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二却很想哭。
一方面是疼的，另一方面是急的。
要不是过于畏惧曲正初，他点儿就要问对方自己现在两条腿都断了，怎么跪？
曲正初简直恨铁不成钢。
“忍着！”
别小二再次一愣：“曲爷爷，您知道我在想什么？”
废话！
你当老子拜入奇门是假的？
曲正初黑着脸：“让你跪你就跪！我看你还是不够疼，磨磨唧唧的。”
一句话提醒了别小二，孩子又开始疼的鬼哭狼嚎起来。
不过嚎归嚎，他还是忍着疼给张辞跪下磕了几个头并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我错了，请您原谅。”
因为不知道张辞的具体身份，所以别小二只能单字称呼他一个“您”。
“知道错哪儿了吗？”张辞又问。
别小二不敢抬头，嗫嚅着回他：“不该调戏良家女子，更不该对着您口出狂言。”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错”字从天而降。
别小二一脸错愕地抬头，“为什么”三个字脱口而出。
张辞解释：“调戏良家固然不对，但只是口花花，并没有破底线，至于口出狂言，你的家世也算给了你狂的资本，我虽不喜但能理解。”
别小二悲愤：“那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腿？”
张辞哼了声：“因为你蠢！”
别小二莫名，心说我本来就先天不足啊。
张辞耐心解释：“教你用自污藏拙的法子保平安的人确实没错，你用的也还算可以，但你忘了最重要多一点。”
这下不止别小二听的认真，其他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你或许能谨守底线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但想借你仗势欺人的之辈呢？你可曾想过？”
啊？
别小二茫然，喃喃了句：“我还得管这个？”
“废话！”
张辞虎着脸：“假若今天我不认识曲……校长，不得不向你磕头认错保平安，你是不是觉得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别小二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有些人最喜欢自作聪明。”
张辞冷笑着朝外努努嘴：“比如外面那个，他必然会认为你是碍于身份或者其他原因，然后私底下借用你的名头去做伤天害理之事，比如……”
别小二追问：“比如什么？”
“比如将她们圈养起来，等着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想要再‘宠幸’她们的时候，他能随时把她们送到你面前。”
“甚至为了这事儿不被传出去，连她们的家人朋友都要一并或者处理或者封口。”
“比如我既然惹得你不快，那么为了避免再有下一次，我就不能留了。”
“既然我都留不得，那么我的朋友家人自然也是同样的下场。”
“这些，全都是借用你的势！”
“而他能用，就因为今日冲突发生之时，他是以你小弟身份出现的并且得到了你的认可。”
“你说，你需不需要负责？”
别小二听的汗都下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疼的。
“老天爷啊，我爹要是知道了，非打断我两条腿，不，非弄死我不可。”
他看着张辞，两眼发懵：“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当个合格的纨绔？”
“简单。”张辞笑眯眯的：“用你绝对信得过的人，比如一直这两个。”
他说的是老断和老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平蛮王特意安排护卫你的吧？”
别小二点头。
张辞接着说：
“首先，他们外形彪悍，跟你一起符合刁奴恶少的配置。”
“其次，他们都是先天高手，只要你不脑残去惹奇门的人，他们都能护住你的安危，你可以随便去犯贱作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们不会背着你并打着你的旗号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他总结道：“这是最基本的配置，当然跟着你的这两个很厉害，你这算是高配。”
别小二恍然：“原来是这样！我说爹为啥非要把老断跟老胆往我这塞，敢情是嫌他们丑啊。”
老断/老胆两兄弟嘴角同时抽了一下。
其余人：“……”
这孩子的脑子是真的不好使啊。
“那只要这些就够了吗？”别小二又问。
他这时候人已经兴奋起来，似乎连疼都忘了。
“我问你，什么是纨绔？”张辞不答反问。
“这还用问？”
别小二张口就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斗鸡走狗，靓女之友，没事儿撒撒钱、抖抖威，务必人见人烦，狗见狗嫌。”
张辞等人：“……”
你可真是个“睿智”。
沉默了会儿，他轻轻在别小二的肩上拍了拍：“傻孩子，以后跟着哥混吧。”
别小二本能想要讥讽，可话头儿还没冲到嗓子眼儿就被曲正初摄人的目光给压了下去。
“好……好的，我跟您混。”他很乖巧地回了句。
张辞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说：“坐正。”
别小二不解，但胜在听话。
而且他神经确实粗大，不然也不会把疼都给忘了。
“诶呦我错，我腿还断着呐，嘶……好疼，疼死爹……啊不……疼死我了……”
众人：“……”
摇摇头，张辞蹲下，两手虚放在别小二的双腿上。
咔、咔！
就跟组装机器人似的，别小二断掉的双腿居然就这么被他给接了回去。
“我……日……”
别小二眼珠子几乎倒要瞪出来：“牛逼牛逼，太牛逼了！”
身为当事人，他感受是最深的。
沈流萤好奇地过来。
蹲下，在别小二的腿上戳了戳：“真接上了诶。”
她回头问张辞：“你怎么办到的？”
张辞邪魅一笑：“小二不是说了么，我牛逼。”
滚蛋吧！
沈流萤甩了个大白眼。
尽管好奇，但她知道张辞不想说，自然也不会去勉强。
青烟就不同了，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张辞，像是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你是白骨门的人？”
“白骨门”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惊悚，但张辞却是知道，其“白骨”二字取的是“肉白骨”之意。
所以白骨门是实打实的正道悬壶奇门。
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在如今现存的奇门之中，白骨门人几乎不存，眼看着这个门派就要成为历史了。
摇摇头，他否认：“不，我不是。”
“不！你就是！”
虽然张辞否认了，青烟却十分笃定，甚至一脸的信誓旦旦。
“我外祖讲过，白骨门人对各种生物的结构都无比熟悉。”
“他们玩儿骨头能玩儿出花来，不但能随时抽出自己的骨头当作武器，甚至能把对手的骨头当积木玩儿。”
“哦，不是抽出来搭，是直接在人体里哦。”
“外祖还说，如果遇上白骨门的人并且和他们产生冲突，想活就一定要在十秒内逃到白骨门人的视线之外。”
“不然就死定了，还会很惨。”
别小二心里一阵阵后怕。
这么说自己只是断了两条腿，现在还被接上了，那是自己天大的福分？