
张辞横了他一眼：“炼丹呗。”
“可是……”
“可是个屁。”张辞没好气：“我话都说出去了，现在不炼了多丢人？反正你听我的就行了。”
金忆苦讷讷称是。
“对了，”张辞又想起件事：“等会儿我老婆可能要过来，既然你帮不上忙，那你就帮我接一下颜颜。”
金忆苦虽未见过楚红颜，但很清楚她的气息，所以不会存在认错人的情况。
“地下室借我用用。”张辞起身：“颜颜来了你就直接带她下去，影响不到我。”
金忆苦哦了一声。
张辞没再管他，直接就往地下室去。
至于丹鼎……
妈蛋！
一巴掌拍脑门上，他返身回去，问正要打坐的金忆苦：“你能给我整个丹鼎出来不？实在不行丹炉也成。”
后者略有迟疑，试探着道：“小师祖何不找找在天海驻守的外门弟子？”
张辞皱眉：“那我费劲巴拉的来你这干啥？”
一句话说的金忆苦头皮发麻。
他沉吟了下才再次开口：“我记得明舒收藏了个丹炉，不过品级不太好，我去搬过来？”
“去，不过别提我。”
金忆苦没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王家。
跟明舒说了下要借用丹炉，后者果然很意外，追问金忆苦是谁要用。
她是知道金忆苦不会炼丹的。
“这你就别管了。”金忆苦谨记张辞的叮嘱：“反正不会用坏……额……”
他突然想到万一张辞炼制的丹药品级太高以至于把明舒收藏的丹炉给炸了这种情况。
于是半道转口：“要是坏了我再赔你个更好的。”
金忆苦虽然不喜交际，可人脉也并非没有。
“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明舒浅笑：“我们相交多年……”
“你别废话了。”金忆苦有点儿急：“赶时间。”
明舒愕然。
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不淡定的金忆苦。
“……好，我这就去取。”
……
从王家出来，金忆苦又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
结果……
“人呢？”
看着空荡荡的金记，金忆苦两眼发懵。
小师祖不是说好了要炼丹吗？
怎么现在……
他正疑惑的时候，躺在右手边的一个纸人突然动了。
金忆苦下意识就一鞭子抽了过去，但同时张辞的声音从纸人的嘴里传出：
“忆苦，小小貌似出了点儿状况，我过去看一眼，你不要急，就在金记等着，免得我老婆白跑一趟。”
得亏他反应快，不然这纸人非得七零八落不可。
但张辞的话还是让金忆苦有些坐不住。
小小出了什么状况？
……
雷霆武馆。
扛炮少女金小小和往常一样肩扛灭魂炮，正在和一群人对峙。
不过这次她面对的确确实实只是普通人。
为首的是个看上去四十来岁年纪的男子，肤色偏黑，个子不高但长的很壮实。
小眼睛，眼尾略略下垂，整个人看起来不太有精神的样子。
但只要一抬眸，目光森然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这人叫贾振，正是雷霆武馆的馆主。
张辞来晚了一步，他到的时候王跃煦正在和贾振交涉。
“王少，不是老贾不给王家面子，只是您也知道，我就是个看门儿的，说了不算。”
“也是巧了，今日东家来视察，我们这做伙计的自然得护着，不能让东家受惊，您说是这个理儿吧？”
“王少，您要只是来做客，那老贾自然扫榻以迎。”
“可您身后这位姑娘明显是来找茬的啊，我要是放您二位进去，东家非骟了我不可。”
一番话说的张辞很是意外。
在天海居然有人敢不给王家面子？
尤其出面的是王跃煦，那可是王家未来家主的啊。
果然碰了个软钉子的王跃煦表情很是难看。
他哦了一声，往日里温润的声线也不见了，变得生硬起来：
“倒是头一次听说雷霆武馆居然还有东家，既然到了天海这地界儿，也算是客人。”
“身为主人，自该尽尽地主之谊。”
“老贾，你来说，是请我进去见见这位‘贵客’呢？还是我安排家里人进去邀请这位‘贵客’呢？”
话里威胁味道很浓啊。
张辞兴致勃勃，想看贾振这次会怎么回应。
到底是继续不给王家面子？还是认怂服软？
正如王跃煦话里说的那样，这儿是天海！
王家说自己是天海的主人，谁敢说个不字？
这个念头刚从张辞脑海里飘过，一道桀骜不驯的声音便从雷霆武馆里闯了出来：
“王跃煦，你特么脸够大的啊！”
“还真把天海当你们王家的私产了？”
“来来来，让我瞅瞅，‘天海王’什么模样？”
伴着话音儿，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从雷霆武馆里面走了出来。
张辞一看差点儿没了出来。
还特么是个熟人！
王跃煦显然也认识对方，听到他的话后一张俊脸简直臭的可以。
“燕丞，你他么在这捣什么乱！雷霆武馆的事儿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好家伙，直接爆粗口了。
燕丞白了王跃煦一眼，正要回嘴，忽地视线往他身后一瞟，看见了肩扛灭魂炮的金小小，登时哈喇子就流了出来。
“吸溜……”
他两眼放光地对金小小说：“小美人儿，你……算了，我啥也没说。”
当灭魂炮正对自己的时候，燕丞还是知道该如何取舍的。
他再次把视线挪到王跃煦身上，一脸不屑：
“雷霆武馆确实不是我家的产业，但本少就不能帮朋友来看看了？”
“王跃煦，不是我吓唬你，雷霆武馆的东家，你包括你们王家还真特么惹不起。”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儿，以你的身份还愁没有美人儿？”
“千万别玩儿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最后害了自个儿不说还连累你们王家。”
“我说的对不？‘天海王’？！”
“闭上你的臭嘴！”王跃煦黑着脸：“燕丞，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要跟我过不去是吧？”
“又错了。”
燕丞啧了一声：“不是我跟你过不去，因为你还没那个资格。”
说着他往地上吐了口浓痰：
“称霸一个天海就当自己是盘儿菜了？”
“王跃煦，有本事你就来打我呀。”
“今儿我把话撂这，我要是在天海掉一根儿毫毛，你们王家也得跟着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